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夕借喝酒掩饰冷笑,“就事论事,我可没这么说。”
都是摸打滚爬过年的老狐狸,谁也不跟谁装单纯无知,洪盛的话更直接露骨,“白总今天赏光陪我喝酒看热闹,别说倾听是个半死不活的年代戏,就算它有50亿票房的潜能,我也会给它个一刀切!”
白若夕心头一颤,有些喜悦,可洪盛的话她不敢信,“可别啊洪总,盛达是电影院的龙头老大,您不差钱,但也别跟钱过不去。”
话到这里,洪盛趁机往白若夕的身边挪,手已经伸到她后面,虚搂她,“有些东西,比钱重要,钱么……赚不完,但有些东西,手一松可就没了。”
白若夕眼角的余光觑见他的咸猪手,胃里翻江倒海,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以洪总您的江湖地位,什么东西不是信手拈来吗?”
今晚她有求于他,不能把反感表现的太明显,有些人骨子里贱,给点好处就恨不得为你死,若是始终不给他希望,他翻脸比谁都快。
男人……呵!
白若夕斟酒,自己抿了一口,把剩下的给他,“洪总,不嫌弃吧?”
洪盛压抑的欲望倾巢而出,帐篷眼瞅着支起来,他喜滋滋接走酒杯,灼热的目光盯着她浅浅的口红印儿,不偏左不偏右,刚好对准那两道浅红,慢慢的吮,“好酒,真甜。”
白若夕手腕雪白,她身上的香水不动声色,其实早已暗香浮动,迷乱了洪盛的神经,“洪总觉得这酒甜?其实,我还有私藏的美酒,比你手里的更甜,更好喝。”
她话里带话,洪盛听得懂,当即更眉开眼笑,“好,白总大方赠我美酒,我也会让你满意。”
白若夕笑笑,“洪总,合作愉悦?”
洪盛的酒杯倾斜,几滴酒溅到了白若夕的杯子里。
两人一饮而尽。
……
几乎是躲野狼饿虎一样,白若夕小跑出了会所。
助理等了好久没见她出门,一颗心听到了嗓子眼,怕她在里面应付不过来,见到她,助理忙打开车门,“若夕……”
白若夕将手提包包丢地上,“啪嗒”一声,昂贵的名品包就这么成了垃圾,“把我的手机和钱包拿出来,其他的都丢掉!”
“丢掉?这不是你最喜欢的一只包包吗?”
爱马仕限量款,为了这次活动,她特意拎了一个大牌包,跟洪盛见面,她更是当成了彰显身份的有力武器,怎么要丢了?
“丢了!”
因为碰到过一些人,还有洪盛那只咸猪手也摸过,她不会再要。
助理不敢再争取,“好,我帮你丢了。”
驱车回到酒店,白若夕几乎是撕扯般脱掉了长裙和鞋子,裹着酒店的浴巾,在盥洗台前,用洗手液足足吸了十几分钟手,她用力搓手背,搓的手指通红,再搓下去要磨破皮。
洗完手,她附身,伸手扣嗓子眼儿。
洪盛酒杯里的几滴酒溅到她酒杯里,她竟然还要笑着跟他一起喝,这一幕让白若夕恶心!
好像她喝进去的不是酒,而是洪盛这个人!
“呕!!”
她扣的嗓子眼刺痛,胃里的食物和酒水倒流进食管,哇啦吐到了洗手池。
她冲掉秽物,看着镜子里红彤彤的眼睛,如暗夜食人花般,露出了笑容。
陆轻晚,你就等着颗粒无收哭死吧!
我今天付出的代价,你要加倍的付出!我今天忍受的耻辱,你将来要加倍的受!
她甚至能想到,盛达影院几乎0排片,倾听首映当天票房不足十万,成为业内最大的笑话。
为了这部戏使出全部人脉和金钱的陆轻晚,则会伤心欲绝的哭成一条狗,女人一伤心就会发脾气,倒是她肯定会怪程墨安没有好好的帮她出头。
她的无理取闹,会激怒程墨安,因为那个高傲洁癖的男人,不会允许身边有个疯子。
那么……程墨安一定会离开她。
曾经秀的恩爱,都会成为日后媒体耻笑和炒作的卖点,一个遭遇程墨安抛弃的女人,事业又挫败,那么陆轻晚将会一无所有,最后沦为玩笑。
国内她肯定待不下去,呵呵,她不是从美国回来的吗?那就再滚回美国!永远,永远都别再回来!
而如歌理所当然会有大范围的排片,如歌的丰收,会让她的事业再上一个台阶,白若夕将成为最有潜能和眼光的出品人。
她是天虹的功臣,是孟敖的骄傲,不怕日后他不认她!
而程墨安的父母,归根到底是生意人,摆这个潜力股儿媳妇不要吗?
不可能!
伸手可及的果实,可以嗅的到的光明前景,就等着她轻轻一步!
