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歌帮着刘晓莉把剩下的一些沙子收拾到了屋内,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刚准备回家,就看到翠兰慢慢的迎面走了过来。
夏安歌一时也不知道要不要打招呼,倒是刘晓莉,笑盈盈的问道,“翠兰这是干什么去?”
翠兰看着夏安歌,把手里的信递了过去,“你的信!”
“我的?”夏安歌有些惊讶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谁会给我写信?”
“不知道。”翠兰语气生硬的说道,“是村长让我顺便捎给你的。”
夏安歌把手在衣服擦了两下,才伸手接了过来,“谢谢啊。”
夏安歌只来的及往信封上瞄了一眼,好像是梁景的,心下疑惑,每周都和梁景通电话,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面说,还要写信,抬头看翠兰要走,夏安歌急忙喊了一声,“翠兰,现在天也快冷了……是这样的,李超群走的时候拜托我把一件呢子大衣给你,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给你送过去还是你过来取?”
“谁是李超群?”翠兰气势汹汹的问道,“他为什么要给我呢子大衣?夏安歌,你是不是还想看我笑话?你安的什么心?”
刘晓莉看气氛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哎呀,翠兰,你不要生气,我们家安歌年龄小,说话什么的不过脑子,其实就是我们安歌不是卖衣服嘛,有件特别好看,安歌说她跟你上次吵架,是她不对,想送给你道个歉。”
“她说李超群给她的衣服,那不是因为她的衣服都是跟李超群拿的吗?”
夏安歌惊讶的看在刘晓莉,这个解释简直天衣无缝,她真是没有看出来她嫂子关键时刻这么厉害呢。
翠兰当然听出来这是刘晓莉强硬的解释了,但是看夏安歌也没有反驳,也不好在发作什么,只好冷哼一声,“你自己留着吧!”然后转身走了。
“嫂子……这翠兰,也太别扭了吧?”
“知道她别扭你还往前凑?”
“那我不是受人所托吗?”
刘晓莉没有在说什么,往回走去。
夏安歌跟在后面,就从兜里把刚刚塞进兜里的信封拿了出来,果然下面寄件人写着梁景的名字。
夏安歌想了一下,还是动手在开口处撕开了,里面就一张十块钱的纸币……
夏安歌愣住了,梁景这什么意思?就算是寄钱不应该用汇款单吗?给信封里面塞钱,他就不怕信丢了?
难道是怕刘晓莉和梁远知道?所以才用信封偷偷的寄给她?这样一解释好像能解释通了。
不过,才十块钱,夏安歌勾了勾唇角,她下次要告诉梁景,自己一天就能赚二三十,看他还敢看不起自己去卖衣服。
“安歌?干什么?”刘晓莉看夏安歌没有跟上来,回头喊道。
夏安歌赶紧把信封和钱塞到兜里,小跑着跟了上去。
刘晓莉看了一眼夏安歌,“小景在信里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问家里好不好。”
“他不是每周都打电话
吗?”
夏安歌嘿嘿一笑,“有些话不方便在电话里说啊。”
刘晓莉;“……”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秀了一脸。
回到家,夏安歌又反复的把信封拿出来看了好几遍,开始是高兴,拿着看就觉得梁景很贴心,可是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了,不可能一封信里就塞十块钱的纸币,然后一个字都不写吧?就算是交代一下也应该写两句吧?要不然也对不起这八分钱的邮票啊。
夏安歌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是翠兰把信打开了?
夏安歌赶紧拿起信封的封口看,立刻一阵懊恼,她是直接撕开粘贴的地方的,根本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偷偷的打开又黏上的。
可是翠兰如果打开信封的话,没有道理只拿一张纸,然后不拿钱吧?正常人不是都应该拿钱吗?
夏安歌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一点,怎么能把别人想的这么龌龊?人家一个好姑娘,自己凭什么就猜测人家会做这种不道德的事?等梁景打电话回来问问不就好了吗?
翠兰手心里都是汗,慢慢的从兜里将那张纸摸了出来,还有四十块钱……
没错,梁景确实给里面放钱了,他的想法和夏安歌的想法也是一样的,但是放的不是十块,而是五十!这是他两个月的补贴。
翠兰拿了其中的四十,只给夏安歌留了十块,包括那封信也没有给夏安歌留下。
当时她其实只是想毁掉那封信的,但是没有想到信封一打开,里面竟然有五张十块的纸币,翠兰爸长年瘫在炕上,每个月吃药都要一大笔钱,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动了贪念了。
本来都想留下的,可是怕石文成问夏安歌有没有收到信,便只剩了十块钱给夏安歌送去。
但是她现在却是前所未有的害怕,后背上一层层的都是汗水,后怕,特别怕,她知道,梁景每周都会打电话回来,倒时候和夏安歌一对,就知道自己在其中拿了钱了……
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要把钱送回去就更不可能了,尤其是爸爸已经断药好几天了,有了这四十块钱,她就可以给她爸买药了。
就算夏安歌找上门来,她就来个死不承认,反正这封信经手的又不止她一个人,石文成也经手了,对,说不定就是石文成拿的呢。
一想到这儿,翠兰总算是冷静了下来,把钱贴身装好,然后把那封信拿了过来,可惜,梁景的字写的本就有些潦草,翠兰本来就认不下几个字,从头看到尾也不过认出了后面落款的梁景两个字。
翠兰也不笨,知道不能找村里人给她念这份信,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就往镇上走去。
第二天正好是有集,夏安歌也要去卖衣服,去镇上的时候就看到翠兰走在前面,想了半天还是没有上去打招呼。
夏安歌到了外租院,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她上次来的时候就闻到了,可是那次的味道好像是没有这次浓烈……
夏安歌嗅了嗅,好像是从西边那一排屋子里面传过来的,那一排房子是正儿八经的大瓦房,可不是像她这样随便用木板搭起来的,只不过窗户都用报纸糊起来了,她来了几次,都没有看到有人从里面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