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爷，道爷，快点，快点。”

女子催促的声音，着急而紧张，手掌不停拍着道爷的肩膀，恨不得立刻到达目的地。

道爷开着摩托车，小小的摩托车，咳咳，电动车，俗称小绵羊，小羊羔，坐在上面，速度开到了六十时速，差不多是最快的速度。

可是并没有达到康雪的心里目标，道爷耳听八路，眼看四方，躲避大车的同时，也在寻找最快的路线。

“知道了，知道了，你着急也没用，开车得注意安全。”

安全第一，可不能被罚钱。

一路上，十分顺畅，道爷两人来到了医院，很不幸，道爷又被拦截下来，保安大哥站在道爷的面前，张开双臂，嬉笑道：“兄弟，你咋又来了呢？”

道爷对着康雪使了一个眼神，康雪秒懂，下车，冲着进去里面，保安大哥，对着道爷的小绵羊道：“兄弟，开车注意安全，车，要停在外面，可不能乱入。”

“嘻嘻，大哥，能不能通行一次，我真的有急事。”

“这句话，我听了不下四遍，你每次都和我这么说，结果呢？”想起之前的几次，保安大哥心中一顿火气，亏自己还一直吹嘘着自己如何厉害，如何聪明睿智。

可到了道爷手上，却变成了一个愚蠢的人，一次两次被耍，俗话说，事不过三，他就过三了。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进去。

“啊哈，是吗？那肯定不是我说的。”

道爷停好车之后，想要进去，大哥跟着他，不给他进去，纠缠几次，道爷也无法进入，被吃的死死的。

“兄弟，别忙活了，你是不可能进去的。”

“我说，大哥，你为何一直要妨碍我呢？我得罪你了吗？”

“呵。”得罪，那是得罪吗？那是嘲讽，那是侮辱，害的他被训斥，被嘲笑，被看不起。

“哇，飞机。”

保安大哥一动不动，抱着手，冷冰冰看着道爷，还想要用哪一招，想得美，他赵一龙是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咳咳，大哥，来抽烟。”

点上烟，道爷一口一口抽着，而保安大哥抽烟的同时，警惕着道爷，烟可以抽，但是人不能进去。

吃人嘴软，拿人手软，对于保安大哥而言，是不存在的。

“大哥，我和你说，我这里可是有宝物，别人我都不告诉他们，你看，这是什么？”

手掌翻出一样好东西，那是什么，那是空气……空气……。

转身，道爷“咻”一下走了，留下了保安大哥赵一龙，一脸懵逼。

空气！

空……气！！

我被耍了。

“可恶的小子，我和你没完。”

道爷才不管雷霆大怒的保安大哥，打听到了康雪所在的位置，赶紧过去，在病房外面，他看到了康雪，站在门口，偷偷哭泣。

她没有看到道爷来，低头流泪，双手捂住，尽量不让别人看到她在哭泣，道爷坐在椅子上，想要抽烟，又塞回去。

医院不能抽烟。

坐在椅子上，道爷拿出手机，独自玩耍，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康雪，也无从下手。

玩了半个小时，康雪放开手，通红的眼睛，泪痕花了她的脸庞，她坐在道爷的身边，酝酿情绪。

“大龙病了，学校的老师送来的时候，大龙已经晕倒了，我得到电话之后，赶忙过来，医生刚刚走，他说了，大龙得了严重的病，以后生活可能不能自理，我……我……。”

泪水滑落，断线的珍珠，哗啦啦落下。

道爷收起来手机，安静听着她诉说，生病了吗？以后可能瘫痪。

“上天为何如此不公平，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为何要如此对待我？”

宁愿病痛降临她的身上，她也不愿意儿子有半点损伤。

丈夫噬赌，如今不知踪影，家庭破败，承受过一次打击的她，此刻，面临第二次打击。

她很累，真的很累。

要崩溃了。

“呜呜，我可怜的大龙，为什么这么命苦，我的大龙啊，我……呜呜。”

尽量控制哭泣声，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康雪捂住嘴唇，泪水不停滑落，道爷眼神眨动，看向了病房里面，深深叹息一口气。

生病了吗？

万一真的没救了，康雪也活不下去，这个家庭，病痛多，先是离婚，后有儿子生病，康雪快要支撑不住。

哭泣很久，她抹去眼泪，去了一趟厕所，脸上恢复笑容，进入病房里面，道爷跟着进入，大龙醒来了，坐在病床上面。

看到妈妈进来，开心不已：“妈，你怎么来了？”

