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讳言,我们的敌人很强大,”楚思南的语调开始变得有些激动,“在欧洲,德国法西斯及其仆从国,如罗马尼亚、芬兰等,总共征集了七百五十万军队,他们有着充足的补给、大量的飞机、无法计数的坦克火炮。在亚洲,日本帝国主义者同样征集了上百万的军队,再加上那些从占领区招募的伪军帮凶,其军队总数同样多达数百万。这两个主要的法西斯国家凭借着如此强大的军力,将一种名叫战争的瘟疫,散布到了大半个亚洲以及欧洲的全境。从英吉利海峡到比利牛斯山,再到静静的顿和、巍峨的高加索山脉;从冰天雪地的满洲、到肥沃辽阔的华北平原、再到黄河、长江、岭南;从中南半岛、到菲律宾群岛、到新西兰、澳大利亚,再到阿留什群岛。这个名叫战争的瘟疫,已经蔓延到了多半个地球。由此可见,德日法西斯军力的强大。与此相对的,我们有什么呢?残破的河山、支离破碎的家园、饥肠辘辘的民众、配备不足的军队。毫无疑问,从这一点上看,我们并不是法西斯敌人的对手,而即便是有了贵国的援助,胜负也只在五五之间。”
“嗡……”楚思南的话,令会场上响起一阵儿的喧哗,很显然,他对德日法西斯实力的夸大形容,令众多的议员们有了看法。而在后面的主席台上,罗斯福、图哈切夫斯等人却面露赞赏之色,毫无疑问,他们对楚思南这场演说的入题形式很欣赏。
“也许有人要问。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投降呢?”楚思南话锋一转,说道,“我们之所以不投降,就是因为我们还有希望,我们还有着对自由与胜利的向往。敌人可以焚烧我们地家园、可以屠戮我们的亲人、可以暂时夺取我们生的希望,但是,他们夺不走我们的尊严,只要有尊严,我们就会一直抵抗下去。直到打光最后一颗子弹、流尽最后一滴鲜血,牺牲最后一名战士。这就是我,以及我所代表的所有不屈的、向往独立与自由的国家的伟大人民坚持抗战的最坚定理由。先生们。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场注定要坚持下去的战争,为了它,我们也许将要付出无法承受地代价,也许要为之付出数年、数十年的时间,但是为了和平,为了由我们定义地和平。我们必须要坚持。”
“先生们,也许从现在看来,战争对于你们来说还很遥远,但是在你们作壁上观、安享这份短暂和平的时候,请为我们祈祷吧,祈祷我们能够在这场战争中获得胜利。从而为你们构建出真正地和平,否则的话,你们终将有一天会为今天的一票反对。而付出数十倍、上百倍的代价。”楚思南的语气开始变得慷慨激昂,“不要奢望法西斯帝国在灭亡了我们之后,就会还这个世界以和平,要知道,和平只能是由战争的胜利者来诠释的,而对于法西斯来说,他们理念中地和平,就是毁灭一切可以毁灭的美好、摧残一切可以摧残的自由。他们的和平中,没有所谓的平等,没有所谓的自由,也没有你们所期望地安宁。等到我们这些一直同法西斯势力作着殊死搏斗的人全部毁灭之后,这种名叫战争的瘟疫,将注定会蔓延到美洲,蔓延到美利坚合众国,蔓延到诸位地眼前、身边。到那时,各位先生,你们将独立承受这种命运,孤军奋战。”
“所以,各位先生,请你们珍视自己手中的一票吧,不要为了一时的安逸,而耗尽了你们的孩子,乃至是后辈子孙原本所应该享受的和平与安宁。如今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加入战争,将一个不畏强敌、为自由而战的形象留给我们那些生活在和平环境下的子孙。另一条路,就是投下你们反对的一票,从而将这场苦难的战争,留给你们的后人。这就是我,一名置身战争之中,并为最后胜利而战的军人所作出的演说,谢谢各位。”
楚思南说完,举手向会场下的众多议员们行了军礼,然后转身,大跨步的走向自己的座位。
“啪,啪,啪……”
先是一阵儿稀落的掌声,继而,便是如同雷鸣般的掌声在会场中宣然响起,想来,那些议员们直到这时才听完翻译们转化过的内容。
毫无疑问,这片简短但是却有力的演说取得了成功,直到这时,楚思南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借着眼角的余光,他看到图哈切夫斯基正面带笑容,朝他微微点头,而罗斯福,则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将军,”在自己的座位上,楚思南迎来了艾森豪威尔无比钦佩的目光,“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崇敬一个人,无需怀疑,你是我所见过的,最有个人魅力的军人。如果有机会能够同将军并肩作战,那将是我一生最大的荣幸。”
艾森豪威尔如是说道。
楚思南的演讲结束之后,照例就是美国军方人士进行另一场旨在拉票的演说,而这次出来演说的人,楚思南也早就听过他的大名,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马歇尔。
