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宅,院落。
花盆里的花草再现生机!
这种奇观哪怕是很多大修行者也无法做到,除非是五行中修的是木行,且功法与此相关。
路浔把绿色珠子收回到了剑鞘内,剑鞘“啵”得一声,把它的爱珠给吸得牢牢的,特别紧。
他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季梨,突然觉得:“原来人高兴惊喜的时候,眼睛里真的会有光。”
此刻的季梨,眼里就有光!
季梨看着眼前的花花草草,试探性的伸出自己的白皙小手想要触碰一下,但在快要触碰到时,又快速收回。
“怎么了?还怕把它们摸坏啊?”路浔笑着道。
没想到季梨还真的点了点头。
他看着季梨,问道:“你该不会以为这是幻术变得吧?”
“啊?难道不是吗?”季梨抬头看向路浔。
路浔:“……”
果然啊,这丫头绝对是拿脑子换胸了!
路浔提点了一句道:“你难道没有闻到花香?”
“诶?”季梨愣了愣,过了一会儿,醒悟道:“诶!!!”
她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一切竟然不是幻术,而是真实存在的!
她想不明白路浔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这不应该是以路浔的修为所能做到的事情。
但这并不影响她的个人喜悦再次得到升华!
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头,轻轻的碰了碰花瓣,然后扭头看了路浔一眼,脸上带着惊奇与兴奋混杂在一起的小表情,小嘴巴微张,眼睛灿若星辰!
路浔看着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心中却在想着:“她以为是幻术,所以不敢去碰,是怕破坏这份美好吧,也方便自我催眠。”
他就这样看着季梨蹲在那儿,一会儿碰碰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时不时的还会凑过去嗅一嗅,然后被某些其实并不是特别芬芳的气味给弄得打起了小喷嚏。
小孩儿似的。
过了许久,她才起身,抬头看着路浔道:“路浔,谢谢你。”
路浔用剑鞘轻轻的敲了敲她的脑袋,道:“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客气?”
说完,他还是补充了一句:“你喜欢就好。”
……
……
今夜,路浔便在季宅住下了,二人还特地去买了些肉和菜,由路浔下厨,给她做了些好吃的。
季梨一整天心情都很好,因为她感觉这就像是一对平凡小俩口过日子似的。
也不看看路浔是用火行灵力在烧火,哪有普通人是这样烧菜的。
饭后,路浔从储物戒指内取出一套茶具,坐在小院的藤椅上,一边饮茶,一边拿着季梨家中的蒲扇扇风。
季梨好奇着路浔这一趟下山的所见所闻,便想让他说来听听。
路浔便给她讲了一遍,当然,避开了一些季梨不适合了解的话题。
季梨听的很认真,好似记住了这些,就是参与到了路浔的这部分人生里一样。
在路浔说完这些后,他问季梨道:“你这次下山,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他其实是想了解一下,季梨作为天尘大陆的原住民,在玩家大规模降临后的感受。
一说到这里,季梨立马就来劲了。
她坐直身子,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两年下山少的缘故,我感觉山下的人大变样了!”
她有一种自己没有跟上时代的错觉。
“很多人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比如……”
她正欲举例子,那只站在藤椅靠背上,被解掉了绳子的灵鸦便叫了起来:“鸡掰!甘霖凉!”
季梨看了呆头呆脑的灵鸦一眼,连忙道:“对对对!这话我也听到过,那几个人好像是在吵架。”
路浔:“……”
沙雕玩家们大规模降临所带来的文化入侵已开始初步显现了。
到了后面,别说是这些骂人的话了,很多地球上的文化也将在天尘大陆流行。
比如《西游记》将成为家喻户晓的故事,很多古诗词也会在天尘大陆流传开来。
无数带着修行者与江湖侠客把【十步杀一人,千里不流行】给挂在嘴边。
在文化方面,天尘大陆会有初步的混乱,但也会慢慢趋于稳定。
玩家们也不会在俗世久留,慢慢的都会加入到宗门里。
季梨继续道:“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下山,找我搭话的人好多呀!”
路浔:“……”
想想也对,季梨好歹也是魔宗弟子,算是个黄名npc,只不过是浅黄色的名字。
因此,虽然她下山行走时是头戴斗笠跟风路浔,且穿着一身防雨的斗篷遮盖住了那傲人的身材,也依旧有大量的玩家找她搭话,企图开启些任务。
“会不会感觉有点烦人?”路浔笑了笑道。
有些沙雕玩家为了开启任务,那叫一个坚持不懈啊!