“妈妈来看你大龙，大龙有没有乖？”

“妈，我长大了，能不能不要老是摸我的头。”大龙嘟嘴，满脸不开心。

“你小子，在妈眼中，永远都是一个孩子。”

转头，抹去眼角的泪水，道爷走过去，摸摸大龙的脑袋：“大龙，还痛吗？”

“道爷，大龙不痛。”

眉头挤在一起，一看就知道很辛苦，他却在坚持，忍受着。

“大龙真坚强。”

“恩。”赵大龙笑容满面，点点头。

说了几句话，大龙困了，道爷出来了，康雪坐在外面，不肯离开。

道爷走到了门口，大龙的事情，他没有半点征兆，忽然间就生病了，今天一看，他看出来了，生机在消散。

病痛在剥夺他的生命，照这样下去，很快会步杨桃的后尘，死亡，真的很可怕。

无能为力吗？

道爷抽了一口烟，呼出一口气息，眩晕的气息，弥漫天际，道爷走了出去。

穿过大街小巷，道爷找到了某个人，坐在他的身边，王志看着他，身上的衣服，变得好看一些，不再是乞丐模样。

他找到了一份工作，普通的打扫工作，很是辛苦。

两人坐在一起，彼此没有话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道爷开口了：“你儿子生病了，住院了。”

“啊？”王志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儿子生病了，住院了。

“大龙，大龙怎么样了？没事吧？”手捉住道爷的肩膀，使劲摇晃。

“他怎么样了？你说啊，你快点说，我的大龙。”

道爷松开他的手，面无表情道：“他如何了，你自己去医院看，问我，有用吗？”

“对，医院，医院。”得到了提醒，道爷赶紧出发，抛下手中的家伙，冲着去医院，一路狂奔，到了医院，到前台打听，找到了病房，马不停蹄冲上去。

道爷缓慢跟在身后，来到病房门口，看到了王志停留外面，注视康雪，憔悴的两人，目光对视。

王志走进病房查看，里面的儿子睡着了，不想打扰儿子，出来，坐在外面，想要抽烟，被康雪瞪了一眼，灰溜溜收起烟。

道爷站在远处，找到一个地方，想要抽烟，想了想，还是不要了，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耳边传来一道道声音，他不想听，可那些声音，全部进入道爷的耳朵。

“老婆，大龙怎么样了？”

“他……医生说大龙……。”具体事实说了一遍，王志更加伛偻了，挺拔的身躯，此刻也折下来一半。

憔悴，难受，难过，他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

“该死。”

儿子生病了，自己却不知道，不然……。

如果当初他不是陷入赌博，可能就没有这种事情发生，要不是他……。

“啪啪。”

连续打了两下，力道足，声音响亮，道爷听着都觉得脸痛。

“你打自己有用吗？儿子病了，你就算跳楼，儿子还是病了。”

康雪的话，如一根针子，刺入他的心头，痛苦，难受。

“我……。”

“要不是你烂赌，大龙又怎么会变成这样，要不是你，这个家庭又怎么会破碎，王志，都是你……。”

激动的康雪，站起来，盯着王志，看到他的左手，眼中闪烁难受，坐下来，抱着手，扭头看向其他地方。

王志低头，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泪水，哗啦落下，他不能哭，他这么对自己说，我要坚强，我是男人不能哭泣。

可泪水不争气，溢出眼眶，润湿手心。

两人沉默了，彼此没有对视，可他们能感受到对方的痛苦，难受，悲伤。

道爷等了很久，两人没有说话，安静坐着，等待着他们儿子醒来。

他不能过去，坐在远处，安静玩耍手机，顺便找点东西做做，例如看看小说，那一部小说《一间当铺》不错，上面没有评价，冷清的页面，多么可怜。

他充值十块钱，直接打赏过去，然后喷了一句话：不要太监，十块钱，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下面又加了一句话：我靠，为何写的这么悲伤，你到底是不是有病。

这一条评价，瞬间变成了热点，好多人在下面加一，一直加到了十，总算看到人影了，道爷很满意，看了最新的几章，不错，勉强可以看。

一目十行，瞬间看完了，然后关上手机，下意识拿出烟，看看周围不善的眼神，道爷又放回去，不敢抽烟。

站起来，来回走动，希望这样可以稍微打发时间，那两个人，寂静不说话，就不能开口，打破尴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