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他死了,他却还活着,五年了,才出现在她的面前,还是那般无情,原以为,他漂洋过海来找自己,是因为……那个无情、自私的男人,只是想问,他的孩子还在不在……
“你很失落,是不是?以为你的前夫来找你,是要与你重归旧好,结果却是这样,你在失落!”顾倾城受伤地问,且笃定地说道。
“说好的忘掉的,他一出现,你就像变了个人!”他眼眶亦泛红,心口堵着,“他究竟有什么好?!明明对你无情至斯!”
顾倾城一通发泄完,迈开大步便走,槿兮立刻追了上前,从他身后将他抱住,“对不起!我错了!我只是,震惊!我以为他真的死了,他突然出现了,我震惊,我……”
好在,她的道歉,她的解释,一下暖了他凉了的心窝,顾倾城转身,冲她温柔一笑。
“是我不好,没能体谅你的心情!这个时候,你该去休息,静一静,别忙招呼客人了!”他柔声道,牵着她的手便走。
“嗯!”她心里现在还在剧烈起伏着,满脑子都是萧慕白的身影,他拿着手杖,走起路来不像是残疾,她不知为何,也许只是在赶时髦,西方绅士都喜欢拿着一根手杖出门。
“对了,你怎么突然来了?最近不是很忙的吗?”
顾倾城白了她一眼,“还好意思问,对我一声不吭自己回来了!”他指责她道。
“我与管家说了的。”她轻声回答。
“那能一样?!”顾倾城没好气地反问,槿兮垂下头,“只是不想打扰你的公事。”
——
她回到家中,顾倾城给她空间,让她一个人好好冷静冷静,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他便要出去。
“顾先生!你别去找他好吗?”她跑到门口,对已经走到门外的顾倾城扬声道,她担心他会去找萧慕白,说些为她出气的话。
“你怕我去,打他一顿?骂他一顿?”他反问,他是想去找那个男人,她的前夫,但不够光明,也显得他不自信。
他有何不自信的?
他对她那么好,那么爱她!反观那位萧司令,给她什么了?尽是伤害!
槿兮无言。
“放心,我不去找他!我给你买你爱吃的那家甜品去!”他笑着道。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吃一点甜品,甜食,会使人愉悦。
无微不至的顾先生!
她躺在床上,闭着眼,满脑子还是今天刚见到他时的场景,梦一样,不,梦里,他都没出现过……
久违的心绞痛的感觉袭来,她翻身趴在枕头里,泪水恣意地流下。
该庆幸,他还活着的,起码,平儿乐儿是有亲生爸爸的……
此外,他还是英雄!
今日,她在他面前,没有失态,她是一名成功的女画家,她的身边有爱她的深情多金的未婚夫陪伴,她做到了,让他刮目相看,也算争了一口气。
可为何,那已经痊愈的心口,突然又空落落的……
也许是因为,她还没好问出那个问题吧。
——
萧慕白回到房间,无力地瘫倒在床上,闭着眼,满脑子都是功成名就的她,身侧陪伴着新欢的画面!挥之不去,教他痛心疾首!
那么多年过去,他还指望曾经将她伤得体无完肤的她,保持那份爱他的初心?!
他哪来的自信?!
当初,可是他狠心无情地撵她走的,还又说了中伤她的话!
门外,阮香瑜端着热水和药,想敲门又不敢。
他们离开时,时槿兮说的话,她也听见了,她那意思,她要订婚了!
她心疼司令,刚刚苏醒,便从香港穿越太平洋到了美国,又马不停蹄穿越大西洋来了法国,为了找她,他们又穿过了大半个法国……终于与她重逢,结果,他的妻子已然有了新的恋人……
他该多难过呀!
还是轻轻地敲了敲门,没人应门,她推门进去,“司令,您请先将今天的药片吃下吧。”
萧慕白无言,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
“香瑜觉得,您还是将心里话对夫人说了吧,不说出来,苦了您自个儿,说不定也苦了她……不管她现在是否还会接受您,您该对她说的话还是要说了,您昏迷五年,奇迹般地苏醒,为的不就是这般?”她斗着胆子劝道。
他仍无言。
她轻轻叹了口气,出了房间。
说了又如何?迟了!她已然有了新的开始,他说再多,都迟了!
——
她连着失眠好几晚,萧慕白果真有毒!白天,她打起精神,当他没来过,忙画展。
画展顺利结束,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顾倾城做东,请她与费德勒先生吃饭,饭桌上,一向了解她,是她知己的费德勒先生,对她也对顾倾城说,让她去找萧慕白问清楚,不然,槿兮心中的那道死结会一直如噩梦缠着她。
听着先生的话,槿兮一口喝掉红酒杯里的酒,她看向顾倾城。
“顾先生,我可以去找他吗?”她轻声问。
顾倾城满心苦涩,却要佯装大方,“当然。回头,我送你过去,他就下榻在这附近的宾馆。”
末了,他补充一句:“我没去找过他,只是查了他的酒店。”
怕她误会他去把那位萧司令怎样了。
说罢,他一口喝掉杯中的酒。
她又与他说了“谢谢”。
——
还没到他房间门口,就见着阮香瑜从房间里出来。
“夫人,司令病了,好几天了。”她才走近,阮香瑜走上前来,看着她便说道。
“他怎么病了?”她平静地问。顾倾城将她送到这宾馆二楼就下去了,他说在外头等她。
阮香瑜叹了口气,“夫人,您有所不知,司令他昏迷了五年,两个月前刚刚醒来,医生说是奇迹。醒来后,他顾不上休养复健,听说你去了美国,立即去美国找,到了美国,又听说你来了法国,又找来法国……到了巴黎,好不容易打听到你的下落,你又去办画展了,他也挨个城市找了……”
她平静的心因阮香瑜的话,早已掀起波澜,嘴角的笑意僵住,“他昏迷了五年?!”
“是!当初他被鬼子打了一枪在左边胸口处,又摔下山坡,撞着了头,九死一生啊!”阮香瑜红着眼眶,心疼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