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骑快马离开陶家庄,马背上的正是换上平民衣衫的刘辩和王榛。
他们离开村子后不久,近百骑战马也随后出村。
远远坠在二人身后出村的,正是刘辩带到陶家庄来的九十五名皇宫卫士,在一些皇宫卫士的马背上,还多了个大约十四五岁携带着简单武器的少年。
皇宫卫士一个个脸色凝重,坐在他们身后的少年,脸上也都是多带了几分老成。
他们都没有见过那为百花道君,少年们却是听说过,那道君神通广大。
“可有听过关于那百花道君的事?”马背上带着个少年,一个卫士一边策马疾驰,一边向那少年问了一句。
“倒是听说过一些!”坐在卫士身后,少年几乎是喊着说道:“听闻他得了甚么天书,可撒豆成兵、呼风唤雨,颇是有些能耐!”
“撒豆成兵、呼风唤雨!”听了少年喊的话,卫士很是不屑的说道:“有这等人物,我等却是从未听过!”
少年没再吭声。
乡野间的传闻,总是会把一些事情无形的夸大,少年也只是把乡野间的传闻说了,他自己还真没见过那位百花道君的手段。
卫士们带着村中少年,一路策马疾驰,生怕被刘辩和】◆王榛甩的远了。
刘辩与王榛策马走在前面,二人一路上,都在留意着小河内的情形。
小河虽然不深,河面却很是洁净,并没有什么浮木、杂物阻拦河道。
没有杂物阻隔的小河很是通畅,即便还有尸体,也一定已经是顺流而下了。
“对那些尸体,你怎么看?”一边骑马前进,刘辩一边向身旁的王榛问了一句。
“陛下早年也是相信于吉,因何却对这位百花道君心生怀疑?”并没有回答刘辩,王榛反倒是向他反问了一句。
微微一笑,刘辩对王榛说道:“但凡道人,也是分为多类。于吉所会者,无非是命理推算以及一些医药淫巧!这位百花道君,朕却觉着能力颇大了些。”
“能耐大,恰可为陛下所用。”刘辩的话,让王榛更是心生疑惑,接着向他问道:“因何陛下对这种人,却是多了顾虑?”
“顾虑倒是也没多!”目视前方,刘辩一边策马前行,一边对王榛说道:“朕所顾虑者,乃是此人另有盘算,或会对天下不利。但凡打着到家旗号,到处招揽门徒者,多是为一己私利不顾他人生死者。倘若朕果真查出那些尸体与这位百花道君有关,他的好日子也是到头了!”
话说到最后,刘辩的语气流露出了一片阴森。
从他说话的语气,王榛听出他已经动了杀念,暗暗为那为百花道君捏了一把汗。
倘若百花道君只是招摇撞骗,诓骗一些财货,或许刘辩还不会杀他。
但凡他伤及了人命,恐怕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死得了!
沿着小河朔流而上,走了大约三十里,刘辩勒住马朝四周望了望。
四处一片空旷,根本没有村落,更没有什么适合到家修炼的所在。
刘辩甚至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走的过了,或者干脆还没有到地方!
“四处群山环抱,哪里有什么百花道君的踪影?”环顾着四周,王榛脸上也是一片茫然,紧锁着眉头,像是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
刘辩的目光也扫视着四周,四处群山苍茫,放眼望去是一片葱翠叠嶂的山林,着实不像有人在此开坛的情状。
“再往前走上一段!”抬手朝前一指,刘辩对王榛说道:“沿途并未发现何处有道士摆坛,或许我二人未到也不可知!”
王榛应了一声,二人都是将双腿朝马腹上轻轻一夹,策马继续往前行去。
走了不过一里有余,刘辩突然勒住了战马,抬手朝前一指,对王榛说道:“你看前方可是聚了许多人?”
顺着刘辩手指的方向,王榛朝前望去,果然看见前方的河面上簇拥着许多人。
见到这一幕,王榛眉头微微蹙起,对刘辩说道:“若是下河捕鱼,各人都会守住一处所在,不可能这般拥挤,想来是河边发生了什么。”
“过去看看!”招呼了王榛一声,刘辩策马先行往聚集着许多人的河边奔去。
见他先一步走了,王榛赶忙跟上。
二人一前一后,朝着簇拥了许多人的河边奔去。
眼看快要到了人群近前,刘辩的眉头渐渐拧了起来。
他清楚的看见,在人群正中的一片空地上,跪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两个人都被五花大绑,他们一脸的慌张,正满心惊惧的望着将他们围起来的众人。
如果这两个人都是成年人,刘辩倒也不会觉得怎样,越往近走,刘辩看得越清楚,被捆缚着的两个人,都是十三四岁的少年。
成年人暗中勾搭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被发现了浸入河中,刘辩也是听说过。
可年纪只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纵使让他们做些什么,恐怕他们也是不会太懂。
勾搭成奸,被人捆缚起来丢进河中?
