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孟西洲的眼睛亮如星辰。
他委实震撼了!
急诊室的其他大夫也震撼了。
天,刘大夫今晚居然穿着晚宴礼服来值班?
纯黑色的曳地鱼尾裙,将女人的身材饱满烘托而出,纤细匀称的手臂没有任何布料遮挡,线条好看的如精工雕琢的白玉。
刘雨蒙难得的披散开一头长发,还特意烫了发尾,波浪如同深海藻荇,在光洁若瓷的后背散落,细细的高跟鞋托起女人曼妙的身段,每一步都踏在孟西洲心里。
他不懂什么翩若惊鸿,但他知道,惊心动魄,此时刘雨蒙给他的感觉便是。
在属于她的战场,这种惹人犯罪的造型简直折煞旁人。
刘雨蒙你是个妖精,专门挖他心的……妖精。
“愣着干什么?病人心律不齐,呼吸困难,左边瞳孔扩张,马上带他做心肺CT!”
晚礼服刘大夫厉声交代接诊的医生。
孟西洲楞回了神,摘下听诊器附身听患者心跳,检查患者的脖颈、脉搏,患者身上起满了红疹子,已经失去了语言功能,用力挣扎着想说什么,可是嗓子发不出声音。
和孟西洲一起诊断的医生喊,“两边瞳孔扩张,心跳过速,呼吸困难,怀疑是急性窦性心律不齐,送急救室!”
“等下!”
刘雨蒙高跟鞋走路没那么快,咔哒咔哒一会儿跑过来,“不是心脏问题。”
孟西洲掀开患者的棉衣,女人腹部大片大片的红疹子,手臂和小腿也已经被红疹子覆盖,“可能是过敏,女士,你对什么过敏,能听到我说话吗?”
患者瞪大眼睛,憋的脸色绛紫,显然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
孟西洲低声骂了句该死,“给我一支肾上腺素,快!”
一支肾上腺素从静脉输入,患者的身体突然高高弹起,憋在嗓子眼儿的一口气终于喘出,“花生!”
孟西洲捂脸大喘了几口冷气,“万幸!”
差点误诊的那个医生,不好意思的挠头,“今天我不是on call(待命)状态,还在吃饭就被叫来了,抱歉,是我的错。”
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
包括他在内,刘雨蒙、孟西洲也是一身聚餐的装扮,大家都是临时被抓包的。
孟西洲卷起听诊器,耸了下肩膀,“看来今晚得在医院跨年了,我请客,吃什么?”
“我就算了吧,今晚跟未来老婆的家人吃饭,我得滚回去,你们一起过年吧,老天,这一刻突然后悔当医生。”
说完,男医生就撤了。
这边,刘雨蒙有点不自然的顺了顺头发,为了不让自己太突兀,她顺手从医药车找了个扎针用的皮带,随便绑住头发。
孟西洲看着她动作熟练的把头发扎成粗糙的低马尾,神情一晃,飞去了很远的地方。
她还没顾得上回办公室换衣服,这身装扮在医院满是白色的世界,实在太扎眼了。
“我先上去。”刘雨蒙转身,高跟鞋踩着大理石,咔哒的清脆声回荡。
孟西洲单手挑开西装外套,在后面披到她身上。
身上一热,属于男性的古龙水和淡淡消毒水,瞬间覆盖了她的感觉和呼吸。
刘雨蒙纤细的长腿顿了一顿,高跟鞋被定格了几秒钟。
心里的感动倾泻如漫天烟花,从肩膀到指缝,从脊背到舌尖,她沉湎在属于他的气息里,只一瞬,便覆盖了今晚和聂沣家人一起吃饭的难捱苦闷。
刘雨蒙,你骗不过自己的,你……比自己想象的更爱他。
她闭了闭眼睛,很好的把情绪全部封闭在拳心。
“谢谢。”
“没……什么。”
孟西洲很想多嘴问一句,是不是在跟聂沣吃饭,可是话到嘴边,他发现自己没有勇气听答案。
真特么是孬种啊孟西洲!你都知道的,为什么不肯接受?
