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欣怡很自豪的扬起小脑袋,却是更加的高兴了,自己这身衣着混在她们中间,就像是一粒煤渣掉进煤堆里,很难找出来。她现在看什么都觉得可爱至极,随手折下一枝没有叶子的树枝,感觉上面开的都是花。
看样子要经常领她出来转转,看她有多兴奋啊!文瑀鑫在心里盘算着,等这次的事情搞定以后,要领她出门散散心去。
都走到清水庵的大门口了,刘钧他们都没有听到想听到的歌声,竟然觉得有些失落。
“哇,好多的人啊。”江欣怡进了庵堂的大门,里面早就黑压压的站满了人,没有看见那个太子妃姐姐,以她的身份应该在某处享受特殊的待遇,围着火炉,品着香茶,等夜里的开光大典呢,江欣怡猜测着。
“不要乱走,我叫人去找掌门师太,找间屋子让你歇歇脚,到晚上的开光大典还要很久,站在外面会受不了的。”文瑀鑫一把拉住了她说。
“不用了,我先去参观一下,你们怕挤的话,就在这里等我好了。”江欣怡说完,挣脱他手自顾自的往人群里挤去。
江欣怡兴匆匆的在大殿和偏殿转悠着,时不时的回头一瞄,把她郁闷得呀,这么费劲的转悠半天,身后的尾巴一条没少!那还得接着转悠。
如果有人居高而望往下看,就能很清楚的看见,整个清水庵里的人,就属江欣怡这一行人最为忙碌,甚至比庵堂里准备大典的尼姑们还忙!
大殿偏殿都转过以后,他们在院子里停了下来,刘钧他们都开始擦额头上的汗,一个一个的无不佩服这姑奶奶的能耐。
“欣怡不累么?”文瑀鑫拿出自己的帕子给江欣怡擦汗,问道。
江欣怡摇摇头,心想,这算个屁啊,在现代的时候,商场里打折,她和几个小姐妹疯狂血拼的时候,那才叫一个爽哩。
“给你一个。”江欣怡伸出手,笑眯眯的递给文瑀鑫一个大梨子。
“哪里来的?”文瑀鑫纳闷的问。没看见有摆摊卖这个的呀,从王府出来她也是空着手的,可是这梨子?
“里面很多的,放心吧,是供品没人敢下毒的。”江欣怡说着,用下巴给了他一个方向。
“什么,你居然敢偷供品?”文瑀鑫不敢相信的问。
“不要就不要呗,说得这么难听干嘛?我可是正大光明的拿的,有没有人看见我就不知道了。”江欣怡瘪瘪嘴,把梨子递给刘钧,可是她递了一圈,都没有送出去,每个人都看怪物似得看着她摇头。
“我还有。”江欣怡掀开自己披风的一角,连成看见,她披风里面竟然缝着一个口袋,鼓鼓囊囊的,看那样有些货色。
切,不要拉倒,我自己吃。江欣怡把梨子放在文瑀鑫的那件上好面料做的披风上蹭了几下,就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
于是以文瑀鑫为首的一群男人,都红着脸往四处看,还往后退开了些,生怕给人知道跟这姑奶奶是一起的。
江欣怡嘴上吃着,可是小脑袋却没闲着,他们跟的这么紧,该怎么离开呢?梨子被她啃完之后,她无意中看见有很多的女人往偏殿后面走去,咦,看她们的进去时的表情,和出来时那放松的表情就猜到,那里有个厕所,呵呵,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
“哎呦,肚子好疼啊。”江欣怡捂着肚子痛苦的对文瑀鑫说。
“谁让你乱吃东西呢?”文瑀鑫皱着眉头弯身来搀扶他。
“不用了,我去下厕所,你们谁跟我去?”江欣怡问。
这下可把他们给难住了,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的。江欣怡也不管他们,捂着肚子径直往那个偏殿后面走去。
到了后面,江欣怡才看见,那个所谓的厕所居然是用两米见高的草席围起来的,看样子是临时搭建的。江欣怡走进去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子琪和萧黎两个尴尬的守在外面,文瑀鑫他们则站在原地没有挪窝。
里面乱乱的,也没有什么马桶之类的东西,只是在最后面挖了一排坑,有一个三十几岁,农妇模样的妇人,刚刚已经轮到她了,可是她看见身后那位年纪稍大的老奶奶,好像也很急的样子,就把自己好不容易排到的坑让给了她。
嗯,这女的仗义,就找她帮忙了。江欣怡打定主意挤到她身边,还没等张嘴,那农妇开口骂人了,“你挤什么挤,说你呢,没那富贵命,还学人家在脑门儿上描的什么花?”
