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小红干得不错！”在祭奠之后，古毅收到了孙小红传来的消息，微笑地说道。

“没想到现在芸娘这么能忍了！”在一边的邀月也微笑地说道，“若是以前，她恐怕早就将那个钱宇直接干掉了！这次能够交给小红来处理，芸娘是成长了！”

“这些贵族，总是自以为有多么了不起！”李莫愁皱着眉头，脸色不好的说道，“真该将他们全部消灭掉！”

“正是！”

“只有消灭贵族，这个世间才能清平！”众女纷纷附和，显然对紫金帝国那些掌握权力的贵族阶层，很是不满。

“你们真的这么认为？”古毅微微一笑，看着她们说道。

“怎么，夫君？”众女看向古毅，一脸疑惑。

她们没有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但从古毅的态度看来，似乎她们说错了？

“你们忽略了一个事实就是：你们和我，都是贵族！”古毅叹了口气，温声说道。

“这......”众女这才发现，自己的确也是贵族的成员之一！

“只要有权力的划分，有等级的差距，贵族阶层就是永远存在的！”古毅环视着身边的妻子们，温和地说道，“在这个世间，人与人是不可能完全相同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位置，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特长，要将这些人安排到最好的位置，就必须有人来统筹安排！”

“有了这样的权力，那么统筹安排的人自然也就比那些他来安排分配的人地位高一点！这样的人称之为长官或统领！”

“除此之外，人都是有欲望的！有欲望就会贪婪、懒惰和懈怠，因此又必须安排人来监督和促进，这监督和促进的人，自然也又产生了权力，成为他们的长官或统领！”

“最后，这些长官和统领们也拥有自己下属一般的情况，需要更高一级的人来管理和监督，一级再一级，直到我这个最高的存在！”

“在权力积累和延续中，这一批拥有权力的人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贵族！所以说，贵族是不可能消灭掉的！除非，人与人断绝关系！这可能么？”

“.......”所有人沉默了起来。

古毅的话清楚明白，位高权重者即为贵族，而人只要有集合就会形成社会体系，而有社会体系就有位高权重者，有位高权重者即为贵族！古毅和她们都是位高权重者，自然也是贵族！

要完全消灭整个贵族......根本不可能！

因为一个贵族群体的消完，必然伴随着另一群贵族的兴起！

如此一来，谈何消灭贵族？

“那夫君，怎么解决贵族欺压百姓的情况呢？”明心一脸希冀地看向古毅，她可不想夫君与自己姐妹们一起建立的帝国到后来，也成为了自己厌恶的那种贵族存在！

“人之所以贪婪，是因为失去了敬畏！”古毅点了点头，一脸郑重地说道，“我一直都跟你们说过，人性本恶！贪欲是深深扎根在我们灵魂深处的罪孽！能够压制住这股恶念的，是敬畏！失去敬畏的人，自然做起事来毫无底线，充分表现出了贪欲带来罪恶！而拥有敬畏的人，则知道贪欲带来的后果是什么，压制住这股恶念，成为一个善良正直的人！”

“敬畏？”明心愣了一下，看向古毅，“敬畏什么？”

“呵呵。”古毅笑了起来，看到众女都看向自己，都是一脸好奇，便缓缓说道，“这个很宽泛！敬畏神灵、敬畏权力、敬畏历史、敬畏......人性！”

“......”所有还是一脸雾水，显然没听懂古毅话语中的意思。

“敬畏神灵，顾名思义。有很多认为天地有灵，冥冥之中有一个神秘而强大的神灵在判别善恶，因此他们不敢释放自己的恶念，规规矩矩老老实实！这类人有些愚昧，但却不会犯什么大错，而且他们多数以此为接口，忍受别人的压迫和欺负。在大多数平民之中，就有如此的敬畏！”

“敬畏权力，简单来说就是敬畏有权力的人！例如平民敬畏贵族、低级官员敬畏高级官员、我之麾下所有人都敬畏于我！这类敬畏在紫金大陆极为常年，说白了就是最长官权力的畏惧和尊敬！只是这种敬畏约束力虽有但却并不明确！”

“并不明确？”明心愣了一下，一脸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拿我们来说吧，‘啸天堂’可谓是紫金帝国对百姓态度最好的势力了，这一点你们不否认吧？”

“这是当然！”所有人一脸坦然地点点头。在西南‘啸天堂’势力范围内，平民百姓生活最为优越，从没有发生过被欺压的情形，这一点所有人都颇为自豪！

“大家都知道，‘啸天堂’的重要成员都是我亲手培养出来的！基于我个人对百姓的态度，这些人包括你们对百姓的态度不同于其余势力的贵族！”

“当然，这里面还有你们出生的原因在里面！但不可否认的是，若我再当年教导你们的时候，灌输的是贵族至上的理念，恐怕你们现在对百姓的态度不会好到哪里去。”

“......”所有人不禁再次点点头。

在紫金帝国，并不是只有古毅一个人收养和培养孤儿奴隶的，但他们都是那些人的死士，只忠于效命之人，根本不在乎什么百姓和天下安危！

“在建立‘啸天堂’后，我们吸收了很多江湖上闲散的武者，他们以前对百姓的态度，你们也是知道的！但现在呢？”

“现在他们根本不敢欺辱任何的百姓！因为，他们的长官，也就是我们培养的那些小统领不会答应！这就是最低层的权力敬畏！”

“我明白了！”厉胜男恍然地开口说道，“毅哥哥的意思是，权力的敬畏往往仅仅是敬畏单一的比自己权力更高的人，他们只是敬畏更高一层权力人的态度和喜好！”