看起来根本不像!
更让刘辩感到疑惑的是,在两个被捆缚起来的少年面前,还站着个术士模样的人。
那人手中持着一柄长剑,正在一边胡乱的挥舞着,一边口中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
还没闹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刘辩和王榛,也是不好上前阻止,骑着马凑到了人群外面。
围在河边的人群有男有女,这些人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朝人群中间张望。
“这是在作甚?”看了术士一般的人物在人群中挥舞长剑念着咒文一般的口诀,刘辩小声向一旁的一个汉子问了句。
“道君开了天眼,说是近日河神发怒,要祭品祭奠!”抬头看了一眼骑着马的刘辩,汉子小声说道:“被捆着的两个少年,便是用来祭奠河神的。”
“因何要一男一女?”汉子的回答,让刘辩更加疑惑,又追问了一句。
“河神有两位,也是一男一女。”好似很鄙夷刘辩提出的问题,那汉子斜了他一眼说道:“自是得一男一女俩人祭奠为妥!”
“河神也是一男一女,那他们是夫妻了?”眨巴了两下眼睛,刘辩故意把声音抬高了一些说道:“看来这俩夫妻都是欲求不满啊,居然还想着要一对童男女,难道是想要各自找个小的,把原配给休了!”
刘辩的话,让一旁的王榛“噗嗤”笑出了声,却使得正在人群中间挥舞长剑的术士停下了动作。
锁着眉头,术士抬起长剑,朝刘辩一指,用一种装神弄鬼的腔调问道:“尔等何人?竟敢冲撞本神享用贡品?”
“你是男河神还是女河神?”翻身下了马背,刘辩分开人群走到术士身旁,歪头看着他。
“本神乃是河中男神!”
“就你这尊容还男神……”仔细端详了一遍术士的相貌,刘辩差点没笑喷出来,向他问道:“那你家夫人呢?”
“正在家中等候!”
“你不觉得这对童男女年岁太大,相貌也寻常的紧?”朝被捆成了麻花状的一男一女两个少年指了下,刘辩对术士说道:“要想调教玩物,得从小培养。你们选择贡品的眼光有问题啊。”
刘辩说出这么一句话,让跟着他挤进人群的王榛愣住了。
嫌跪着的俩少年年岁大了,还觉着他们相貌寻常,岂不是给装神弄鬼的术士提了建议,要让他换更好的贡品?
“身为河神,连贡品都不挑,不觉得太丢分了?”术士还没来及应答,刘辩就向他追问了一句。
眼珠子转了转,术士对刘辩说道:“说的有理,且将他们放了,另寻贡品。”
“寻找贡品,还须时辰!”术士正要安排围观的人去找寻新的贡品,刘辩又对他说道:“你不担心夫人等的心焦?”
被他这么一问,术士当即就愣住了。
眨巴了两下眼睛,他一脸茫然的看着刘辩说道:“那你是甚意思!”
“找个人,去告知你家夫人,要她再多等上一会!”几乎是想也没想,刘辩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他说的话也是有理,术士不好辩驳,于是说道:“那就将这一男一女丢进河中,要他们前去告知夫人……”
“且慢!”正有人要动手把被捆缚着的一男一女丢到河中,刘辩赶忙阻止了他们。
“通禀河神,尚须能够来回!”看了那两个被捆缚着的少年一眼,刘辩说道:“否则我等怎晓得他们将话带到?”
被刘辩一句话给问的愣住了,术士快速的眨巴了几下眼睛,竟是不晓得该如何回应他。
“你既是河神,在这小河中必定往来自由!”朝小河一指,刘辩对术士说道:“只是河水太浅,想来你将贡品捆上,也是担心他们挣扎中上了岸边!有着这等顾虑也是正常。”
“你究竟要作甚?”从刘辩的话中,术士听出了一些不太好的意味,满心警觉的向他问了一句。
“自己家的路,自己认的更清!”刘辩的脸陡然拉了下来,向一旁的王榛说道:“王榛,送河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