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头的味道还可以,估计是太饿了,我灌了口水,吧唧了一下舌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些人,问雪莉说道:“你人都清醒了,怎么不跟她们呆一块?”
说实话,我虽然希望雪莉留在身边,至少有个说话的伴儿,只不过我觉得这不大现实。
我指的“她们”,是不远处的那些美女模特。
轮船出事的那晚,我在甲板上看到一水儿的美女模特,就是这帮人,印象尤其深刻的,是那个气质优雅的女人,端着高脚杯,一袭露肩礼服,皮肤很白,丰TUN长腿的,头发盘起,垂下来几缕弯成好看弧线的发绺,距离那雪白沟壑,不过几厘米,很是惹人眼球。
隐约记得有人叫她边姐,而这名优雅女人的身旁,三三两两的美女模特,身材多是高挑,柳腰款摆,来回这么走动着,说说笑笑,当时给我的感觉,真是一片旖旎美好。
现在这么一扫过去,依旧是大片的雪白旖旎,令人遐想。
“我们之间并不熟,这个模特公司成立没多久,我也是刚应聘进去的,喏,那几个外国模特,我之前跟她们聊过几句,也都是进公司没多久,没想到才准备去巴西走秀,就遇到了这事……”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是看到几张外国面孔。
那个说葡语的身材火辣小妞,拥有着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应该是巴西美女,而那个一日系打扮的少女,身材并不高,是扶桑小美女没跑了,还有几个操着流利的美式英语,身材丰腴,应该是来自美利坚的名模,这乍看上去,一水儿的大长腿,异域风情扑面而来,浓烈舒畅。
我看的正出神,却是被雪莉用手指戳了戳腰部。
“瑟狼!”雪莉白了我一眼,随后盯着那几个说着韩语的模特,自言自语了一句,“皮肤真白!”
她说的那几个应该是韩国妞,我瞅了一眼雪莉,很负责任的回道,“做人要有自信,她们是比你白一点,可你比她们高啊,再说了,有可能是整的……”
“人家是平面模特,又不是秀台模特,要那么高干嘛?”雪莉并没有接受我的好意,反倒是帮着那几个寒国妞说好话。
我嘿嘿一笑,没有吱声,不过说实在的,其中一个韩国妞,长得挺像那个很出名女子团体的主唱,少女时代的队长金泰妍,五官皮肤啥的,都很像,挺勾人的。
“对了,苏城,你去巴西做什么?”雪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拢着腿,下巴靠在膝盖上,抬眼看着我。
“……”我不禁沉默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名字,沈月!
“因为前女友沈月。”我苦笑,揉了揉鼻子,想岔开这个话题。
“哦,她人呢?”雪莉没头没脑地追问。
沉默了一会,我笑了笑,跟雪莉说道:“被我一脚踢飞了!”
雪莉又是白了我一眼,估计是会错了意,嘀咕了一声什么花心大萝卜的。
我没跟她较劲,看着她这张漂亮的脸蛋,猛的想到那句老话,天涯何处无芳草!
