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战最重要的，除了人数，装备也是实力的一种，从一开始，重甲士卒就頂了上去。对于狼牙箭的防御，效果那是杠杠的，配合着其他人，守下来还是轻松的。

战况让秦穆神色凝重，主要是狼族实在太多了，从早上到下午，攻击就一直没有停过，城下的尸体，已经铺满一地，连下脚的地方都找不到，再来几波，他们都能踏着尸体上城头了。好消息也不是没有，到了午后，狼族进攻的人变少了，每次只有一千，一千的发动进攻。

“呸！这些狼崽子，连晚上都不停。”席君买一斧头劈下，一个狼族被砍下了脑袋，被他一脚踢了下去。

“这都是正常的，狼族人多势众，肯定会虚虚实实的进攻，让我们休息不好。”黄三箭一刀砍出，朗声说道。

狼族虽然攻击不停，可惜秦穆他们有几个体力旺盛的家伙，房遗爱，百里柔，长宁郡主，相里嫣然，从早杀到晚上，除了吃饭，一直活跃在城头，扑杀着狼族的高手。

夜晚也不平静，狼族如同黄三箭所说，虚虚实实的攻击着，反正就是不想让秦穆他们好好休息。

第二天的战争，更加辛苦，因为没了箭支，只能不停的肉搏。为了让士卒得到休息，只能轮换着守卫。但总是有人不断的受伤，着就需要其他人补上去。

好在有众多高手，守护在城头，也幸好这地方不大，才能力保不失。

一连三天不停的战斗，士卒人人带伤，秦穆他们也很难，无论是灵气还是浩然之气，都是恢复一点用一点。

第四天，看着关外已经堆成的尸山，秦穆长出一口气，回头问道：“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所有受伤的兄弟已经开始撤退。”左手提着斧头，右手掉在胸前的席君买回答道。

“开始！”秦穆点点头，挥手下令。

随着秦穆下令，一些人抱起一个个的陶罐，高举过头，砸烂在城头。乳白色很浓稠的东西，流向城下。这是三天来秦穆让人从肉食中提炼的油脂，就是为了今天。

烈火再次燃烧，秦穆他们已经下了城头，向着远处走去。这一把火，又能阻拦狼族大半天的时间，可以让他们从容撤退。

踏过一段狭窄的道路，秦穆挥手把地上的木材收了起来，地上留下的是一个三米高，十米长的大坑，这也是这三天挖出来的。也只有秦穆才有那么长的大树，来搭建这么长的桥。

过坑拆桥，狼族短时间想要过来，除非用东西把坑填起来，但是这荒郊野外，也不算好办。看着大坑，秦穆满意至极，他点点头跳上独角犀，向着大队追了上去。

踏入西域地界，这就要熟悉多了，百里家的那些士卒，有一部分，做过护卫，保护着商队前去西域，所以对他们来说，西域并不陌生。唯一可惜的就是折损的人手太多。进入无名关卡的时候，还有接近五千人，如今两千人不到，几乎人人带伤。所以即便安全撤离，众人兴致都不算太高。

“这次回去，我也该告老回乡了。”摸着空荡荡的衣袖，冯端苦笑着说道。

“老冯你就知足吧，封狼居胥，这是多少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能保着一条命回去就不错了。”辛撩儿躺在三角牛背上大声的说道。修养了三天，程怀默他们的伤势算是稳定了下来，这也是为何要等到第四天才撤退的原因。

