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4章 到底是谁的?(1 / 1)

铁府甚至在院里修了一口泉池,将百丈外的温泉引入这里。泉水澹澹,一年四季都不停歇,其温度比人体略高,很适合泡浴。

燕三郎逛了一圈,也觉无可挑剔,遂放下书箱,对身后亦步亦趋的侍女道:“麻烦你交代厨房,烤三只鸡,不放盐;再要两头肥羊,死活皆可,新鲜就好,但要生肉。我的宠物还未吃饭。”

为免引起恐慌,他在火桐城外落地。老黑自去觅食了,只有芊芊和小金随身带着。

听说有饭吃,一猫一狗赶紧跳出书箱。

两头羊?侍女看这两只小动物萌态可掬,怎么看也不像能吃两头羊的主儿。

她这么一犹豫,小金就变回原形,冲她低吼。

它饿啦,这女人是听不懂人话吗?

它就算压着嗓子也是声如闷雷,把侍女吓得尖叫一声,往后蹦出一丈远。

“别怕。”燕三郎好心安慰,“它不吃人。”至少跟了他之后。

“人肉不好吃,太瘦。”千岁抚着辟水金睛兽的大脑袋,它亲昵地往女主人身上蹭,“你赶紧给它备食,就什么危险都没有。”

若是不赶紧呢?侍女打了个寒噤,急急应下,转身就往外走,跨过门槛时险些绊一跤。

千岁交代两小:“吃完饭自去玩耍。明晨之前,不许回来!”

又要赶它走!小金有点伤心,瞪了燕三郎一眼。这人类有什么好,女主人非要跟他一起!

芊芊却没有意见,女主人怎么说,它就怎么做。现在它满脑子只有烤得喷香流油的土鸡。

小金吐着舌头,看看千岁又看看侍女,想想两头大肥羊,终究还是食欲占了上风。

巨兽变回狮子狗,和芊芊一起,跟在侍女后头跑了。

三者刚走,燕三郎就掩好院门,又放了个结界。

碍眼的家伙终于都被打发走了。

他刚回头,就看见千岁走向汤池,缓步而入,身上的衣裳自行收起,匀白的背影转眼就掩在微红的泉水之中。

“来呀。”她向燕三郎招手,笑得格外殷勤,“我帮你洗!”

阿修罗满意地看着自己今晚的正餐。这些日子以来燕小三都在天上奔波,连亲近她的机会都没有。这好不容易歇上一天,她还不得抓紧?

她的邀请,燕三郎根本无法拒绝。不过走到池边,他忽然想起一事:

“对了,前些天你和吴漱玉说了什么?”

“下来。”千岁眼波流转,拍了拍池岸边装饰的白石,“让我满意了,我就告诉你。”

他得好好努力了。

一个时辰以后。

这口汤泉是活水,时刻汩汩而流,池里的水不见少,但岸边泼湿了一大片青草。

千岁已经被燕三郎抱起来擦净,放到柔软的床上,全程双足都不用着地。

她慵懒地趴在情郎怀里,只觉从发丝到足尖,每一寸都完全放松。

真舒服呀。

燕三郎轻挠了挠她的下颌:“答案呢?”

“什么答案?”她还沉浸在身心的愉悦之中,没回过神来。

“吴漱玉。”看她神情也知道是满意了,不枉他这么卖力。

“…哦。”千岁打了个呵欠,“我实是好奇么,趁着你和吴陵喝酒的功夫,去找吴漱玉证实一件事儿。”

她最近喜欢卖关子了,燕三郎也配合道:“什么事?”

“孩子是谁的?”

“颜同奕?”少年微讶,“不是颜烈的么?”

否则颜烈怎会对奕王子那么好?

“其实,吴漱玉也不确定。”千岁眨了眨眼,“那段时间里,她有两个男人。”

“我还以为,那时老宣王已病。”

“颜枭确实已经有恙,但病情直转而下是在几天以后。”千岁笑道,“那天雨下得很大,颜枭带吴漱玉到蕉榭里头避雨。那里风景好又人际罕至,老头子就情不自禁了。或许他也觉得这样太过疏浪,下令侍从不许记录在自己的起居里。”

“后面又与颜烈相逢,前后不过数日?”燕三郎沉吟,“这样看来,颜同奕的确说不准是谁的儿子。”

“弥留肯定知道。但吴漱玉不肯把这疑惑告诉自己父亲。”千岁伸了个懒腰,又抱住他的脖子,“她脸薄,说不出口。”

莫说吴漱玉讲不出口,就算吴陵听到了心里也不好受啊,自己奉若掌珠的女儿却遭遇这等不幸。

“幸好她母子二人已在桃源。”燕三郎深知她在安涞王宫中的战战兢兢,“不必再纠结这个问题。”

在桃源,颜同奕就只是颜同奕,他是吴漱玉的儿子、得胜王的孙子。宣国的风云变幻与他再无关联。

“对了,你在桃源时是不是把红隼又支回盛邑了?”他们抵达桃源时,正好红隼也到了。

燕三郎那时才知道,原来红隼早就在桃源成了家,不仅有对象,还养育一窝小崽。

难怪这家伙在盛邑呆不到半个月就要飞返桃源,原来是牵挂家人。

燕三郎立刻打出了糖衣炮弹,于是母隼也被丈夫介绍过来占坑吃粮。燕三郎来者不拒,信使越多越好,两边各放一只,才好保证消息及时互通。

不过这一次,他让母隼跟着自己,以便与桃源及时联络。它不喜欢生人,少年抵达火桐城,它就自行觅食去了。

“嗯,我让红隼给我找点人来。”燕三郎十指交叉,枕在自己脑后,“金羽和左迁也是好久没活动筋骨了。”

“好啦,别说这些无聊事儿。”千岁支起身子,居高临下拍了拍他的腰。嗯,真是好腰,人鱼线可漂亮了,“喂,夜还长着呢。”

休息了这么久,她又可以了!

燕三郎并没起身,只是挑了挑眉:“你来。”

燕三郎在火桐城渡过了近两月来最闲适的三天。

白天游逛全城,夜里陪千岁玩耍,很久都没有这样放松了。

今晨,他起身破天荒比平时晚了一个时辰。

对一向勤奋的燕三郎来说,晚起可是件新鲜事。

天知道,这个漫长的夜晚他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

和他不同,铁太傅一早就起来向东吐纳,吸取旭日初升的刹那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