沈月是真的被我踹飞的,巧合的是,就是在轮船出事前的甲板上。
闲着没事,我就跟雪莉谈起了沈月……
……
这得从半个月前说起,当时还是我女友的沈月给我发了个信息。
“苏城,我想去一趟西藏,散散心,回来后再说咱俩的事。”
我就是再笨,也知道她这是变心了。
处了一年,几乎是付出了所有,她用的苹果7,都还是我省吃俭用,以两个月的工资换来的……
消沉了半个月,我请了长假,买了张船票,打算去散散心,用一个月的时间忘掉她。
我是跟的旅游团,龙游集团旗下的龙游旅游社,册子上说的是巴西里约热内卢三天两夜游。
票还是公司前台给顺道买的,跟我同行的,还有公司的两个同事,一男一女,年纪跟我相仿,男的是技术部门经理,跟我关系一般,算点头之交。
女的是公司的司花,人长的很靓,就是作风霸道,私下里,她的手下称呼她为独裁女帝。
他俩是去巴西出差,考察市场,我则是去散心,对比起来,命苦的一比。
不过我对于去哪里倒是无所谓,只要不是去西藏就可以,当然,我心里头明白,沈月不会是去什么西藏旅游,那都是借口。
其实我早发现她跟他的上司陈总眉来眼去的,只不过我选择了相信她……
龙游旅行社这次共派出两个团,我这个团的驴友,多是石油公司退休职工,一帮咋咋呼呼的老太太,头上戴着小红帽,三三两两的,在各个船舱都能看到她们的身影。
另一个团听导游提过,是个贵宾团,都是些NEN模名模,票价是18888,我则是1688,差距很大,待遇肯定不同,住的应该是豪华一等舱。
永恒号开进公海后,到了夜里,很多二等三等舱的游客都按捺不住了,一个劲地往甲板那头跑,我闲着无聊,也想吹吹海风,就随了大流。
到了甲板那头,除了看到那一水儿的美女模特之外,还看到几个金发碧眼的男性老外在美女群里穿梭着,高档西装下的强壮身体,几乎将西装撑成了紧身衣,正围着一个亚洲男性青年,说说笑笑的,估摸着就是交际的那一套。
几个端着托盘走来走去的服务生,皮肤黝黑,绑着头巾,应该是印度的三哥,我甚至还看到几个说着萨瓦迪卡的小个子,在我面前走过,搂着几个高挑的美女,可脸部线条看着微微有些生硬,不知是不是人妖。
我的导游也穿梭在人群当中,衣服上别着牌子,笑的很灿烂,跟个交际花似的。
我对这些男的没怎么在意,就是扫一眼罢了,倒是这一水儿的美女还没看够呢,吹着海风,看着各有特色的美女,这种美好,不是常有的事。
可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没多会,就有两个西装革履的寸头男人朝我走来,其中一个脸上有一道刀疤,透着狠戾的气息,过来就拍着我的肩头,说是这上头已经被包了,让我离开。
我倒是没那么不开窍,琢磨的出来,肯
定是哪个有钱的主儿,花了价钱,准备开趴体啥的了。
既然人家是出了钱,我也没啥意见,不用这两个寸头西装男催促,自个儿就准备下去。
没下几步梯子,却是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心里头有些纳闷了,这一水儿的嫩模名媛里头,还有我认识的?
“苏城,最近还好吗?”
话听着是关心,但语气听着却是让人心情不爽,有点挑衅的意思。
抬头一看,我只觉得心头就像火山爆发一般,第一次有了动手打女人的冲动。
淡蓝色花纹旗袍,衬得前凸后翘的身材无比诱人,手里端着红酒杯,轻轻晃动着,媚眼迷离,那红润饱满的嘴唇微微开阖,似乎是在诉求着什么。
这张漂亮的脸蛋就是化成灰我都记得,正是我那说是去西藏旅游散心的女友沈月,此刻正挽着一个秃顶胖子的胳膊,朝我微笑着。
这男人我看过相片,正是沈月的上司,陈总,一对狗男女,就在我眼前故意蹦跶着,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老子好你麻痹!
我内心在咆哮,拳头紧紧握着,拼命说服自己要冷静,这种时候发飙于事无补,只会让这个骚狐狸得意忘形,更让眼前这个秃顶胖子嘲笑。
风度!有时候就是一柄双刃剑,至少对于现在的我,是如此。
只可惜,嘲笑来的比想象还要快。
“你就是苏城?”秃顶中年男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手掌一滑,微微一揉,沈月的身体微微一扭,嘤咛一声,朝这男人撒着娇,惹得这中年男人哈哈一笑,可以说是肆无忌惮放浪形骸。
我知道这俩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当下脑子一炸,按捺不住了,上前一步,就想揍这个骚娘们一顿。
老子就是再怎么老实,也受不了这种耻辱!
“怎么,还想动手?沈月现在是我的女人,老子爱怎么摸,就怎么摸!”