“说得也是，这次功劳不小，即便告老归乡，也能做一个富家翁。”冯端洒脱一笑道。

作为一个武将，没了右臂，说不难过怎么可能，何况他正直当年。

“老冯，如果不嫌弃，到六扇门来做巡捕使如何，虽然官职不高。如果你同意，事情就交给我。”秦穆朗声道。

“多谢郡守美意，我这个样子，到六扇门也帮不上啥忙。”冯端楞了一下，摇摇头道。

“老冯你不要多想，我这可不是可怜你，六扇门又不是一定要动手，即便动手，也是一些地痞流氓。难道你还打不过不成。主要是你经验丰富，能教一批人出来。”秦穆解说道。

“不错，老冯，你到六扇门，官职变低了，陛下一定会增加你的爵位，这可是赚大了。”程怀默也跟着劝说道。

“那好，以后就承蒙总捕头关照。”冯端不习惯的左手一抬说道。

“兄弟们，坚持一下，回到关内，就能享受荣誉。战死的兄弟，我们也不会忘记他们的，他们的家人，会带着他们的荣誉活下去。”秦穆大声喊道。

有秦穆的鼓励，士气又高了许多，因为同伴死亡带来的忧伤，也变淡了一些。能够活下来，已经是最大的胜利，还有什么好想的呢，要知道大部分人，早就做好了阵亡的准备。

脱下盔甲，穿上兽皮衣服，装着商队，行走在西域，就要方便多了。特别是现在天气变得寒冷，弄个帽子，把头脸遮起来，也不奇怪，所以一路上到也没啥意外。

要说单调的生活，出现一点调味剂，那么就要数路上出现的马匪了。从沿途的城池，用缴获狼族那些破烂武器，换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驼在马背上，让商队更像那么回事。这也引来了马匪的目光。

只不过这些马匪运气不太好，原以为的肥羊，变成了饿狼，抢劫不成反被杀了个精光。让商队的物资，变得更多。

从马匪口中知道老巢，顺路的就洗劫一空，不顺路暂且放过。这些匪徒横行西域多年，老巢的东西还真不少。如果不是急着回去，秦穆还真有多抢几家的冲动。

百里柔笑称，短时间内，出关的那些真商队，安全了许多。

出了马匪，一路上还真是风平浪静。其实这并不奇怪，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大唐的战争上面。秦穆他们从草原杀出的消息，外人根本就不知道，所以没人在意这一支商队。事后即便察觉有异样，也已经晚了。

……………

不说秦穆他们正在赶回中原，大唐的军队，已经杀进了草原。以李世民，李靖等人的心胸智慧，岂能只满足于防守。

三关精锐出动，布防渔阳一带，加上幽州罗艺带人支援上去，逼迫东北一带的兽族，不敢妄动；李绩兵出云中，李靖出胜州，与狼族大战数场，逼得阿史那咄苾慌忙撤兵。

当然！阿史那咄苾撤兵的缘由，一个是知道金狼山被突袭了，二来是久攻不下，粮草吃紧。如今天气转寒，数百万大军在外，很大的影响了冬储。再不想办法，这个冬天，可是要饿死很多牲口的。

主要还是，和大唐在野外大战数场，都以损兵折将告终，没了取胜的底气。如今阿史那咄苾最急着的事情，就是挽回声望，稳住自己的位置。

李靖岂是易与之人，阿史那咄苾想撤，他偏偏不让，紧随其后，稳步推进。

虽然大唐军队，追不上狼族，但是骑兵一直远远吊着，大量步卒在后，这让阿史那咄苾甩又甩不掉，打又没法打。难受极了！其实这其中，还有秦穆一份功劳。他们缴获的两万红眼马，可是很大的增强了骑兵力量。

关键还是在于步卒，狼族对于人族的步阵，非常头疼，满天的弩箭，加上大盾长枪，就像一个刺猬，压下去难受的就是自己。再加上大量骑兵在侧，狼族只能正面攻击步阵，这也是几次战斗，都是狼族认输撤退的原因。

当然！还要加上李靖的指挥才能，几十万大军战斗，他都能指挥得团团转，保证最前方顶着的士卒，可以轮换，一直体力充沛。

大雪降临，看着大帐外飘落的雪花，阿史那咄苾眼中透漏出一阵轻松的神色，他终于松一口气，虽然狼族今年冬储不足，但是死了二三十万人马，算是少了部分吃饭的家伙，正好弥补那些缺口。

