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百度的图片的介绍,我想起来了,在乌蒙山深处,我和徐向丽见过香杉木啊,而且是大片大片的。
那里是乌蒙岭脚下的原始森林深处,香杉木在一片峡谷里,遍地都是,大大小小,粗的得要三四个成人合围的。别说四吨五吨原材料,尼玛就是上万吨也有啊!
那个地方偏僻,怕是除了我和徐向丽去过,别人都没去过。当时徐向丽也没认出那是香杉木,只是说原始森林真是个大宝库。她作为家具行业的优秀企业女总裁,对于实地木材倒不在行,人家是以管理见长的,正如修房子的开发商不一定都会抹墙贴砖扎钢筋。
我真是有点发疯了,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而且要干的是什么。我搜了一下乌蒙山的资料,仔细看了又看,最终确定我和徐向丽差点掉下去的那条河,名叫乌蒙溪,也正是我们老家西江和凤江的发源上游河段。
我花了一个小时,终于把思路整理了出来,然后兴奋的笑了笑,还自嘲了一下,说:“妈的,读书少,真不好。”
因为那时候我才知道,香杉木的“杉”字,发音其实是Sha,一声,而我却一直念成了Shan,一声。就连赵志恒也一样,呵呵!
随后,我再次给赵志恒打电话。
他接到电话依旧很客气,热情,问我还有什么事。
我说:“赵总,我的老哥,如果我给你提供香杉木的原材料,你怎么报价?”
他愕然了,说:“福兄弟,你开什么玩笑?”
“老哥,我是认真的。”
“这……”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说:“福兄弟,只要你能提供原材料产地,我亲自上门收购,拉回来,加工,然后卖给你,五十万一吨。”
我说:“不,老哥,我把材料给你送到厂里来,你又怎么报价?”
他不假思索的回道:“根据我的专业经验来说,你兄弟要这么厚道,我只报价二十五万一吨。”
“老哥,贵了,少点儿?”
“福兄弟,赵志恒和你做生意,什么时候蒙过你?你是我的兄弟啊,二十五万不能再少了,工人要糊口,集团要利润。再说了,香杉木板材,加工难度大啊,辅料不能多,还要粘合性高,真不能再少了。”
“行,就这么定了。不过,这批板材,你在做报表的时候,千万别提是香杉木,做成普料报表就行。”
“这个……”赵志恒似乎是明白了点什么,沉吟了一下,才说:“福兄弟,富贵险中求,但是千万要注意安全啊!报表没问题,我负责。原材料,根据废料比率,我需要十五吨,才能给你做出最精等品的原板来。”
“没问题老哥,那我们后期联系。现在我叫采购部给你们报单过去,先来四吨。不过这一百万……”
不等我说完,赵志恒就叫了起来:“啊呀我的福兄弟啊,别为难老哥哥了好吗?真不能赊了啊!上一次四百万的单,我顶了多大的压力才给你扛下来赊着呢,这一次的单,你知道我还冒着进去的风险答应了的,这一百万真不能少啊!兄弟,马上又要月底了,唐红玉那老娘们儿要利润啊!”
唉,想想唐红玉,我觉得他也挺苦。于是,我道:“行吧,老哥,啥也别说了。一百万,我给你凑,见钱见原材料就开工。”
“谢谢兄弟理解啊,老哥我也是没办法。”
“嗯,理解,理解万岁嘛!”
挂了电话,我只能苦笑,赵志恒这个家伙,人到中年,也精着呢!
没办法,这年头钱是大爷,谁不爱啊,站出来!
都中午了,我算了算。徐向丽七百万被银行截走了,光是银行就还差二百万,其中一百万没着落。现在,南宏那边,一百万没着落。香杉木的采伐、运输以及最快的一个半月的工期成本,这特么就不止差二百万,而至少是需要六百万才能抹平。但只要撑过这一道坎,情况就得开始好转了。
“六百万……六百万……上哪里找呢?难道真要去麻烦雨绮吗?唉,我的雨绮啊……你如今在省城呢,还是在西凤?唉……”我双手轻轻的捶着办公桌,喃喃发声,抿嘴点着头,好无奈。
正在那时,黄琳端着饭推门进来了,笑意盈盈道:“舒总,什么雨绮雨绮的呀?是说哪个女人吗?”
我看着她给我打了饭上来了,心里本来还是舒服的,但却淡道:“黄部长,你犯了一个错误,懂吗?”
她一脸无辜的样子,把饭给我放休息区的茶几上,然后来到我身边,两手揉着我的肩膀,有些娇道:“舒总,人家哪里错了嘛?”
“你虽然升职了,虽然我们之间还发生过很亲密的事呢,但是,进我的办公室,请先敲门。还有,不要动不动就这么亲热,要注意影响。”我口气有些冷然,这些话说得却很自然。
这样的办公室规矩,其实我也是从宋香梅、孟莉那里学来的。
说完,我起身去吃中午
饭,附带着来了一句:“嗯,谢谢你对我生活上的关心。以后,不要送饭来了,依旧注意影响。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难不成你还想往上面爬一步?”