自从抵达美国之后,楚思南一直想要见一见那些二战中名声卓著的主战派人士,可是却没有什么机会,而今无疑是个好时机了。但是很可惜,也许是因为马歇尔的讲话会涉及到美方的某些机密,所以在他的身影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楚思南和图哈切夫斯基便被罗斯福很谦和的引出了会场。
在开始的时候,楚思南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因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换在苏联,最高统帅部的会议,恐怕也不会允许一名外国人全席旁听的。但是在临出会场大门地时候。一个在数名保安簇拥下,同他擦肩而过的消瘦身影,令楚思南大吃一惊,同时,也马上意识到这个会场中之后会谈论些什么了。
这个同楚思南擦肩而过的人,楚思南认识,不过这并不是说两人之间有过什么直接的交往,而是在楚思南的记忆中,这个人的肖像、照片乃至平生事迹,都无数次的出现在很多书籍中。甚至在他上学的时候,学校的教室、楼道中也悬挂着这个人的画像。他那宽广地额头、一头乱糟糟的白发、邋遢地衣着装扮。是他最有代表性的特征。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相对论地提出者。世界著名的科学家爱因斯坦。
爱因斯坦的出现,令楚思南直接联想到了威力惊人的原子弹,要知道原子弹之所以能够出现,爱因斯坦的质量能量公式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e=m2”,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简单公式,便是制造原子弹地科学理论基础。
回首历史。希特勒的残暴,可谓是直接为美国的军事发展提供了原动力,就在二战初期,由于希特勒实行的暴政,令一大批原属德国的科学家狼狈出走,而在这其中。就包括爱因斯坦、费里、波尔、格拉德等一干原子弹研究的核心人物。尔后,随着德军对挪威地军事行动,促使居里夫人的女婿约里奥。将制造原子弹所必需的两百升重水全部运到了美国。这才令美国有了首先制造原子弹地得天独厚的优势。
就楚思南所知,世界上最先提出制造原子弹的并非是美国,而是德国,正是由于德国人进行的制造原子弹的计划,才令当时的物理学家格拉德产生担忧,因此,向美国政府提出了抢先制造原子弹的计划。在最初的时候,受理这项计划的人,对这方面的相关知识丝毫不懂,他们将格拉德所说的这种超级武器视为天方夜谭。在万般无奈之下,格拉德找到了爱因斯坦,希望由他亲自向罗斯福总统解释这一计划的可行性,于是,才有了随后爱因斯坦同罗斯福的深谈,以及爱因斯坦在美国国会的一场演说,最终促成了一个规模空前的“曼哈顿”计划的出炉。
“美国人要制造原子弹了。”
这个信息随着爱因斯坦在楚思南面前的出现,也同时出现在楚思南的脑海中。而这一信息,也就标注着其后近十年间,美国建成为全世界唯一一个拥有核武器的国家。在这一瞬间,楚思南的眉头皱了起来。
“楚,怎么啦?”走在楚思南身侧的图哈切夫斯基很快发现了这位小伙子紧皱的眉头,他的脚步稍稍放缓一些,然后低声问道。
“哦,没什么。”楚思南下意识的看了看紧跟在身边的美国保安,然后摇头说道。
图哈切夫斯基显然将他的动作完全看在了眼里,因此,他只是轻轻一点头,便不再问些什么了。
美国人研究原子弹,那么自己似乎没有理由坐等他们研究成功,可是在这个时候,自己能够做些什么呢?楚思南暂时还想不到。
楚思南的猜测一点都不错,美国国会中今天所要商讨的,除了对苏联等国家的援助之外,还有一个隐藏的议题,那就是对一项新型的,威力大到惊人的新式武器的研究投入问题。
早在月前,爱因斯坦便给罗斯福发来了一份信,在这封信中,他谈及到好友格拉德所提到的一件事,那就是德国人正在偷偷研制核裂变武器的事情。对于罗斯福来说,如果是别人提起这件事情,他肯定会不屑一顾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一种能够直接毁灭一个城市的武器存在呢?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不过如今的问题是,向他证明这种可能性存在的人,正是他最为钦佩,而且彼此间私交深厚的爱因斯坦。爱因斯坦的为人罗斯福再了解不过了,他绝不是那种无凭无据就信口开河的人。正因为如此,在几天前,罗斯福专门邀请爱因斯坦来到了自己的私邸,两人就这个问题交谈了很久,通过这一次的交谈。爱因斯坦从科学地角度,为罗斯福详细的分析了核裂变武器可以产生巨大能量的可信性,与此同时,也数次强调,一旦由德国人率先掌握了这种武器的话,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正是因为如此,罗斯福才真正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有多么的重大,所以,他才决定尽可能在短的时间内,组建一个专门的研究所。来研究开发这种名为“原子弹”的惊人武器。