“今年部落或许艰难一点，但是那些人族只能撤兵了。”阿史那咄苾自言自语的说道。

对于他这种身居高位的来说，最底层的族人，只是一个数字而已。死一些的话，死就死了，只要没有太大的影响到实力。

草原之上，下雪的日子，别说步卒，就是骑兵，都很难行军，多下几天，积雪能到大腿，根本无法行动。这就是阿史那咄苾的自信！

只不过如果按照常理推断，李靖就不是李靖了，十万骑兵，雪夜突袭，杀得一百五十万狼族大败而逃！

阿史那咄苾远逃，收拢溃兵，得知没有追兵，这才放下心来，一番赌咒发誓，来年报仇雪恨云云。谁知道又传来噩耗，阴山老巢被人端了。

原来李靖和李绩，在没有商量的情况下，打了一个默契的配合。两人都采取了拖住主力，分兵突袭的策略。

狼族人口太多，想要一口气吃下，太困难了，况且冬日来临，这场战争，打了两个多月，大唐压力还是很大的。

罗成，苏定方，李道宗，薛万彻，薛万钧，程知节，六个顶级高手，带领百员将领，夜袭阴山，破了金狼族最大的部落，随后从容撤退。

大唐撤军了，留下一个满目疮痍的草原，对于狼族来说，这是一个悲伤又艰难的冬季。而大唐！举国欢庆，消息传回，长安十天，金吾不禁。

说来也巧！秦穆等人踏入玉门关的时候，李靖也正从草原撤兵。

“知节不用担心，他们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说不定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李绩提着酒坛，坐到程知节身旁安慰道。

和热闹的场景相对应的，是程知节担忧的脸庞。拿起酒坛，灌了两口，程知节骂骂咧咧的说道：“老夫才不担心，臭小子死在外面更好！也算为国牺牲，反正老三还在家里。真要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他怎么不把一家老小全带出去！”

“老程你不地道啊！我那侄儿可还在呢！以他的聪明机智，一定能回来的。”听到程知节的话，罗成瞪着眼睛说道。

“哼哼！都是跟着秦怀道学坏了，以前多老实的一个孩子，现在居然离家出走。”程知节翻着白眼，不满的说道。

“你应该高兴才对，这些孩子，重情重义，像你！”李绩笑着道。

“哼哼！那是必须的。”程知节心情略微好转，哼哼唧唧，略微得意的说道。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李靖走了过来说道。

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李靖接着说道：“狼族接到消息，金狼山被破，守护部落被灭，连同他们的长老大殿，都被推倒了！”

“这么说阿史那·思摩并没有追上他们！”程知节高兴的问道。

“应该是没有追上。”李靖肯定是挑着好的说，因为他不能确定在金狼山战争之后，秦穆他们，会不会被追上。

“这么说来，还多亏了他们，不然狼族不会撤兵那么匆忙！”李绩摸着柳须思索着说道。

对于他来说，一点点情报，就能推断出许多事情，包括阿史那咄苾的一些心思。

“突袭阴山得手，也有他们的功劳，因为他们把狼族后方的兵力，吸引走了很大一部分。”李靖微微点头说道。

“阿史那·欲谷设和阿史那咄苾一直不合，既然突袭了金狼山，知道后面有追兵，那么他们一定会选择西方突围。这样成功的几率更大！”李绩分析道。

“不错！要是能再欲谷设反应过来之前，开始撤退，应该会很顺利，只希望那些孩子，不要太贪心。”李靖赞同道。他最担心的，就是秦穆他们年轻，年轻气盛，一时冲动，和狼族拼个你死我活，那就完蛋了。

“不会的，怀道那孩子，做事老成，其他人也听他的，不会那么冲动！况且还有一些老人在，有问题他们会劝说的。”罗成摇摇头道。他知道步家兄弟一直跟着秦穆，虽然两人不精通领兵，但是一些基本的东西，还是明白的。

“嗯！实在不行，他们还能横穿沙漠，以他们的本事，应该危险不太大。”李绩分析道。

“关键我们抓了狼族不少头领，即便那些孩子，落到狼族手里，也可以交换，你们不用太担心。”李靖又说道。

阴山夜袭，不止是杀人，还抓了不少狼族的贵族头领，这可是功劳，当然不会直接杀掉，如今正关在俘虏营地。李靖和李绩的安慰，让程知节，罗成都放心不少，对于他们的智慧，那是相当佩服的，所以都放下心来，进入胜利的喜悦庆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