刘雨蒙咬咬嘴唇,背对着他道,“饭还没吃吧?要不要吃饺子?”
“嗯?”
“我自己包的,医院放了点,等下煮一煮就可以吃。”
孟西洲瞪了瞪眼,问了个很现实又很白痴的问题,“你办公室能煮水饺吗?”
事实上,可以的。
刘雨蒙穿上了放在办公室备用开衫,好的是这样可以遮挡手臂,不好的是,开衫没有扣子,挡不住胸口。
孟西洲杵着,“那个,衣服挺好看的。”
刘雨蒙用烧水壶注了半壶纯净水,“我还是更习惯工作服。”
“我也……这么觉得。”孟西洲尴尬的看窗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加上他心神不定,实在心虚的很。
等待水开的时候,刘雨蒙换好了平底鞋,发现孟西洲还在看自己。
“今晚我和聂沣的家人吃饭。”
她很随意的说。
“哦……”孟西洲没想到还能说什么才表现的更自然。
“过敏的那个患者,她肯定很感谢你,万一被当成心脏病治疗,她今晚就会死。”
水开了,刘雨蒙取出小冰箱里的手工水饺,打开开水壶盖,一颗一颗放进去,只有二十个,全放了。
孟西洲瞪着两只大眼睛,惊骇的不是花生过敏,而是她煮水饺的方法,“这样也可以???”
“嗯,等水开了再加点冷的,两次水饺就熟了。”刘雨蒙的语气很淡定,这事儿她没少做。
孟西洲被打开了新世界大门,我的天,为了把食物弄熟,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新技能?
“好……厉害的样子。”孟西洲笑笑,他发现自己跟刘雨蒙比就是个白痴。
水饺好了,但刘雨蒙只有一个饭盒,只能把所有的饺子都放在里面,闷在水壶里会烂掉。
刘雨蒙撕开一双外卖剩下的木筷子,“你先吃吧。”
孟西洲哪能好意思,“一起吧,不是有筷子吗。”
于是,两人就着一个食盒,交替着夹水饺,一来一去,配合的挺默契。
让孟西洲难受的不是这种吃饭的姿势和方式,而是他每次低头去吃水饺,都会好死不死的看到刘雨蒙的晚礼服领子。
该死的,那礼服领口很低,袒出女人半截沟壑,锁骨下面的肌肤如同风暴,轰炸他的视网膜和颤颤巍巍的心理防御系统,他越是想正八经的装淡定,眼睛越不听话往那边飘。
她咀嚼时,锁骨跟着动,胸口也上下起伏,流淌出女人的芬芳蛊惑,那么不经意,那么勾人心魄!
孟西洲实在是吃不下了。
他会流鼻血而亡。
“我……饱了,你自己吃吧。”孟西洲逃命般放下筷子,不敢再亵渎刘雨蒙的身材。
刘雨蒙咽下嘴巴里的食物,茫然问,“你才吃三个。”
他才吃三个吗?怎么感觉时间过去了那么久?
“我……在家里吃了一半晚饭,不太饿了。”
啊,孟西洲你还在看!你个混蛋!真想扣出自己的眼珠子。
刘雨蒙察觉到了他所看的位置,低头正是自己的胸部,于是顾自笑了,“我身材那么好?已经影响了你的食欲?”
孟西洲喷血,“你……可以说的委婉点。”
刘雨蒙瞄了眼办公室门,起身反锁!
咔哒的落锁声,惊的孟西洲脊背挺直,“你……干什么?”
刘雨蒙落下百叶窗,安静独立的办公室被彻底封闭起来,她笑着打量孟西洲,好似在研究疑难杂症,“没来得及给你准备新年礼物,这个可以代替吗?”
孟西洲楞神的分秒之中,刘雨蒙温热香软的唇,便覆盖了上来。
堵住了他的唇!
——
晚晚:刘大夫,不要乱撩,撩了得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