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林坤不屑一顾的扫了一眼，不满的哼了一声，

“你这个丫头莫要，随便敷衍我老头儿，我老头子可不是那么……”

话还没有说完，一股子熟悉的香味儿就往鼻子里面窜，欧林坤的眸子亮了亮，微僵的身子惊喜的转过来，看摆出来的三个窝窝头。

苏以安没有留意到欧林坤的异样，胸有成竹的介绍，

“一个是玉米面的，一个是加了桂花，蒸出来之后有桂花的香气，另外一个是加了蔬菜，都很精致哦。”

阿嬷非常心细，同时蒸了三种不同口味的，让苏以安送来，还说看他喜欢那种的，她再继续做。

“桂花，”欧林坤的声音有些哽咽，颤抖着拿了一个，迫不及待的喂进了嘴里，只是一口，那种熟悉甜蜜的感觉，立刻游走在他的四肢百骸。

就是这个味道，刻在他骨子里的味道。

“桂花味的！”

苏以安看着这个狼吞虎咽的老头儿，他吃得又快又急，而且，最奇怪的是，他这么刚毅倔强的性子，竟然落泪了。眼泪大滴大滴的，随着那张不再年轻的脸往下落。

“坏老头，”这样的欧林坤把苏以安吓到了，“爷爷，你没事儿吧?”

他这个样子真的很吓人！

欧林坤把最后一口也吞进了嘴里，却没有再咽下去，而是包在嘴里，把脸颊都撑得有些变形。就这样，一直外强中干的他，竟然抽抽噎噎的哭出声来，想一个小孩子般，哭出了声。

他的脸上悲痛，凝重。这样的他，才让人觉得，无论他多么的刚强，他的脾气有多坏，他也只是一个老人！

也有自己的遗憾，也有自己的沉痛，也会有无助的时候。

“呜呜……”

老爷子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欧少阳在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欧爷爷哭泣的声音，吓得不轻。

跑进来，就看到老爷子毫无形象的哭着，眼泪和鼻涕都往下流，而他嘴里还隐约能看到一小坨窝窝头。

“他吃了一个窝窝头，就哭成这样了。”

苏以安小声的向他解释。

“爷爷……”欧少阳抽了纸巾给他擦掉眼泪，可是老爷子却一把推开了他，仍然在呜呜咽咽的哭。

“少阳哥，”苏以安拉着欧少阳到一边，“你不要打扰他，让他哭一会儿吧，他心里压抑了太多的痛苦，现在，就让他哭出来吧，哭出来，他的心里才没有这么哭、”

欧少阳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再上前，就那么看着欧林坤把哭着，把另外一个蔬菜窝窝头也喂进了嘴里，根本没有这么嚼就直接咽进了嘴里。

这样伤心的欧林坤，欧少阳也是第一次见。

他的印象里，爷爷是威严的，是严肃的，是刚强的，从来没有软弱的一面。

可是，现在，这个动不动就抡起拐杖打人的老头，竟然哭的像个孩子。

“他怎么会哭成这样？”

“我买了几个窝窝头给他，他就哭出这样了。”

苏以安大致能猜得到，老爷子这是想起了小芳奶奶，才会哭的如此伤心。只是，她答应过要保密的，自然暂时不会说出实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