“不错！这就是权力敬畏的不明确！这种敬畏下的行为，变化性很大，取决于更高一级权力拥有着的态度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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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敬畏历史，简单来说就是以史为鉴！”

“在这方面，我们看看现在的赵氏就知道了！”古毅看到众女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玩味，干咳了一下，继续说道，“赵敏此女的不简单，就是对于历史的敬畏！她很清楚赵氏皇族消亡的原因，也看清楚了三千年来自己所在的赵氏一直都不能崛起的根源！不想重蹈覆辙，自然要更正以前的态度！现在赵氏对于平民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并没有表现出高高在上的样子！这就是对历史的敬畏！”

“最后，就是对人性的敬畏！”草草将赵敏的事情说完后，古毅收起了尴尬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我不讳言的告诉你们，我敬畏的就是人性！”

“你们都可以看出来，我在制定诸多规矩的时候，显得极为严厉和不近人情！似乎对于你们这些亲近之人也不信任！”古毅看向身边的众女，温声说道，“其实我这并非对你们的不信任，而是我对于人性的敬畏！”

“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会因为地位、环境和权力的变更而改变！尤其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的罪恶，有时候并非是你们想压制住就可以压制住的！也许你们可以，但你们之后呢？！”

“我可以相信，在我和你们的教导之下，我们子女依旧可以保持现在的情况！但他们之后呢？！”

“现在也许还看不出来，又或许你们现在不想去想！但有一件事你们都难以回避，就是多年以后，我的位置由谁来做？！”

“.......”众女脸色凝重起来，这的确是一个非常艰难的问题！

“你们能保证在那个时候，你们可以绝对的公心么？”古毅看向所有人，随后摇了摇头，“不！你们不能！甚至，我自己也难以确定，到时候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喜好而确定这个位置的归属！”

“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都在制定各种政策约束你们，甚至让你们互相制衡的根本原因！”古毅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在将来，我也会制定严格的继承制度！将所有私情都抛却，仅以才能和品德来确定继承人选！”

“不仅如此，我还会将我的子孙后代权力打散，尽可能的做到相互的制衡！”古毅顿了顿，温柔地看向自己的妻子们，“我实在不想看到，未来为了这个位置，我的子孙后代会不顾一切的来争夺！”

“即便是我的这个位置，在以后我也会想办法进行制衡！我必须让所有人都有敬畏之心！只有这样，我们理想的世界才会永存！”

“夫君！”众女一脸感慨，她们内心深处对古毅产生的微小的芥蒂就此消除了。

一直以来，对于古毅始终不能完全信任她们的情况，所有人都感到有些不舒服！她们现在才知道，古毅并非不信任她们，而是出于对人性的敬畏，才做得有些不近人情！

“还有一点，我敬畏百姓！”古毅看到众女有些迷惑不解地看着自己，便开口解释道，“在以往，你们只看到权力的变更，只看到贵族造成的混乱，但你们却没有发现，百姓在其中的作用！”

“对于百姓而言，生活很简单，只要有衣穿、有房住、有饭吃，子孙延续，就是一切！”古毅看着众女，郑重地说道，“很渺小的思想，却也很伟大！他们看似卑微，但实则能量巨大！只不过在以往，由于紫金大陆物产的丰富，被掩盖了起来！”

“但你们仔细想一想，天下一统后，我们失去了威胁，难免会出现懈怠和骄纵！由于没有了威胁，这种懈怠和骄纵恐怕会施向普通的百姓！到那个时候，百姓最简单的理想，恐怕就会受到挑战！”

“你们想一想，让百姓们失去了希望的时候，他们会干什么？！”

“似乎......”厉胜男本想说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她突然想到，若百姓们都反抗了，哪来的食物和物资？！

抢夺？！

似乎不错，但若无生产，抢夺不过是饮鸠止渴！

最终的结果，绝对是无可挽回的苦果！

“别小看百姓！”古毅看到厉胜男似乎想明白了，欣慰地点点头，“其实在根源上我们也是百姓！当压迫到至极的时候，便然就是反抗！面对反抗，镇压是极其愚蠢的，因为压得越狠，反弹越强！”

“可到了那个时候，除了镇压又似乎无法可想！如此的结果只有一个：分崩离析！我古氏被取代倒还是小事，就怕人族大难，那就是千古罪人了！”

“夫君！”众女一脸敬畏地点点头，她们终于知道为什么古毅一直都强调‘依法治理’的理念了！

看似不近人情的法度，最重要的是制约，让人产生敬畏，如此才能够长治久安！

“其实我并不知道，这种情况能延续多久！”古毅叹了口气，“未来会发生什么，人心又会如何发展，我也揣度不到！我能做的，就是在我能力范围内，尽量维持下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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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进城’，当清晨所有人醒来的时候，钱氏父子的尸体被高挂在城楼之上，城主府内无论老幼都没有放过，全部死在了那一夜之中。

“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古芸娘站在城外，眉头微微皱起地说道。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为了震慑，必须用霹雳手段！”站在她身板的李坏淡然地说道，“若不如此做，就显得太温和了！小姨还会有更多的麻烦！”

“只是连累了那些老幼！”古芸娘感慨道。

“他们享受钱氏父子骄奢带来的福利，自然也要承受父子二人作恶带来的苦果！”李坏依旧是一脸的淡然，“这就是因果！”

“你这小子，越来越冷漠了！”古芸娘皱起眉头，转头看向李坏道，“一点也不像姐夫！”

“父亲说，他的性格缺陷太大，要我学舅舅的！”李坏笑了笑，耸了下肩说道。

“我哥可不是性格残忍的人！”

“但舅舅绝对是一个干大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