她有些委屈的样子,走过来,说:“人家只是关心你,不想让你饿着,才打饭来的。人家也没想往上爬,这就样已经很好了,我很知足的。舒总,您误会我了。”
我点点头:“嗯,学会知足,也是一种极大的进步。去吧,回你办公室,好好休息一下。好的休息,才有好的工作。”
“嗯,舒总您也一样。”
她走了,背影显得有些落寞。我轻轻的摇了摇头,没办法,我必须这样。这倒是受了徐向丽的影响,在乌蒙山里的时候,她有时候心情好了,还是会说职场男女那点小心思的,当然是深恶痛绝。
我对于黄琳的冰冷,也是一种敲打,不能让她的欲望膨胀起来,否则还会是个小麻烦。
饭后,我自己将碗筷什么的送回了食堂。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接到了洪姐回给我的电话。
洪姐说毛子出院了,回西凤去了。我惊了,说他回西凤去干什么?
洪姐说:“毛子一直不知道你们厂里出事,今天好像是他问一个保安问出来的。当时他就出院了,说回西凤给你筹钱,筹不到一百万不回来。”
我的心里暖暖的,不禁感叹:“唉,毛子,我的好兄弟。”
“是啊,这家伙真是你的好铁杆。舒福,下午有空吗?我们见面谈谈。”
我愣了一下,说:“洪姐,我还正打算找一下你呢!你说说地点吧,我现在都可以赶过去。”
其实我是打算向洪姐筹钱的,因为她不是刚卖了房子吗,应该有钱的,我可以支付利息的。这些当然也是宋香梅同意的,说哪怕是月利百分之十,也可以拉来先顶个急,过个桥。
当然,我要借钱,对洪姐来说不是小数目,虽然她是个好人,还是当面谈比较好一点,毕竟还人签借条之类的。
她说那行,在西雁咖啡厅等我。
西雁咖啡厅离我厂里较远,我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才赶到。洪姐在一个幽静的包间里等我,泡了一壶清茶,在那里可以看到郦阳江的美景风光。
我到的时候,洪姐站起身来,已经消除了曾经的那种见面就尴尬的情绪了。
她穿着蕾菱状的黑色紧身包屯群,长发新烫的碎翻卷,一身幽幽的香息,身材完美,皮肤细嫩,实在依旧是那风韵满满的味道。不能不承认,她是个心态很好的女人,所以三十二岁了,还是那么年轻、漂亮、杏感。
好久不见了,我自是要赞美她一下。
她也挺高兴,笑容恬静而优雅,打量着我,摇头感叹道:“舒福啊,看你啊,这些天都忙成什么样儿了?怎么瘦了这么多,还黑了。辛苦了吧?”
我倒了杯茶,大略的说了一下情况,道:“洪姐,没办法,我的人生本来不易,好不容易拼了机会出来,又出了大事,我不能不顶下来。香总虽然以前对我不好,但到底也是个白手起家打拼的人。她受伤了,把厂子重托给我,是一种信任,我应该担起这种责任来,否则也不配是个男子汉。现在呢,厂里都还差六百万才能完全撑过这次难关。洪姐,我打算……”
话到最后时,我已站在窗前,端着茶杯,面对着郦阳江迷人风光,淡淡一笑,回头看着来到我身边陪着我的洪姐。江风吹着她的卷发,整个人有一种不一样的风情。
我还没来得开口,她微笑着,已接话道:“你打算找我借钱,而且数目并不小。因为你信任我,我们之间存在着某种友谊和缘分。舒福,你真的很能拼。那么大的事故,都上新闻了,你没有乱阵脚,你可真是沉得住气。我很敬佩你,赞赏你。所以,我找你来,是为你送钱来的。不多,只有一百五十万,希望能帮到你。”
我听得实在是激动不已,还没等我说,她竟然就这么大方的说了出来。那时,我特么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放下茶杯,我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搂住她,大叫着:“洪姐,你是我的观世音菩萨呀!我爱死你了,爱死你了……”
她的身上香香的,身体怔了怔,居然搂住我的后背,轻轻的抚了抚:“好男人,不容易,不容易。总有一天,你会有大成就的,相信自己……”
她的声音糯糯中透着力量,让人心里极为快慰。她就像是一个知心的大姐姐,让我忍不住眼泪哗然而下,顺着她白晰的肩膀往下流。
“男儿有泪不轻掸,勇敢,坚强。”
“世上的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肯想办法……”
“舒福,一定要有信心……”
“……”
就那么抱着,她不断的抚慰着我,鼓励着我,让我越发心里暖暖的。艰难的时候,她是一抹力量,是一种支撑,让我如久旱遇甘霖。
我没想到,渐渐的,她的手溜到了我的后方,轻轻的揉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