但是,在同爱因斯坦交谈的过程中。罗斯福还得到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如果要想真正地将这种武器研制成功。期间所要花费的财力、物力、人力都是相当惊人地。不说别的,就单单说制造这种武器所必需地一种材料 ̄ ̄铀235,它的分裂、提纯工作,就是一个相当繁琐且耗资巨大的项目。
按照爱因斯坦的说法,从物理学的角度讲,丰度,也就是说纯度越高的铀235。越能在裂变的过程中产生强大地能量,而从这个方面来说,制造该种武器,至少需要纯度高于百分之九十五的武器级浓缩铀。按照比例,每提取一公斤纯度高于百分之九十五的浓缩铀,就需要耗费二百吨铀矿石。单看这个数字,也许就能够想到整个研究计划的规模将会有多么庞大了。
除此之外,爱因斯坦还谈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关于铀235原子分离提取的问题。要知道,在世界上,天然铀的含量很少,而每一百四十个经提取地铀原子中,只有一个是铀235原子,至于剩余的那部分,则都是铀238原子。尤其困难的问题是,铀235和铀238是同一种元素地同位素,它们之间的质量差异、化学差异都很小,要想将它们分离开,是一件非常苦难的事情。所以,铀235元素分离提取的问题,将会是这一个研究计划中首先要攻克的难关。而要想尽快攻克这一道难关,那就必须汇集众人的智慧,尽可能多的调集相关方面的专家、学者,研究对策。
一个需要耗费大量资金,同时还要征用大批专家的武器研究项目,显然是不可能交给某个军工企业去独自完成的,而要由国家出面去实施这项计划,那就必须通过国会的决议。正因为如此,罗斯福今天才把爱因斯坦请到了国会,他将向在场的所有人阐述这一项计划实行的可行性与必要性。
也许对于美国以及罗斯福来讲,最为可惜的事情,就是楚思南并不属于美国,他是身在苏联的,否则的话,他们的这一项计划,也许就能提前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完成了。
也许有人会有疑问,难道说楚思南这一个大兵,也知道如何制造原子弹?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有一点需要注意,那就是楚思南不可能知道如何制造原子弹,但是他却来自于未来,而这个未来,便是核讹诈的岁月已经一去不复返的年代。在这个年代里,原子弹虽然仍旧是一种军事上禁忌,但是它那令人恐怖的神秘面纱,则早就被摘除掉了。在这个年代里,随便找一个稍微关心一点国际时事的人,他都知道伊朗核危机问题,也都知道美国之所以一直声称伊朗有制造核武器的企图,就是因为他们拥有了数目庞大的离心机。
离心机是干什么用的?答案很简单,是分离铀235原子用的。这种东西,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原本混合在一起的铀235原子同铀238原子分离开。
楚思南呢,他之前恰恰就十分关心国际上的动态,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对美国佬嚣张的态度很不感冒,所以天天都希望有人站出来同这个“世界警察”作对叫板。就这样,他先看到了本拉登老爹炸世贸,随后又看到了萨达姆老叔耍枪弄棒,最后看到伊朗整核武。于是,很自然的,他了解了离心机,了解了在离心机出现之前,人们分离铀235原子,是用的“气体扩散法”,甚至对“气体扩散法”也有了细致的了解。
如果现在楚思南听到爱因斯坦口中所说的难题,那他肯定会不屑一顾的给出回答:“你真笨,这个问题还不好解决?既然直接分离有困难,那就换一种方式嘛,比如说将铀转化为二氮化铀气体,然后给这种气体加高压做原子分离,同时呢,迫使这些分离的原子,高速通过一个多孔过滤膜。大家都知道,铀235比铀238原子的质量轻百分之一点三,这样一来,在通过多孔薄膜的时候,铀235的速度会稍快于铀238。就这样,我们一次次的过滤,过滤上几千次,由于速度上的差异,两种元素不就被分离开了?”
真不知道如果爱因斯坦和那些科学家们,如果听到楚思南这样一个跻身军旅的“粗人”说出这些东西的时候,。脸上会有什么表情出现,也许,他们会联名提证,由这位只懂得行军打仗的将军去领取一次诺贝尔奖了吧?
当然,这只是一种说笑而已,“气体扩散法”远不是说说这么简单的事情,其中的种种工序问题,楚思南是不可能了解的,但是可以想到的是,如果有了他的这个提醒,像爱因斯坦这样的科学家们就能够很容易的将这种方法细致的研究出来了。
站在名为“历史”的巨人肩膀上,前人所能够被后世所推崇的成就,永远都是那么的简单浅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