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黎三没有再去理会抱头痛哭的农村大叔,默默地收拾了东西,然后离开。
临走时,我顺手带上了大门,关上这出意料之外的闹剧。
大清早的,我就听到村里的王寡妇在和一个女人对骂,大概是因为王寡妇勾引了那个女人的男人。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红颜祸水吧!一个寡妇,竟然可以搅扰到整个村子都不得安宁。
“咱们就这样走了吗?”黎三有些依依不舍的问我。
“怎么?你想留下来做上门女婿吗?我估计那王寡妇应该会同意的。”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不是。”黎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我只是觉得事情发展的太快了,你是怎么知道小兰是被人打死的?”
“猜的。”我敷衍地说道,并没有告诉他小兰给我托梦的事情。
其实也可以不用这么着急离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仿佛这个地方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一般,潜意识里我很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大概是这个村子里的那种风气,太乱了,让我这样的正常人无法在这种地方待下去,就像李杨排斥王寡妇一样,我也排斥这个肮脏的村子。
我和黎三中午的时候回到了风水岭,这一趟活,既没有盘缠,也没有掌声和感谢,黎三一路上都在抱怨,说就算白辛苦一趟也无所谓,好歹让他捞点甜头。
我知道他还在因为没有和王寡妇发生肢体交集而抱怨,也许在别人看来,的确是白忙活了,但我不这么想,这是我们第一次自己走艺,虽然事情办得不怎么光体面,但最起码说明,我们已经入行了,而且自己走艺,能让你更快的成长,这和跟着林叔他们走艺那完全是两码事。
现在想想,我们以前真的只是在跟着他们看热闹而已。
班子里依然没几个人,我打听了一下,得知林叔他们还是没有回来,而且班子里也没有他们的消息,后面去了翡翠岭那边看情况的人,也都是石沉大海,一去不回。
这事搞得大家都很紧张,班子里的气氛,也非常凝重。
下午吃过饭后,马三爷将我们班子里仅剩下的几个人,全都叫到了里面的院子,我大概看了一下,除了我和黎三之外,就只剩下几个我们这一代的年轻人,而且都是马家的嫡系子弟。
一看这情况,我心里顿时就感觉不妙了,合计着班子里林叔他们那一辈的人,全都去了翡翠岭,而且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这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那整个马家班子,岂不是就等于只剩下一个空壳了?
要知道平常走艺,几乎都是马清风他们那一辈的人,毕竟我们这年青一代,都还没有出师,就算偶尔跟着班子走艺,那也不过是长长见识而已。
至于马三爷,虽然他的道行在这一行已经站在了顶峰,但是毕竟年纪大了,你说让他经常跋山涉水的去
四处走艺,那也不现实,老人家身体肯定吃不消的。
我在想要是马清风他们真回不来的话,我们该怎么办?难不成就让我们这些没有出师的毛头小子,打着风水岭的旗号去帮人家解决事情?
一般看个风水或者孤魂野鬼作祟这种事,我估计大家都能摆平,但要真遇上大事,恐怕没一个能顶用的吧!
马三爷装了一锅子旱烟,一边吧嗒吧嗒的抽着,一边神情严肃的打量着我们,也不说话,搞得我们这些小辈都有点心神不宁的,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疯子,你说咱们班子该不会是要解散了吧?”黎三在我耳边小声的絮叨。
“他娘的别胡说,这种时候怎么能说这个?”我瞪了黎三一眼说道。
他也感觉到在这时候说这种话确实有些不合时宜,于是只好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马三爷将烟斗在柱子上敲了敲,然后用他那苍老而又深邃的眼神,在我们所有人的脸上,一一掠过,最后,他叹了口气,有些落寞的说,“我们马家班子,自打马家祖师开创以来,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风水的名号,也在方圆十里八乡传了几百年,虽然这些年已经不复曾经的辉煌,但是一直都还顺利,可是这次,班子里遭了劫难,大家应该也都知道了翡翠岭那边的情况,去的人一个都回不来,现在整个风水岭,就只剩下我一个老头子,和你们这些毛头小子,能干什么?”
说着马三爷又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旱烟,然后摇头叹息道,“也许风水岭的气数,真的到头了,现在开始,班子里暂时就不走艺了吧!等这事完了再说。”
我心想还真被黎三这个乌鸦嘴给说中了,马三爷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我想要是马清风他们一直回不来的话,估计班子里也就不会再走艺了,这跟解散其实没什么区别。
“三爷爷,要不我和疯子去翡翠岭那边看看情况吧?到时候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一直等消息,也不是办法呀?”黎三自告奋勇的说道。
我转头诧异的看了看他,也不知道这家伙哪根筋搭错了?以前他老是遇到麻烦事情就跑路,这次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马清风他们都有去无回的地方,他竟然自告奋勇的要去看情况,而且还他娘的拉上我,真是够让人蛋碎的。
不过我也不生气,毕竟我不是那种怕事的人,要是马三爷真让我们去的话,我肯定会去,虽然去了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马三爷抽着烟看了黎三一会,然后点了点头说,“你师父果然没看错你。”
黎三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
不过我就有点蛋碎了,莫名其妙的被黎三拉下水不说,好人还让他给当了。
“三爷爷,我师傅是不是来了?”黎三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激动地问起马三爷来。
我诧异的看了看黎三,认识他这么么久,还真不知道他师父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