第166章 稀奇,铁树开花了
褚生秋全程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惊掉了。
几个意思?
定北王发现自己对皇后安插进来的这枚棋子动了心,以至心绪不稳,所以打算下狠手杀了王妃?
定北王这么个人见人怕的杀神居然也会有铁树开花的一天?
天呐!
这可是稀奇事啊,太稀奇了!
不过,你说你动情就算了,却无耻得把原因归为什么下蛊?
下个鬼的蛊。
要是被下蛊了,他这个神医高徒能看不出来?
活该这老光棍没人疼没人爱,自己作的!
褚生秋一时也不知该同情脑子有坑的定北王,还是那让定北王动了情的同时又动了杀念的定北王妃。
不过,他跟随定北王多年,两人的关系更像是好友。
作为一个老朋友,他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个脑子有坑的好友考虑一二,免得他日后悔不当初。
“王爷,其实我正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跟你说,是关于病情新进展的。”
褚生秋端出一副悬壶济世品行高洁的医者架势,用上了说正事专用表情,“王爷上次发病是如何撑过去的,王爷应该还记着吧?我私以为,阴阳调和可以缓解王爷的病症。”
哐当一声。
萧洛寒手臂猛然一个抽搐,不小心扫到了旁边小桌上的茶杯。
茶杯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萧洛寒没有分一点儿眼神给那四分五裂的茶杯,脖子缓缓一转,冷沉而幽深的目光落在褚生秋的脸上,“方才最后一句本王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褚生秋清了清嗓子,“我说,阴阳调和兴许可以缓解王爷的病症,王爷不妨一试。阴阳调和何意,应当不用我多说了。”
说完,斜他一眼,心里啧啧称奇。
他虽然没有什么绝世武功,但一身轻功不错,五识也很敏锐,对人的气息变换尤为敏感。
这老光棍听到他的话,气息先是一窒,随即变得急促不稳,在发现自己的异常之后,又假模假样地控制气息,却因为用力过猛,气息进出的间隔宛若沉睡,过于均匀绵长了。
虽然只是短短一会儿的功夫,褚生秋却成功地从杀神王爷身上品出了震惊、激动、兴奋、跃跃欲试等情绪。
哦,那周身神经紧绷到差点儿爆裂的状态也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王爷的背依旧挺得笔直,肩膀却微微下塌了一些,脸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冰块脸,但脸上凌厉锋锐的线条却缓和了不少。
切,明明就舍不得杀王妃,还装得这么冷酷无情。
他觉得,就算他没找出这么个理由,定北王也不会杀了王妃。
褚生秋老神自在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眼观鼻鼻观心,假装啥都不知道。
萧洛寒将褚生秋这话品了又品,咂摸了又咂摸,觉得自己完全领会到了话里的精髓。
“褚生秋,你的意思是,只要本王发病的时候跟王妃……行房事,就能安然无恙地撑过去?”
萧洛寒问这话时,那双敏锐犀利又时常填满凶光的鹰眼悠悠一转,还轻轻眨了两下,冷酷不再,被一种莫名的情绪代替。
褚生秋颔首,附和道:“是的,没错,就是王爷理解的这样!
只是此法行不行得通,还不好说,需得王爷和王妃合力一试,不过,还是不能拿王妃的性命开玩笑,以防万一,我会时刻守在外面,要是王爷控制不好力道,我会及时冲进去给你扎——”
“你敢!”萧洛寒怒目圆瞪。
“王爷放心,我会蒙着眼进去,保证什么不该看的都不会看到,我闻着那声儿就能辨别出王爷的方位,然后——”
“褚生秋,你给本王滚——”
萧洛寒吼声震天,却无多少怒意。
讨人厌的褚大夫离开后,患有疯病的狗王爷在椅子上放空了足足一刻钟,才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萧洛寒双手负背,在屋里闲适地绕着圈踱着步子。
他思来想去,斟酌了许久,觉得这小妖若是能缓解这困扰他多年的疯病,他稍稍地被小妖蛊惑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就是蛊惑他多陪她多关心她多给她银钱花么,小妖又未蛊惑他杀人放火,也未曾干涉他其他事情。
她若是听话,不用她蛊惑,他也会多加疼爱她的。
想通之后,萧洛寒整了整衣冠,掸了掸袖口处的褶皱,去书房里取了一本早就翻看过无数次的兵书,然后拿着兵书去了听雨阁。
“王妃,王爷来了!”春蒲从门外小跑进来,喘着小气道。
南鸢正卧在软榻上看书,她白日会抽出一到两个时辰去校场上练拳、扎马步、做俯卧撑等,剩下的时间则全部用来看医书。
听到春蒲的话,她随口应了一句,“他不是经常来么,你高兴什么?”
夏柳接话道:“可是王爷前日、昨日都没来,以往王爷可是每日都要来的,今日再不来,那就是整整三日没来了……”
两个丫鬟这么一说,南鸢才发现,还真是如此。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狗王爷莫不是在憋什么大招?
想到前些日,这人夜夜潜入她屋中,在她床边念念叨叨,活脱脱一副被负了心的怨妇模样。
南鸢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冷落他太久了。
这狗王爷把面子看得极重,明明想做那事儿想得不行,却偏要等着她先提出来。
她这身体不大强健,自然不会主动提。
不过现在,稍加节制一些的话,还是可以。
萧洛寒一进来,屋里的下人便识趣地退到了门外。
精壮结实的男人强悍霸道地占去了软榻三分之二的位置,一手自然地搂了南鸢的腰,另一手把着那本页脚起了卷儿的兵书。
他一入座,那本来只容纳一人的软榻顿时被挤得满满当当。
“小妖儿怎的还在看这本书?本王记得前几日你看的也是这本。就你这样儿,何时才能成为神医?”
萧洛寒说着说着,逐渐靠近,热气喷在了南鸢耳垂和脖颈之处。
南鸢扫向这厚颜无耻跟她抢软榻的男人,心中纳闷。
为何今日的狗王爷给她一种……骚里骚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