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像是受了冷落一样扫了天启一眼，无奈道：“先生，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修罗变了吗？”

“变了？怎么变了？”天启好奇的看了一眼安娜。

安娜皱皱眉，颇为纠结的道：“他刚才，他刚才竟然要调戏我，这是那个修罗会做的事情吗？”

天启戏谑的看了一眼安娜，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两个月前的修罗的确不会，但是他已经接触外界两个月了，如果连这点保护身边人的技能都不会，那他也白白让我寄予厚望了。”

安娜不解的看了一眼天启，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天启看了一眼安娜，问道：“你知不知道要如何彻底毁掉一个人？”

“杀了他不就好了。”安娜撇撇嘴回答道。

“不！毁掉一个人，怎么能是杀掉他这么简单？如果是让他亲手杀掉他的所爱，至亲，还有至敬的人，等他再想起他所做的事，你说，他的心里还会有任何希望和信念嘛？”

安娜奇怪的看了一眼天启，问道：“你是说，修罗的心里还有对以前的希望和信念？这怎么可能呢，你不是经常会给他洗脑重塑记忆的吗？”

“的确是这样没错，但是你也说了，修罗这一个月来的变化的确很大，他的变化甚至超出了我的预估，让我不得不在他每次回来的时候给他洗脑。”天启皱皱眉，道，“这家伙的希望和信念太多了，安迪只能让他崩溃一时而已。”

“那，要不要设计让安迪再让修罗失去一次自我？”安娜问道。

天启摇摇头，手指敲打着椅子扶手，缓缓道：“在人的精神世界中，有着三大部分，完全潜意识的“本我”代表欲望，受意识遏抑；大部分有意识的“自我”负责处理现实世界的事情；部分有意识的“超我”是良知或内在的道德判断。本我与超我亘古对立，是自我在不断协调二者的关系。

上一次，安迪摧毁了他的本我和超我的部分，但是在自我的协调下，他很快就能恢复过来，而这三大精神部分完全恢复过来，就算我给他洗脑一百遍也不会有多大的作用。

想要彻底摧毁他，只有摧毁他的自我，自我一毁，本我与超我的根基也就毁了，到时候，他就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那才是真正的毁了他。”

“原来，还有这么一说，不过，你说的这些学术名词都太深奥了，安娜不懂。”安娜摇了摇头，为难的看了一眼天启。

天启裂开嘴哈哈大笑两声，道：“如果你懂了，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就是你了。”

“是。”安娜讪讪的颔首，又问道，“那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毁掉他的自我，反而让他有机会去修复呢？”

“你以为本我都是那么简单就能消灭的？”天启扫了一眼安娜。

安娜讪讪一笑，迟疑了一下问道：“那么，之前那些系统宿主，都是先生您毁掉了他们的自我，才得以从他们的身上拿下系统的吗？”

“那当然，自我也是系统的立足之本，一旦自我毁掉了，系统也就无法在他们的精神内立足，我也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拿走他们的系统，不然强行摘除的话，系统可是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会触发自毁机制。”天启点点头。

“原来如此。”安娜轻轻点头，轻笑道，“还好我不是系统宿主。”

天启摆摆手，问道：“那个华夏女人怎么样了？”

安娜回答道：“她呀，按照您的说法，她的本我与超我基本已经被我毁掉了，可惜之前我不知道这些说法，不然直接毁掉她的自我那该多好啊。”

“一个人的自我，哪是那么容易毁掉的？她只是一个工具，毁不毁掉都是无所谓的，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你就下去吧。”天启点点头，朝安娜摆了摆手。

安娜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另一边，修罗和安迪已经完全准备好，换了一身新的披风，坐在了驶离冰岛的直升机上。

“来了。”安迪拉了一下修罗的披风，朝着飞机外正朝这里走来的一个黑袍人指了一下。

修罗抬头看了过去，这人戴着一张黑色的无面面具，跟其他的天启组织生化人差不多，从形体上看，这个人应该是一个女人。

修罗抬起手，手中的末日计时器唰的一下就消失了。

真气，护住了他最后的一点记忆，让他记住自己需要查看一下末日计时器。而末日计时器，拥有记录末日计时器诞生，到世界末日之间的所有事情，可惜的是，这种记录是跟随他的宿主的视角的，他能够记录的也就只有修罗所看到的那些。

修罗的记忆似乎也仅仅只能从两个月前开始。

所以哪怕修罗尽了最大的努力，所能够看到的东西，也只能倒退到两个月前，再往后，就是一片模糊，这证明之前的场景是存在的，但是他却根本看不到。

想要看到后面的场景，难道只有恢复记忆吗？可是恢复了记忆，不就是代表了他承认了自己是人类詹旭的身份？

修罗皱皱眉，他是他，他也是人类詹旭，也是生化人修罗，这些身份都是他，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但是，想要恢复记忆，又该怎么做呢？

修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掌心，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安迪，他知道安迪知道他的过去，他非常想从安迪这里知道他的过去，但是却也知道，安迪看上去很自由，但是实际上也是在受着别人的控制。

如果说他是一只被天启线牵操控的木偶，那安迪就是一只被安娜线牵操控的木偶。

想要自由的交谈，除非他们能够脱离天启和安娜的控制。

那，还有其他地方可以重获记忆的吗？

修罗正在想着，一只葱白的玉手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修罗猛地抬起头来，却见之前那个转变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正朝着他伸出手来，这是要，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