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没有了思绪,就这样呆呆的站在沙飞跟前。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
他的手被我紧握着,残余的体温就像流沙一般悄悄流走。
手掌间的余温,渐渐被被冰凉代替,小微抬手擦拭我的眼角,“他走了!”
我没有说话,松开紧握的手,轻轻放回到了他的身旁!
我走出了屋子,将烟点着,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脑子中一片混乱,小微跟了出来,手中拿着两样东西,递到了我的眼前!
一张肉皮一样的东西,还有一张带有血迹的白布。
“应该是他临终前,要给你的。”小微轻声道。
我接过小微手里这两样东西,打开那个肉皮一样的东西后,整个人从思绪混乱中顿时吓了一跳。
竟然是一张人皮面具?我的双手下意识一抖,差点将这东西扔在了地上。
不过在闻到面具上传来的一股乳胶味后,我才悄悄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张面具刚刚制成不久,不然我还真的怕这是用人皮制成的。
我将面具摊开,一张陌生的人脸出现在了我面前,面具做的极其逼真,就好像是从活人脸上剥下来一般。
看着这张人脸,我想到了沙飞临走前,手指用力动着,指着怀中的模样。
我心中一动,将沾着血迹的白布拿了起来。
上面的血色字迹让我心中一颤,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不行了,将要交代的东西用鲜血写了上去。
他说,人皮面具是魂门中的一个弟子,姓名,腊月三十,职位,无。
我要想知道一切,就戴上这张面具,进入魂门。
魂门地址,昆仑山。
还有黎三,他的魂魄被魂门人抽走,要想救活黎三就去魂门取回黎三的魂魄,去的时候,要带上承载魂魄的器物,不然魂魄会消散掉。
“承载魂魄的器物?”我心中一愣,继续看了下去。
他说,当初神墓中出现过这种东西,不过等他赶去时,那个东西已经消失不见,也不知是被魂门中人取走,还是已经消失在了地下!
血色字迹到了这里截止,我的心沉了下来,仔细回想起当初神墓所发生的一切,想看回忆中有没有出现沙飞口中的东西,可想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想到!
我摇摇头,将人皮面具和血迹白布收好,开始准备起了他的后事!
可等我跑到村里找人帮忙时,才发现,整个马家村子,一个人也没有,彻彻底底成为了一个死村!
“魂门!”我紧握着拳头,心中狠狠念出了这两个字!
“等我吧!我会来的!”我在心中给自己发下了誓言。
沙飞的墓坑是我亲手挖的,两天后,我带着镇上请来的人将沙飞抬到山上下葬。
而此时,魂门这两个字已经死死烙在了我的心间。
黎三还在昏迷,我看着他心中对他道:“我要走了,放心,我一定
会带着你的魂魄回来!”
李娇娇反常的没有笑,脸色害怕的瞅着我们,模样还是和来时那样,有些痴痴傻傻!
我抬手想要去摸她的额头,却被她胆怯的一下躲了开来,恐惧的看着我,却并没有大吵大闹。
她躲在了小微的身后,紧紧抓住小微的胳膊,小微转头对她微微一笑,她也就笑了。
小微知道我今天要走,但也没有说什么,这会儿只是坐在了床前,轻抚着黎三的脸颊,轻声低语,“我想静静看你入睡,我想和你一起看漫天烟花,我想静静等你醒来。”
看着这一幕,我心中涌起了一股说不出的难受,我拿起背包,转身离开。
当我踏出宅子大门的时候,顿住脚步,回头看向空空荡荡的宅子,心中对小微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带着他的魂魄回来!”
天空很蓝,飘着几朵白云,微风从山坡袭来拂过我的脸庞,野花的芳香钻入鼻间,夹杂着山间特有的泥土气息。
山林间偶尔会传来几声鸟儿欢快的叫声,所有的一切都很美,可我心却沉重无比!
我要去的不是魂门,而是北京。
这两天以来,我一直在想沙飞说的那个能承载魂魄的器物,也一直在回忆当初神墓所发生的一切。
等我将神墓中的一幕幕回忆了无数遍之后,终于有些确定,神墓中能承载魂魄的东西,应该就是当时胖子所得到的那个玲珑了。
不管是不是,我都得去一趟,事关黎三的性命,我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而现在,我也只能将希望先寄托在那个发着幽绿光芒的玲珑身上,等到了之后,一试便知。
郁郁葱葱的树林,漂亮清新的花草,欢快的鸟儿叫声,我都没有心思去观赏,去听闻,只一个劲儿的埋头赶路。
两天后,我到了北京站,出了火车站,跟着指示牌我找到了公交。
看着来来往往,提着大包小箱的人流,我心中暗叹,还好自己当初上过大学,识字,不然还真有可能随着人流迷失!
长时间的压抑,如今到了大城市中,让我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
跟着人群挤上了开往潘家园的公交后,我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带着独有的乡土气息,因为刚开始挤在我身边的人此时都暗暗皱眉悄悄和我隔开了一段距离。
我没有在意,抓住扶手站稳在车厢中间,车子一站一站到站,上来的人多,下去的人少。
渐渐,车上的人越来越多,先前和我故意隔开一段距离的那些人,此时能躲的躲开,不能躲的只能硬着头皮站在我跟前。
期间,一位上了年龄的老人上车,愣是在人群中挤了半天,才找到了一寸落脚的地方。
不过还好的是,一位妇女看见让了座位。
只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紧接着一位穿着短裙的美女上车时,人群忽然间变的更挤了。
人群中,你挤我,我挤你,好像都在给美女腾地方,但看着却又不像。
最终,穿裙子的那个美女挤到我跟前时挤不动了,只好皱眉站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