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悦然这话说完,房间里安静了几秒后,就都热切的鼓起掌来,一双双眼全都激动的看着陆拂桑,陆拂桑被看的不由苦笑,“别听悦然瞎说,我就是回来帮着处理点事儿。”
“您还要走?”曲风紧张的问。
陆拂桑不舍得打击她眼底那份小心翼翼的期待,只好道,“近期我应该都会在蝶变,等这次的危机度过去再说,就算我以后不常来,你也可以给我打电话呀,悦然有句话还是对的,我不会再装怂啦,不管是在陆家,还是在外面,都会以原来的面目示人,所以,你们也就不用再顾忌什么。”
“真的?那太好了。”曲风激动的小脸发亮,恨不得现在就拿出自己的设计稿给陆拂桑指点一下,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便努力按捺住。
陆拂桑见状,笑着道,“曲风,你现在做的已经很好了,不需要谁的肯定,看咱们一年比一年辉煌的销售额就知道你的努力和本事。”
曲风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都是悦然销售做的到位,我其实还差得远呢,上回那个设计比赛,我才得了第三名,觉得给咱们蝶变丢人了。”
毛悦然嗔怪一声,“那能怨你?评委都是美人坊的人,你能得第三,已经很了不起了好吗?”话落,转头对陆拂桑解释道,“四小姐,那次的比赛,其实曲风设计的手稿真是不错,我们几个都看了,都觉得能一鸣惊人,可送去比赛时,却被一个评委说什么有点小家子气,我也是呵呵了,小家碧玉懂不懂啊,难道非得把衣服设计成她们家那样华美才叫大气?那是给普通人穿的?谁整天穿着礼服出门啊,那不是炫富,那简直是有病好么?结果咧,人家还高调标榜自己设计的衣服是什么精致的生活体现,夹枪带棒的挤兑咱们家,真是气死我了。”
“还有这事儿?”陆拂桑只听说了比赛得了第三名,具体内情她却是不知道的,她原本也没想着蝶变能得冠军,因为有其他几家背景雄厚的公司参与,就算是他们设计的再不好,为了照顾他们的面子,也会把大奖给他们,更别说,他们还是赞助商之一。
周丽眉接过话去,也有几分忿然,“这事儿没顾上跟您说,那段时间,您说家里很忙,所以,我就没敢再给您添堵,左右也尘埃落定了,咱们再不服气也没法翻盘,好在这款衣服做出来后,客人们很捧场,悦然搞了个活动,三天的销售额就爆了网上所有同款女装的总量,也算给咱蝶变争了口气。”
陆拂桑点点头,诚挚的道,“辛苦大家了,以后这种委屈尽可跟我说,咱们一起扛着,我虽没多大本事,但是也绝不会看着自己人吃气不管。”
闻言,曲风眼圈一红。
毛悦然那么爽朗的人也感性起来。
周丽眉动容的看着陆拂桑,“有您这句话,就够了。”
理工女黄岑最冷静,“谢谢您,四小姐。”
陆拂桑摇头,“是我该谢谢你们,没有你们的努力付出,就没有现在的蝶变,我很自私的一直躲在幕后,看你们在台前拼的头破血流,如今,我回来了,我也不会说什么豪言壮语,可我能向你们保证,我会尽我所能,让咱们蝶变不再受到任何人给的不公和委屈。”
几人都因为这话震住了,良久后,才热泪盈眶的鼓起掌来,人活着,吃饱穿暖并不算难,难的是何时何地都能有尊严,能不被人欺,能拒绝所有的不公和伤害。
……
等到几人都情绪平静了些,陆拂桑问周丽眉,“第一名是美人坊的作品?”
周丽眉点头道,“是,咱们有什么说什么,她家设计的那件礼服确实也不错,走得是高大上的路线,穿上绝对女王范儿,但也美的太有攻击性了。”
毛悦然附和,“我也这么觉得,美则美矣,却总觉得更像是一件战袍,女人穿上后,就能在名利场上无往而不利,反正看着不讨喜,至少女人是排斥的。”
陆拂桑看向曲风,“你怎么看?”
