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宁凡就发现，他找到了一条正确的道路，因为有时他会感觉和山峰的距离被拉远，有时又拉近，而这和他的感悟有关。

显而易见，当他的感悟出错，就会和山峰拉远，反之则会拉近。

还是要不断地看，不断地悟，宁凡苦笑，他的推演和计算都是正确的，但在整体的把握上不够，所以他现在还无法达到成功的彼岸。

现在的看和悟，既有对细节的补充，又有从整体上更深层次的把握，非常重要。

嗡！

斗转星移，差不多有几个月或者几年的时间，宁凡这一天在不经意的一瞥之间，忽然心头明悟。

几乎与此同时，他跨越了之前难以跨越的距离，一步登到山峰之巅。

他无法形容登顶时的心情，有狂喜，有感慨，有喜极而悲，以及其它种种复杂无比的情绪，但是内心最深处却是一片安宁。

是登顶之后的豁然，让他的心底能够保持平静，任凭心湖的表面波澜起伏，湖底始终波澜不惊，这个状态的他已然宠辱不惊，看透了世间幻象。

“真的很不容易，我居然走到了这一步。”从峰顶往下看风景，又是完全的不同。

而这是最后一步，至此他彻底掌握了轮回法则，对于轮回奥义有了自己的理解。

原来如此！

宁凡知道了轮回奥义是这么回事，和他的想象不同，对他领悟其它法则奥义的帮助并不大，貌似，法则奥义的书写不是一种语言。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宁凡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

不可能法则是由不同的道所写吧，每一种法则都对应一条大道？那么唯一的道又是怎么回事呢？宁凡心头生起浓浓的苦涩，如果真的法则奥义不相通，那就意味着每征服一条都要花上同样的努力。

他简直不敢想下去，光是一条轮回法则就差不多要了他的半条命，让他精疲力竭，几乎看到法则就想吐，再让他一条一条地征服下去，他怀疑他会被逼疯。

“受不了，我真的会发疯。”宁凡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推演和计算下去。

作出暂时停下的决定后，宁凡将目光投入法则风暴之海的深处。

他已经走的够深了，即将跨过这片海，去到真正的西域宝地。之前只有龙族神龙才能做到，或者是拥有神级宝具的龙族强者才能走到这一步。

“不管怎么说，我已经做得相当好，暂时放下，是为了走的更远。”宁凡安慰自己，倒不是犹豫不决，而是不想在心头留下阴影。

他从不畏战，但也不会去做无谓的事情，尤其是明智很蠢的事情，在那个上面浪费时间更蠢。

宁凡的速度不快，以他自己感觉最合适的节奏穿过剩余的法则风暴之海。

真是奇异，一步迈出，外面风平静浪，风和日丽，甚至没有一丝法则涟漪。

再反过来看，身后法则洪水滔天。

宁凡有点依依不舍，因为法则风暴之海给了他太多重要的东西，于是他回去半步，这样一来，他的身体一半在法则风暴之海中，一半在外面的世界。

如同一半是火一半是冰，这是一种极恐怖的折磨，然而对宁凡来说却是享受。混乱和平静，两种极致在他身上和平共处，达到一个玄妙的平衡。

宁凡隐隐感悟到一些东西，但是并不分明，他努力深究后反而一无所获，于是轻轻一叹，离开法则风暴之海，进入真正的西陲。

“西奈，现在你可以尽情去寻宝了。”宁凡笑道。

西奈立刻闪现出来，对于宁凡能成功走出法则风暴之海它丝毫不意外，意外的是走了这么久，害得它额头多了一道横纹，显得更加成熟。

“师父，你真是一点时间观念也没有啊——”西奈有点哭笑不得。

“你会发现，这是一段非常珍贵的时间。”宁凡若有所思地看了它一眼。

他很敏锐地感应到它的变化，它的气质大变，比之前沉稳了不知多少。这是根基，是蜕变的基石，在此基础上它能走得更远。

“嘿嘿，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其实我的意思是，我以为师父会在里面再呆一段时间——”西奈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宁凡拍拍它的肩膀，没说什么，朝前方走去。

他明明就在前面，但落在西奈的眼中却飘忽不定，不仅目光无法锁定，神识更加无法锁定。西奈不服气，全力用神识追踪，然而徒劳无功。

在它的神识中，仿佛宁凡不属于这个世界，完全没有办法锁定他。

西奈原本因为自身巨大进步而产生的喜悦，在这一刻变得索然无味，它心里很清楚，它和宁凡的差距不仅没有缩小，反而更大了。

“师父，你慢点，等等我。”西奈鬼叫一声追上去。

其实宁凡并没有刻意，完全是实力到了这一步后的自然流露，法则力量在他身周自发形成法则之光，而他也很享受这种法则力量的流露。

总之惬意就好，他没去刻意改变，顺其自然，整个人变得飘渺不定。

宁凡的境界依然是圣宗境大圆满，这一点让他无语。好在他自己心里清楚，他的战斗力远远不止，现在如果再对上黄金龙族的那位神龙尊者，他未必不敢和它一战。说起来也是当然它没有恶意，否则肯定要打一场的。

直到现在，宁凡也不太明白它的用意，以及为什么当时它会轻易放过他。

对于一时想不通的事情，宁凡不会纠结着不放，他将目光投向远方。

要说这里是龙域最苦寒的极西之地，没人相信，至少他是不信的，因为这个世界虽然谈不上鸟语花香，但也山明水秀处处透着祥和。

嗷——

就在宁凡准备加快速度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清咧的龙啸。

他来到龙域这么久，可以肯定这是龙啸，而是表达欢快的一种啸声。

“等了几百年，终于等到新人了。”啸声未落，便传来欣喜的声音。

宁凡和西奈走近声音的主人，赫然发现是一条被法则锁链困住的刺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