陈总退了一步,一脸的不屑,喝了一声,“我听沈月提起过你,想不到穷比一个,脾气还挺大!”
“草尼玛,你管老子?”我几乎是目赤欲裂的,脑子也已经是发热了,吼了一声,已经忍不住要冲过去。
我也懒得跟这个秃顶丑男人多话,只想着揍沈月这个SAO娘们,出老子胸口这口恶气。
“你们俩是吴小爷的人吧,我是吴小爷邀请的客人!这个穷比不知好歹,你们只管给我往死里揍,钱不是问题。”
陈总看到我这架势,有点慌了,就朝那两个还没走开的西装男下令。
那俩西装男相视一眼,一点头,就朝我走了过来。
“你们先别动手,我倒想看看他有这个胆?老娘浪费了一年青春,以为是找了个国家公务员,以后可以有个好归宿,没想到就是一个编制外的货色,自己都吃不饱,还妄想老娘对他死心塌地,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沈月这会泼辣劲也是上来的,也许是借着酒意,也许心里头就是这么想的,只是之前藏得很好。
我一直以为她就是小资了点,没想到居然这么拜金绝情,之前跟老子处对象,就是带着目的,虚情假意的耍老子,一找到陈总这个靠山,就把老子给绿了。
“这就是你水性杨花的理由?!”
我打小跟我叔练过跆拳道和搏击术,多少是有点底子的,盛怒之下,也不在乎两西装男就在跟前,疾步上前照着沈月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无比。
酒杯跌落在地,碎成很多瓣,沈月捂着脸,惊恐地看着我,也许她是没看到过我愤怒的一面,一直当我是个怂包,可她哪里知道,老子是宠着她,令她恃宠而骄罢了。
这时候秃顶男陈总鬼叫了起来,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事我负责,而那俩西装男也是朝我冲了过来。
我摆开架势,心里头并没有什么压力,除非是特种兵啥的,要不然老子撂倒这两个货色,没什么困难。
可这时,我脚底一个不稳,就觉得甲板猛的颠簸起来,紧跟着鸣笛警报声响起,后头就是乱哄哄的,人几乎都跑到了甲板上,鬼哭狼嚎的,瑟瑟发抖,比比皆是。
之前那些优雅的,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上流阶层气息的名媛,比起那些跑到甲板的小红帽老太太,好不到那里去,花容失色,尖叫连天。
我当时也是有些懵比了,海面很平稳,没什么大风大浪,这永恒号轮船是出了什么故障不成?
喇叭已经开始播音,普通话英语轮流播着,说是让人群冷静,船上的作业人员正在努力排除险情……
这时候俩西装男顾不得我了,慌慌张张的,匆匆逃去,那个陈总更是一溜烟跑进慌乱拥挤的人群,眨眼的功夫,就没了人影。
很快,船身摇晃的更加剧烈,我听到不少人哀嚎着,“漩涡,大漩涡。”
砰砰砰,地下传来巨大的沉闷声,以我的经验,船身在巨大的力量撕扯下,可能要解体了。
果然,船身开始旋转,越来越快,而海面则是渐渐的越来越高,这是错觉,也就是说,船正在下沉……
喇叭的声音渐渐被各种哭喊声淹没,海浪愈发澎湃汹涌,甚至我看到几个老太太被漩涡的巨大离心力扯了出去,只有那几顶小红帽在我视野里,留下几个小红点。
我拼着吃奶的力气地抓住舱门处的扶手,可渐渐觉得力不从心,突然脚下猛的被一股力量拉扯着,低眼一看,沈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我的脚底下,正死死抱着我的大腿。
“苏城,是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我跟陈总才认识几天,我跟他没什么,刚刚就是想气你,求求你不要放弃我!求求你了!”
我看着这张虚伪的脸蛋,气不打一处来,到了这时候还想骗老子,前一刻还跟那个陈总黏在一起,现在就睁眼说瞎话,真不害臊!
“去你麻痹的!”
我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看着这张令我作呕的脸,无比解恨的一脚,踹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