曲风想了想,中肯的道,“设计霸气,有大师风范,在国际舞台上穿,还是很能震得住场子的,要说不足,在我看来,就是少了几分女性的柔美,让人望之生畏。”
“对,就是这种感觉。”一向沉默寡言的黄岑也开口道。
陆拂桑明白了,又问,“那这件礼服可卖出去了?”
毛悦然嘴快的道,“嗯,谁买的不知道,但是传言是送给了卓婷,卓婷的经纪人也在公众场合委婉的说收到一件珍贵的礼物,要在新年酒会上给大家一个惊喜。”
“卓婷?最近风头正盛的那个明星?”
“对,就是她,长得一副无害的清纯玉女样儿,可我总觉得她很有心机和手腕,不然能在短短一年就风头直逼云裳?云裳在这个圈里打拼了多久啊,她才几天,就得了个最佳新人奖,娱乐频道大肆宣扬她,还说什么,她会是下一个云裳,最近接广告接到手软。”
“她是哪家公司的?”
“长风娱乐。”
“长风娱乐?刚兴起没几年吧?”
“是,可崛起的很快,原本雍城是蓝钻国际一家独大的,但后来长风忽然冒出来,且很有些手腕,能从蓝钻国际手里分一杯羹喝了。”
蓝钻国际是江小七名下的娱乐公司,陆拂桑并不陌生,不过对后起的长风她知道还不多,她沉思了片刻,又问道,“刚才你说的那个新年酒会是什么?”
这话,让周丽眉接了过去,神色之间颇有些不屑,“四小姐,那就是一群上流圈里的人装逼的聚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庆祝新年,其实就是找个由头露脸,离着咱们传统的年还有一个多月呢,届时,演艺圈里的小花、小鲜肉们都会去走一遭,您懂的,那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都是在名利场上谈的……”她说完,才不解的问,“四小姐打听这个做什么?”
陆拂桑幽幽的道,“因为我也想去装逼。”
周丽眉一下子失语了。
曲风咳嗽起来。
毛悦然扑哧笑出声,“呵呵呵……”
连黄岑都勾起唇角,觉得好玩儿。
周丽眉反应过来,笑得很尴尬,“四小姐,您看您,也不早说,我,我可没有贬低您的意思,您要是去,那肯定不是为了装逼啊,咳咳……”
陆拂桑笑了,“好啦,不用解释,我明白,换做以前,我还真不屑去那种场合,虚与委蛇、言不由衷的,看着就闹心,不过这回,我得去凑个热闹了。”
“为什么?”
“为了去打脸呀。”
周丽眉一时没懂,倒是毛悦然想到什么,一下子兴奋起来,“啊,打脸好啊,哈哈哈,卓婷不是穿着美人坊的礼服去显摆吗,那咱们再找一个压得过她去的,穿着咱们蝶变的衣服去,狠狠把她比下去,到时候,那打脸声肯定啪啪啪想,简直不要太爽啊!”
闻言,周丽眉眼睛一亮,抚掌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个打脸好,肯定响亮,群众的眼睛才是雪亮的,那些评委算什么?拿钱办事,一点操守都没有,届时在酒会上,究竟是谁更胜一筹,看大家的反应就知道了,如果咱们压过她们去,我就扬眉吐气了,如果咱们还是输,那也输的心甘情愿。”
“对,就是这样!”毛悦然简直迫不及待,激动的问陆拂桑,“四小姐,您是这个打算吧?”
陆拂桑笑着点了下头。
“那您心里有合适的人选吗?”问道这儿,毛悦然倒是纠结起来,“要想在那种场合压的住卓婷,还真是没几个人能做到,云裳倒是没问题,可她,咱们也请不动吧?”
