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了，季寒声先是疯狂的找白露。

后来，找不到就疯狂的工作，再也见不到半点人情味，真的是疯了一般。

如今难得见到一点蓬勃生气，顾景月莫名的高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这四年里，季寒声去乡下老宅的次数很少，四年加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

顾景月也知道，季寒声怀疑她，也查不出来她做过的事情，不过作为人子，他却唯独对她，格外的无能为力……

如果问顾景月这四年看着这样的季寒声，她后悔过吗？

顾景月会毫不犹豫的点头，都这样的，她的儿子活生生的被她逼成了行尸走肉、赚钱工具，她怎么能不心疼？

心疼的时候又怎么能不后悔？

她以为季寒声会在心伤的那么重的时候放下白露，却完全没想到他那么疯狂，疯狂到她这个做母亲的都害怕，每天心惊肉跳的。

“寒声，你和白露……”顾景月说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抿了抿唇，继而欲言又止。

她的视线落在季寒声那张妖魅的脸上，那是一张堪称完美的脸，五官立体，鼻子直挺，双眸深邃，薄唇妖凉又性感，而下巴微微扬起的时候格外的倨傲。

此刻，季寒声一双眸子格外的敛沉，看上去无波无澜，更别提猜度他的喜怒了，真的是一点的情绪和表情都没有，仿佛顾景月说的话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似得，他是置身事外的人。

“寒声，要是你和白露……”

这一次，顾景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季寒声打断了。

季寒声的视线落在一脸静待下文的顾景月的脸上，看着她被截了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季寒声终是抿了抿唇。

叹气道：“妈——”

拉长的尾音写满了无奈，他不想跟顾景月谈论白露。

“妈不是想劝你什么。”顾景月说着垂眸苦笑，笑容格外的沧桑、苦涩，“妈就是想说，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我不拦着你了。”

“妈，我以前说过的话现在同样有效，我说过你的儿媳妇只能是白露，我说过我跟她不会结束。所以，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季寒声说完便不再看顾景月，而是紧抿着唇转移了视线。

四年都等了，好在不是十年。

终于等到了她，好在他没有放弃……

——

第二天，白露依旧在望麓苑，季寒声胃疼好了很多，他去了帝景集团。

望麓苑里，白露单独面对着顾景月，不卑不亢很淡定的叫了顾景月一声，“伯母！”

她看着顾景月，嘴角噙着优雅的浅笑。

伯母，这两个字敲在顾景月的心弦上，她除了笑便不能再说出多余的话来了，她终于如愿了，白露不再叫她妈，也不再缠着季寒声，可是顾景月却没办法觉得高兴。

这种胜利没办法让她觉得快乐。

有些错误，只有在犯了尝到了后果之后才知道错了，大错特错了。比如她用手段拆散了白露和季寒声就是错了。

面对此刻的白露，顾景月不知道说什么，能说什么，所以只能浅笑。

“寒声这次胃疼，谢谢你陪在他的身边，这种时候总好过经历时他独自一个人要好。”顾景月看着白露，又看着走近白露的爱德华，有些话想说已经是不敢说。

白露看着顾景，相对无言。

白露没想到陆晋会在这一天找她，且是背着季寒声找她。

不知道陆晋是为了什么，但她能感觉到现在的陆晋对她意见很大。

两个人去了一楼的书房。

陆晋一脸的严肃表情，死死地看着白露，白露被他这么盯着虽不至于如坐针毡，但却是格外的不舒服。

放在椅子两侧手早已经握成了拳。

“陆晋，你找我有什么事儿？”白露迎视着陆晋的视线，问道。

“白露，你这次为什么回来？”陆晋依旧盯着白露，很直接的问她。

白露先是一愣，然后抿唇勾了勾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她听出了陆晋语气里的意思，颇为嘲讽。

当年一声不响离开的也是她，如今忽然回来的也是她，偏偏选在季寒声传出订婚新闻的时候，真是颇有几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陆晋，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她和陆晋共事过一段时间，对于他的一些习惯她都很清楚。

“你回来了见到了季董，你应该也知道他的意思。我本不该插手你们的事情，可是我不能看着他在这么折磨自己了。你要是计划再伤他一次的话就收手吧。他远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强大。这几年我跟着他格外的小心翼翼，我真的怕他被什么一刺激就疯了，做出更疯狂的事情。你太狠了，说消失就消失，还留下一纸离婚协议。你难道不知道季寒声有多偏执？”

偏执？

违背他母亲的意愿，甚至一根断指也不让他动摇，这算是偏执吧。

白露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有点头，“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激动他是个很偏执的人，他认定的人和事那就会不达目的不罢休。而他对你的感情也是这样的！你根本不知道你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在美国求学的时候，季寒声虽然是黑头发的中国人，但却在人才济济的美国商学院里很有名气。

他总是剪着精短的发，整个人的格外的精神、俊秀，因为长得太帅太出众，再加上脑子好使，当时全学校暗恋他的人真的可以绕着海城的护城河绕一圈。他有些孤僻，于是远远的看着就给人一种倨傲、不可一世的感觉，这样看格外的校草，格外的男神，直到后来我在一个酒吧里看到他抽大-麻。”

大-麻两个字，让白露的呼吸瞬间一滞。

白露的反应完全在陆晋的预料之内，谁能想到帝景集团的总裁曾经留学美国时会沾染那些东西？

但陆晋却知道，季寒声确实沾染了，不但沾染了，瘾不小。

那都是他疯狂的杰作，为的不过就是想让顾景月和季振远都放弃让他在美国求学的打算，让他早日回海城。

“可是，为什么啊？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白露震惊的看着陆晋，木讷的问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