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无彧那张过分阴柔的脸上，露出阴测测的笑容，声音里透着自以为掌控一切的自信：“你们不知道吧，她压根就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而是一个不知道哪里出现的鬼魂，附在了这具身体上，鸠占鹊巢，欺骗了你们所有人。”

夜兮心口不可遏制地一颤，没有去管楼氏兄妹，而是仰起小脸蛋，乌黑的眼儿睁大，直勾勾地盯着战北暝，她压根就不在乎楼氏兄妹怎么想，她只想知道，他对于这件事是什么想法。

战北暝也垂着眼，凝望看着她，大手抬了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发，依旧是那满眼化不开的宠溺。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知道，你就是夜兮。”

夜兮心口又抽疼了一下，紧紧地攥着拳头，白润的指尖，深深陷入柔软的掌心，在粉嫩的掌心上，印下十个弯如新月的痕迹，有几枚印处，因为太过用力，还印出伤口来，渗出淡淡的血痕。

她知道，即便所有人都不信她，他也不会怀疑她半分。

可就是因为他的信任，才让她觉得心虚愧疚，不敢直视他漆黑的眼眸。

他哪怕是有一丝丝的怀疑，她也不会这般自责难受。

澄澈的眸子因为沉思而显得有些朦胧，仿佛是下定了决心，做了个重要的决定，猛地抬起小脸，看向夜樾，看向唐小盏，最后又回到了战北暝的身上，声音微微带着颤意。

“如果我说，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呢？我不是夜兮，真正的夜兮早就死了，我只不过是占据了这个身子的一缕魂魄呢。”

战北暝神态稍稍一动，黑眸里掠过那张煞白的小脸，把她所有的动作都看在了眼里，长臂很自然地伸了过去，抓起她的小手，一点点地扳开她紧攥着的手指，眉头轻蹙了下：“别握这么紧，弄伤了自己。”

夜兮没想到，都这会儿了，他居然还关心她的手伤没伤到。

咬了咬粉唇，想要缩回了，却被他握紧了手腕。

“小东西，不准咬唇，出血了。”

这一次比之前的态度略显严厉，大手也抬了起来，修长的手指，轻触她的唇。

“乖，别咬。”

夜兮双眸往上抬，正好望进他的眼里：“我说，我不是夜兮，我只是一缕魂魄，占了她的身体，我不是夜兮……不是她……”

连她知道都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死后，魂魄会进入这个身体。

她实则就是一缕魂魄。

没有爹娘，没有家，什么都没有。

可是他给了她一个家，一个温暖的怀抱，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宠溺。

让她眷恋，让她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夜兮声音不小，几人离的也不算远，包括唐小盏和夜樾在内，所有人都听清楚她那话里的意思了。

“小兮儿，你说什么呢？别听他们胡说八道，哪有人死了，别的魂魄再附上去的。”

夜樾是真不信，见夜兮眼眶有些红，立即冲着楼氏兄妹瞪了两眼，冷声斥道：“这两人神神叨叨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滚滚滚……我闺女胆儿小，你们要是再敢拿这些鬼啊怪啊的吓唬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妖巫一族喜欢在身上刺下各种刺青，楼无彧和楼灵脖子上和手腕上都有一圈刺青，又穿着样式诡异的白袍，确实瞧着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