白若夕对自己的棋盘相当自信,就等着平步青云。
助理看她先是愤怒,这会儿又笑,没明白她的意思,也没敢细问经过。
……
陆轻晚是被窗外的鸟叫声给吵醒的。
庄园的风景好,空气好,鸟多,早上六点不到,鸟儿们已经欢快的唱了好几波。
一夜好眠,陆轻晚遥控窗帘,见到窗外明媚的日光,眯起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今天是个好日子!”
叶知秋环臂靠她的门,“好?”
陆轻晚昨晚抄乐谱熬夜到很晚,还没怎么睡醒,不过她心情好呀,因为她完成了历史性的重大难题!
等到市区,她买个好看的礼盒,给他包装包装!
“好呀!风景好,空气好,我都想住下了呢!”陆轻晚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光脚丫子去浴室,“话说,你怎么会在我房间?我没锁门吗?”
不会呀,她警惕心很强的!
叶知秋晃了晃手中的黑色发卡,“我会撬锁啊!”
“噗!你大爷的叶知秋,这种地方你也撬锁,你丫的!”陆轻晚心疼死了,老公啊,咱们家的锁啊!
撬锁不存在的,叶知秋早上找管理员要了钥匙,不过她很纳闷,庄园而已,锁搞那么高级干嘛?她研究半天居然没撬开,“你等下先走?”
“嗯,我去市区,搭乘晚上的航班回去,不用等我。”
陆轻晚呼噜呼噜的刷牙,吐水,又简单粗暴的洗脸,一会儿就把自己捯饬的清爽干净。
就是熬夜之后,黑眼圈略影响颜值。
“给你这个,防身。”
叶知秋不问她见谁,但陆轻晚这货单独行动,没有好事。
“匕首?你给我匕首干嘛?”
叶知秋灵活的翻转匕首,咔哒放回刀鞘,“防身呗!反正我带不上飞机。”
“你在哪儿弄的?”
“厨房啊!我研究过了,这个庄园真特么的土豪到令人发指,光厨房的刀具就十几万,清一色德国名牌,炒菜锅十几万,卧槽!”
陆轻晚:“……”
老公,乃好有钱!
“行吧,我拿着。”
吃过早饭,陆轻晚打车去市区,在路上小睡了一觉,醒来刚好到达。
站在宋氏企业的大门前,陆轻晚心情爽利的伸了个懒腰。
然后,她掏出宋巧莲不久前给她的名片,在手背上弹了弹。
所以说啊,多一个朋友,远胜过多一个敌人!
陆轻晚不想去咖啡厅,那里人多眼杂,她更想走进这座大厦。
电话很快就被接听了,“哪位?”
陆轻晚昂头望大厦顶层,以宋巧莲的地位,她应该在顶层办公,“宋女士,是我,陆轻晚,还记得吗?”
陆轻晚?
宋巧莲几乎没犹豫,语气还挺兴奋,“陆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
“有点事,但我站在太阳底下实在晒的难受,可以上去蹭杯茶喝吗?”
“我在公司呢,你……”
“巧啊,我也在你们公司。”
几分钟后。
陆轻晚坐在宋巧莲的办公室内,会客区沙发很舒服,软硬适中,弹力十足,陆轻晚甚至还好玩儿的弹了下屁股,回头等她有大办公室了,也要买个这么牛掰的沙发!
宋巧莲的女秘书给陆轻晚端茶倒水送咖啡,态度很客气。
陆轻晚不把自己当外人,喝咖啡,提神,顺便赞美,“你的品味真好,办公室收拾的很有格调,我喜欢!”
所谓的格调,多半是金钱堆砌的,比如墙上的印象派画作,其实陆轻晚压根不知道花了什么鬼,但人家是世界名画,几千万呢,简直是镶了一大块纯金瓷砖,能不好看吗?
不过,宋巧莲最近瘦了,腰围细了一圈,好像还做了牙齿和颧骨的矫正,面部也好看多了。
“陆小姐真会说话,多谢称赞。”
“我说真的,不是客气。”
陆轻晚笑。
两人简单的寒暄几句,好像问了最近的生活之类的,陆轻晚回答的真诚,宋巧莲也没故意隐瞒,比如她去了一趟韩国……
陆轻晚懂得。
“陆小姐,你找我,应该不止想喝杯茶吧?”宋巧莲慢慢品尝花茶,手术后不可以喝咖啡和酒精,她最近喜欢花茶,而且洛神花茶,听着就能变美。
陆轻晚也不拿捏了,开门见山道,“没错,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哦?什么忙?”宋巧莲有些戒备。
“我曾经得罪过洪盛,他一定会故意压我的片子,我希望你帮我打通洪盛的关节,拿到正常的排片。”
宋巧莲拧眉,“洪盛……他可是硬骨头,不好啃,我把你,恐怕会得罪他。”
陆轻晚放下咖啡杯,“你手里不是有洪盛的把柄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