闻言,黄岑接过话去,冷静的分析,“她现在的出场费是八位数,就算咱们财务上允许,她的档期也未必能排的开,据说,她不是一般的忙。”
周丽眉听的只摇头,“那就不用考虑了,再换一个实力相当的吧。”
黄岑无奈的道,“眉姐,卓婷的身价也至少是七位数,跟她实力相当,那出场费肯定也不会低了,且……未必愿意跟卓婷杠上,卓婷后面有人捧,万一得罪了哪路贵人,可就亏大了。”
闻言,周丽眉忽然目光灼灼的看向陆拂桑,试探着问,“四小姐,您和秦家那位太子爷的绯闻是真的吗?”
陆拂桑还未开口,毛悦然就兴奋的紧跟着八卦的问,“还有您和郁家那位美的颠倒众生的六爷,听说他是陆家的准四姑爷,求真相。”
曲风弱弱的笑着举手,“我也好奇。”
黄岑也不能在这种时候掉队啊,“再加我一个。”
陆拂桑失笑,“你们还真是……,咱们说正经的呢,怎么就扯上我那点事了?”
周丽眉按耐着激动道,“您的私事也是正经事啊,您要是跟秦四爷真的在恋爱,那么您肯定跟江七少认识吧,蓝钻国际就是他名下的呀,到时候,想用哪个艺人岂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陆拂桑但笑不语。
毛悦然见状,小心翼翼的问,“四小姐可是觉得不方便?”
陆拂桑摇摇头,“那倒不是,只是我不想用艺人,再者,咳咳,我跟秦烨目前确实在相处,但将来如何,谁也不知道,而且,你们也该了解我几分,我有我的骄傲,不愿攀附男人,能自己解决的就不愿去麻烦他,当然,实在解决不了,我也不会矫情,前段时间,我爸的事,你们也都知道吧?当时,情况紧急,要是我自己去处理,没个三五天想都不要想,所以,我就请秦烨出手了。”
听了这番话,周丽眉便道,“四小姐说的对,是我们考虑的太简单了,这些年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待人接物都是先想到关系,唉,在这个圈子里,实在是避不开这种潜规则。”
陆拂桑赞同,“你做的没错,有捷径不用是傻子,只是我……跟秦烨的关系有点特别,至少目前,不愿事事麻烦他,我们先自己想办法吧。”
“好,就听您的,那您心里可有合适的人选了?”
“嗯。”
“谁?”
“我!”
几人闻言,都不约而同的惊呆了,“您自己?”
“是啊,难道我不行?”陆拂桑轻笑,撩了下头发,冲几人眨眨眼,“姐的容貌和气质难道还压不过那个卓婷去?不自恋的说,我觉得自己更胜一筹呢。”
毛悦然第一个反应过来,笑着赞道,“那是必须的啊,您岂止是能压过她去,就您这气场往她身边一战,分分钟能把她秒成渣。”
“哈哈哈,这倒是!”周丽眉也笑着附和,只是不放心的又问,“您家里同意吗?秦四爷那边愿意吗?他们可都是些讲究人,万一觉得这样有失您的身份……”
陆拂桑摆摆手,“不用担心,他们都不会管我的。”
“那就好。”
曲风这时插了一句,“如果四小姐这边没问题,那就只剩下衣服了,四小姐想穿什么样的衣服去呢?咱们蝶变倒是也有礼服,不过比起美人坊那件,还是少了些气势。”
“那就趁这几天,再做一件出来。”
“您亲自设计吗?”
“嗯,我画好手稿,你帮我做出来。”
“好!”曲风激动的小脸通红,“那您什么时候能给我手稿?我真的是太期待了。”
“明天吧。”
“啊?这么快?不愧是大神!”曲风化身脑残粉,一脸崇拜的看着陆拂桑。
陆拂桑摇头,“好些时候不画了,希望还能捡的起来。”
“您年少便已成名,足见在设计上有别人努力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天赋,肯定没问题。”周丽眉对她重新出山信心百倍,甚至热血沸腾。
“但愿吧。”陆拂桑自己也不敢说的太满,毕竟,真的是很久不碰了。
敲定了这件事,几人的神色都有些激动,陆拂桑虽然不想说那件事破坏气氛,可该来的问题还是要面对,“白穑呢?还在蝶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