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姨娘一听这个奴才二字,也恼怒起来,不过,她很聪明,并没有回嘴,只是委屈的看着安夫人。
安夫人大怒手里的茶盏都摔出去了:“你说谁呢春喜现在是你屋里的人了,可是,春喜可是从我屋里出去的。自然和一般的妾不同。”
“你的家教难道没有教导你什么是孝道吗婆婆屋里人,你也敢这样说话还是在婆婆的面前”
阴染秋低眉顺眼一副委屈的样子,眼泪团团转,马上就要滴出来一般,但是嘴里说的话却一点都不含糊:“母亲教训的是。钱姨娘是母亲房里出来的,所以,我对待钱姨娘一向都宽大为主。这才使得她分不清自己的地位,一个妾居然还能在当家主母对话的时候,插嘴。这样的妾,京城估计也是头一份儿了。要是母亲觉得我作为正房夫人管教自己屋里的妾管教错了,我们大可以把这个拿到外面请人评判一下。”
“我娘家阴家世代书香,哪怕是我们做女孩儿的,从小都讲规矩,讲孝道。我们家的家教最重视嫡庶,重视长幼,重视规矩。我们家可是没有妾室能这样跟主母说话的。”
“当然了,这可能是媳妇我见识浅薄,不知道,原来勋贵家族是可以这样纵容妾室的”
安夫人一下子被阴染秋说的哑了。不管怎么说,钱姨娘都是一个妾,作为主母的阴染秋怎么惩罚,都不是安夫人这个作为婆婆能管的。
再说了,这样的事情,谁家不是关起门来在自己家里处理,哪里有闹到外面的。真的要是和阴染秋说的那样,拿出来给外面的人评判,锦阳侯华家还不被天下人笑掉大牙
安夫人不过是才说了那么一句话,作为媳妇的不吭声才是正理,可是她的媳妇,居然一下子就说了这么一大篇话堵她。
更让安夫人生气的是,阴染秋口口声声勋贵人家怎么样他们阴家书香世家怎么样话里话外都是看不起勋贵世家没有书香世家懂规矩,没有书香世家清贵的意思,还不把安夫人气了一个仰倒
安夫人气的拿手指着阴染秋,嘴里:“你,你”却愣是说不成一个句子来。
一旁的钱姨娘和杨姨娘心里一凛。自己这位世子夫人,真的是一个内宅高手,嘴里孝敬婆婆,面对婆婆的指责,做出来一副委屈的模样,偏偏说出来的话,堵的人喘不过气来。
怨不得平日里,她们两个联合起来都不是世子夫人的对手。看看,输的也不冤枉,安夫人这作为婆婆的都对付不了。
把安夫人气成这样,阴染秋还不罢休,她一边垂泪,一边说:“说起来,母亲发火,还是因为秦家二公子成亲,我安排人送礼,送的厚了几分。这个事情,其实并不是我做主的。这个事情是那天,侯爷亲自派人过来吩咐的。侯爷派人过来说,虽然秦家只是一个庶子成婚,但是,秦家如今如日中天,巴结的人日渐多起来。可是,秦家崖岸自高,平日里都不收礼的。只有这样婚丧嫁娶的事情,才开始收
礼物。”
“所以,虽然只是一个庶子成亲,我们锦阳侯府也应该送的格外厚几分,毕竟,我们家和秦家可是几代都连着亲戚的。”
安夫人一听,顿时不吭声了,半响才说:“你说什么这是侯爷吩咐的”
阴染秋说:“要是母亲不相信,可以派人过去问问侯爷不就知道了。这样的一下子就能戳穿的谎言我何必要说呢”一边说,阴染秋一边哭的可委屈了。
安夫人想了一下,这个事情,阴染秋还真的不敢撒谎。她顿时哑了,本来想寻阴染秋一个错的,没有想到是这样,她只能干巴巴的说:“好了,我不过是说几句,问问这个事情,你倒是好,上来就说这么一大车子话。还哭什么”
这么一说,阴染秋哭的更加狠了,一边哭一边说:“夫人总是看我不顺眼,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我是庶出的出身。这是我能改变的吗我是庶出的出身,是瞒着华家的吗整个京城,大户人家中谁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冒出过嫡女身份。既然这样,干嘛还要巴巴的娶我过来。就算是那个时候,跟我们阴家退亲了,我也可以到家庙里面青灯古佛度过一生,强过这样,每件事情,都要拿我庶女的身份说话。”
安夫人被说的哑口无言,只能说:“行了,行了,以前的事情不说了,你赶紧回去吧,过两天,兴国侯家里有喜事,你去准备一份礼单过来给我看看。”
说完,就转身回到内室去了。
剩下阴染秋和杨姨娘和钱姨娘在哪里。
安夫人一走,阴染秋就收起来眼泪,慢慢挺直了身子,拿眼角看了两个姨娘一眼,转身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说:“夫人既然休息了,你们还不回到我们院子去,一会儿世子该回来了,还不预备着伺候”
杨姨娘和钱姨娘不由得一凛,完了,这是阴染秋要折磨她们了。
她们两个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来彼此的害怕,但是,也不能留下不走,只能磨磨蹭蹭的跟着阴染秋回到了华逸轩的院子里。
到了阴染秋的正房,杨姨娘和钱姨娘看到阴染秋正在喝茶,脸上的泪痕还在,眼睛肿的红彤彤的,一副委屈的模样,但是,神色间却都是讥诮的模样。
阴染秋撇了两个姨娘一眼,说:“站着干嘛刚刚不是都挺能说会道吗还不过来伺候你们两个本来就是伺候人的出身,难道成了姨娘,伺候了男人之后,连捶背揉腿的功夫都忘记了”
上来就揭短,拿两个姨娘丫鬟出身说事,两个姨娘都一脸的气恼,但是,作为小妾,本来就是要伺候主母的。她们只能上前来服侍阴染秋。
可是,仅仅按了两下,阴染秋就一把把站在后面的钱姨娘推倒,又一脚把面前的杨姨娘踹倒。说:“连伺候人都不会,都把我弄疼了。”
两个姨娘挨了打,也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