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舅听着姥姥的话明显又哆嗦了一下:“唉呀妈呀,大姨,你可别吓我啊,我这是真的胆虚儿的啊……”
姥姥看向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没啥胆虚的,这天儿挺好的,你记住,不管看见啥,别送开拿着套子的手,记得跑到大门口把门给我们开开就行了。”
说着,姥姥摆了摆手:“行了,你们俩赶紧去吧,小心点儿啊,别怕,丹啊,记住,只要锅底灰不掉,那东西就见不到你啊。”
我嗯了一声,虽然害怕,但是也不能说的太多了,四舅姥爷都走了一会儿了,在墨迹墨迹好耽误事儿了,而且按照我往常的经验,这玩意儿真是你害怕也没有用,还不如赶鸭子上架,到这步儿了真的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哪有做到一半撂挑子的,虽然想,但是心里也得忍着,毕竟是为了救人,我知道姥姥也不想让我去,但是没招啊,姥姥年纪大了,而我又能看见,如果拿姥姥跟我比起来,那我还是选择我去,我不想姥姥有事儿。
一路上,我跟生舅俩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异常的压抑,除了偶尔别人家大门口照出来的我们身后一长一短的两条影子,我觉得我们俩都俩都像两条幽灵在缓缓地向四舅姥爷家晃荡。
也许是被生舅给带的,才走到四舅老爷家门口,我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因为紧张,所以我眼睛一直在不停的到处看着,生怕自己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
生舅带着我直接来到后院,后院的围墙低,能爬进去,所以一走到哪里,生舅直接猫下腰,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来,丹阳,你踩着我进去。”
我点点头,手脚并用的往墙头上爬着,这个还是有点儿经验的,那时候黄小强这么带着我爬过,而且我还自己把脚给崴了,所以这次格外的小心,坐到墙头后先是谨慎的四处的观望了一圈,感觉没事儿了,这才慢慢的从墙头爬了下去,隔壁也不知道是谁家,好像是养了好几条看门狗,可能是四舅姥爷家后院的围墙矮,所以等我们俩一爬上去就是两道黑影,那狗大概以为是小偷呢,就开始狂吠了起来,扯得身上拴着的铁链子都跟着哗啦哗啦的响,生舅见此,立刻就加快了动作,率先蹦下墙头后伸出手接着我,然后再给我抱了下去。
但是后院的狗还是没完,还在不停的大叫着,怎么说呢,我当时觉得那狗挺膈应人的,怕那狗叫的太凶给四舅老爷家的什么东西给招惹出来了,但是换个角度想,狗果然是人类的好朋友,这都不是自己家的事儿,就看见别人家墙头翻进去人了这就这么激动,要是自己家真的进来小偷了要么那小偷都得有去无回的。
等我的脚在院子里着地之后,生舅小声的安慰了我一记:“别怕啊。”
我嗯了一声,心里却在暗想,你要是不怕那我也不至于这么紧张了。
随后,我们俩开始鬼鬼祟祟的往四舅姥爷的房门口挪步,等走到窗户根儿底下的时候,还没等我跟生舅抬头看呢,门‘嘎吱’一声,居然开了。
我差点吓出声音,这要是四舅姥爷出来了一看见我跟生舅不就玩完儿了吗!
生舅也吓得一哆嗦,本能得往我身前一靠,随后,我看见房门里探出一张女人的尖嘴猴腮的脸,黑眼珠子溜圆溜圆的打量着院子,我跟生舅就半猫着腰躲在窗户根儿底下,吓得我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在心里不停的说着,姥姥你听见了吗,她在啊!她在!出来了!她出来了!
她好像真的看不见我跟生舅,眼睛看到我们这边儿直接望了过去,好像压根儿就不知道她身边有俩大活人蹲着呢!
姥姥的声音忽然在我耳旁响起,别怕啊,丹,姥姥就在门口,一会儿你别忘了提醒你生舅下套子。
一听见姥姥的声音,我着实安心了不少,点了点头,看着那个尖脸的女人打量了一圈后慢慢的把头缩回去。在心里默默的跟姥姥回道,我知道了,等她关上门我就提醒生舅。
“丹啊,你看啥呢!啥玩意儿出来了?我咋啥都没看见呢。”
生舅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紧张,还没等那个女人把门关上呢,他忽然就在我耳边开口说道,我睁大眼睛,刚想提醒生舅闭嘴,就看见那个房屋的门‘嗖’的一下打开,紧接着,我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女人又白又尖的脸差点跟生舅贴上了,她瞪着自己的大眼珠子,还在四处的打量着,只要她在往前凑一点点,那她就能跟生舅撞上了。
我吓得在下面死劲儿的掐住生舅的手,用眼神提醒生舅千万别动,女人身上渐渐的开始散发出一种味道,很搔,很难闻,我秉着气,看她满脸狐疑的到处去看,鼻子还一紧一紧四处的闻着,好似在闻生舅身上的味道,她看不见,但是一定是感觉到味道了的。
生舅看着我惊恐的眼,无声的对着我做着口型,怎么了?
我长大嘴吧回应,还用手指了指那个女人,你前面,有东西——
生舅瞬间就吓到了,步伐倒是很灵敏的就往后退了两步,差点就给我扯到了,不过我这栽歪了一下却看见了更恶心的东西,那个女人穿的咧开的长褂子里,脖子以上是皮肤,但是脖子以下我居然看到了一层红色的毛!好像外国男人的那种胸毛一样,吓得我差点就叫出来了。
不过生舅力大,见我要摔了,直接用胳膊一揽,我总算是安然无恙的跟那个女人拉开了一点儿距离,那种搔味儿随即就淡了点了,生舅又看向我,在哪了?
我伸手指了指前面,苦着一张脸,无声的张嘴回着他,还在那儿啊。
那个女人的鼻子一直再闻,我从她的眼睛能看出来,她虽然是看不到我们,但是她好像是也感觉到有东西凑近了,所以她闻着闻着就又要凑过来,我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即将崩溃的时候,我听见四舅姥爷在屋子里喊道:“小红啊,你上哪儿了啊,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