“emmm……”季梨沉吟了一声,然后道:“其实也还好啦,我一旦有点不耐烦了,他们就会自行离去。”
路浔点了点头,那是因为玩家接收到了好感度提示,你不耐烦了,他那边显示的就是好感度下降了。
路浔是因为有人物面板和npc模版,属于开挂的,所以才可以随意调节好感度,根本就不是跟随内心的。
一个玩家们永远猜不透男人。
“对了对了!还有很多人的行为举止很奇怪,我那天在城外看到十几个人站成一排,一起跳着往前走!”
季梨说着,似乎是想到了那滑稽的画面,不由得笑出声来。
她一边回忆,一边慢慢的把所见所闻全部讲给路浔听。
既然是路浔问的问题,她都会很认真很努力的去思考,然后尽她所能的回答。
而她口中的内容,大部分都与沙雕玩家们相关,还真是……造孽啊!
果然啊,前世当玩家的时候没有想太多,如今站在npc的角度去看待这些,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大人,时代变了”。
……
……
翌日,路浔与季梨早早起来,今日是季梨父母的忌日,她要去祭拜,而路浔想了想后,决定一同前往。
来到墓前,季梨下跪磕头,路浔也在边上行了一个晚辈礼。
她在墓前说着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路浔便在边上听。
严格意义上来说,季梨的人生轨迹还是因他而改变,没有他的话,季梨应该也不会加入魔宗。
他在心中道:“您二位请放心,我会帮忙照顾季梨的。”
根据这两天季梨的描述,他大概能想象出这曾经是一个多么美满的家庭。
一个武学世家的传承家主愿意为了妻子不顾世交们的嘲笑,去鼓捣花花草草。
而一位江湖女侠嫁给了丈夫后,也试着有学习女红刺绣,虽然那绣出来的荷包真的很丑。
而且别忘了,一开始便有说过,季梨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他父亲姓季,母亲最爱吃梨,所以她叫季梨。
因此,季宅院子里的那棵大树,也是一棵梨树。
她娘老是会跟她说:“你爹武功这么臭,要不是长得好看,娘才不嫁给他呢!”
她爹在边上总会笑得很开心,然后故作潇洒的甩一下衣摆,特别臭美。
季梨武学天赋很高,爹娘对她都怀有莫大的期待。
她曾经的目标也是成为一位女侠。
直到一切美好都破碎了。
祭拜的过程中,季梨倒是也没有哭哭啼啼,来的路上她就说了,她不哭,因为她爹娘最怕她哭了,一看她哭就心软,就心疼。
她想告诉他们,她现在其实过的很开心。
成长有时候就是这样,让人学会坚强。
特别是当那些站在你身后的人,不在了的时候。
祭拜结束后,二人便离开了此处。
路浔与季梨并排走着,没有选择飞行。
散散步有利于舒缓心情,他觉得这有利于让季梨从先前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灵鸦也很久没好好活的过自己了,在林内展翅高飞,自由穿梭,嘴里不断的冒出“鸡掰”、“甘霖凉”、“敲里吗”等词汇,惊扰到了大量的林中飞鸟。
走着走着,路浔开口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回宗吗?”
季梨闻言,停下了脚步。
路浔见她突然停了,便也跟着止步,略带疑惑的看向她,问道:“怎么了?”
季梨没有抬头看他,双目看向路浔的胸膛,眼神倒也没多少焦距,似乎有点紧张。
她用比较轻的声音道:
“路浔,我能不能不回宗?我想跟着你。”
不待路浔解答,她便补充道:
“我一定会听话的,不给你添麻烦。”
“不该问的我就不问,不该做的事情我就不做。”
“我如果哪里做的不好,你直接告诉我就行,我肯定马上就改,如果……如果我不改的话,你就……你就弹我脑门!”
“你知道的,我最怕弹脑门了。”
她有点语无伦次,叽叽咕咕的说了许多,而且声音越说越轻。
说着说着,她也不再直视前方,而是微微低头,且小脑袋越来越低,都快埋进了某处,像极了一只小鸵鸟。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蚊子叫般的声音道:
“路浔,我想呆在你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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