哦,原来是说她呢!江欣怡也不去跟她计较,眼睛一挤,立马就眼泪汪汪的,也不说话,就那么可怜兮兮的看着人家。
“我就说说,你哭个什么啊,行了,行了我怕了你了,你先来吧。”那农妇赶紧对她说。
“大姐,帮帮我吧。”江欣怡要的感觉已经上来了,她抽泣着对农妇说到。
“怎么了?要我帮什么?我袋子里可就三十个钱儿,那还是要添香油钱的。”妇人捂着干瘪的荷包说。
“不是要您的银子,妹妹我今日来这里,半路上就让一位有钱有权有势的男人给劫持了,非得要我给他做小妾,说跟了他就能穿好的,吃好的享福了,俺是有夫君的人呢,怎么能嫌贫爱富呢,可是他们人多,我想逃也逃不了呀,先前见姐姐你也是个心善人,就来求你了,呜呜,你如是不帮的话,我还不如找棵歪脖树吊死算了,也省的去受他侮辱,呜呜。”江欣怡眼睛再一挤,金豆子就听话的掉下来了。
“呀,真是可怜呢,那有钱的爷都不是好东西,若是依了他,他府里女人不会少的,到时各房夫人定然不会让你过好日子的,以后有没有机会当娘都两说呢,这样的事儿,我是见得多了。”一位年长的妇人说。
“对偶,先前上山的时候我就看你不对劲,原来大妹子是故意装着那么开心顺从来麻痹他,找机会逃跑的?你还真有心计呢。”另一个年轻的女子,佩服的说。
“那人好像是瑀王爷呢,没想到他也不是个好东西。”“有钱的能有几个是好饼的。”
厕所里的女人们,一听这事,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给江欣怡出主意,她也不吱声,依旧是一副可怜样。
“唉,不是我说你,长得如此招风,还要在额头画花,这能不让那些坏男人起坏心啊。”那仗义的妇人再次拿她眉心处的桃花说事儿,弄得江欣怡有苦说不出,这哪是她喜欢画的呀,是那个死变态的家伙给画的,要是她们知道这是用守宫砂画上去的,不知道她们会有什么反应!
“各位婶子,姐姐们,就帮帮我吧。”江欣怡见气氛掀起来了,赶紧步入正题,不然时间太久没出去的话,恐怕要有变。
“你说吧,让我们怎么帮你,我可是看见了,外面那些人,可都是戴了家伙的。”一个大婶说。
“不用打架的,等下先帮我缠着离这里最近的那俩个人,然后帮我把那个坏蛋的注意力吸引开就行了。”江欣怡用袖子把眼泪擦掉了说道。
“就这么简单?小意思。”那妇人笑着说道。。
“各位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永记在心,他日若是有缘再见,定当重重酬谢。”江欣怡学着电视上的好汉,对她们抱拳施礼。
“好了,都是可怜的女人,就不要这么客气了。”那位仗义的妇人一招手,周围的女人就都围的更加紧了,都听她的安排,一个个都很紧张又兴奋的点着头。
江欣怡也拿出一块大的帕子,绑在头上把眉心处的桃花掩盖了起来。
随后,先是走出去三个人,只见她们走到子琪和萧黎身旁时,其中一个故意脚下一滑,手里的帕子就掉在了地上,里面的铜钱散落一地。子琪他二人连忙帮着捡,江欣怡赶紧溜出去,躲在围墙边的一棵大树后面。
然后,就看见那仗义的妇人带着一群人从厕所里走了出来,往文瑀鑫他们的位置走去,“哎呀,我的荷包不见了,这可怎么办啊,这该遭天谴的偷儿啊。”妇人大声的嚷嚷着。
文瑀鑫只是朝她看了一眼,立马又把注意力放在厕所那边,怎么还没出来?也刚好看见做完好事依旧盯在那边的子琪他们。
“啊,想起来了,刚才就是你们在人群里穿来穿去的,我还以为是在占女人便宜呢,没想到是偷。”那妇人用手指着文瑀鑫身边的连成说道。
“不会吧,他们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呢,怎么会偷你的荷包,即使是真的拿了,你又能怎样?”旁边的女人帮腔。
“哎呀,那是我省下来打算捐的香油钱儿啊,你还给我呀。”妇人没敢动文瑀鑫,而是把看似好欺负的连成做为了目标,扑上去拉扯着他的衣袖。
“你们这是干什么?赶紧走开,不然我不客气了。”连成大声的训斥着,想甩开妇人的手,可是她抓的太紧,又不能对她动粗,只能吓唬吓唬她。
随着妇人和身边人的嚷嚷,院子里的香客们都涌了过来,把文瑀鑫他们紧紧的围在中间,侍卫们赶紧挤了进去保护着文瑀鑫。小尼姑连忙去找主持师太。
子琪和萧黎也发现了这里的状况,他们也想去帮忙,看看什么状况,可是又往厕所看了看,最终没敢擅离职守。
江欣怡趁着乱,贴着墙根走了出去,连头都没敢回,“拜拜了,你内。”她暗自跟文瑀鑫打着招呼。
江欣怡出了庵堂的大门,就兴奋的往山下跑,俺滴自由啊,俺滴新生活呀。
由于此时都是上山的人,这么一来,她这逆流而行的就显得太微小,力不从心了,速度就慢了许多,还老是撞到别人身上去,她连道歉都来不及说,碰的一下,又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找死呀你。”被撞的人恶狠狠的骂到。
江欣怡抬起头,看是一位大婶,刚想跟道歉,却发觉眼前这位大婶很眼熟,除了“她”额头上刘海下露出的疤痕,还有“她”的眼神、声音。最要命的是这位大婶高耸耸的胸部,竟然是那么的硬,把自己都给撞疼了。
那位大婶却没有看她,只是慌乱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就继续往山上走去,袖子里那抹亮光晃到了江欣怡的眼睛,
“我你要么下山,要么上山,不要像个木头桩子似得拦了别人的路好不好?”一个长得像屠夫样的人凶巴巴的骂道,可是一抬头看清自己嘴里的木头桩子面孔时,他张大了嘴巴,好美的一个可人啊。
“小娘子,这是要下山?不如我送送你吧。”屠夫色色的说道。
“啊?你说什么?”江欣怡这才知道有人跟她说话,问。
“我说送小娘子你下山。”屠夫献媚的说。
江欣怡冷冷的说;“不必了。”然后继续往下冲。妈的,刚才那人到底是在那里见过呢?哎呀,想起来了,不就是在小槐家门口遇见的那个卖鸡的人?后来在街上也见过,只不过身份变成了算命的,可是现在呢?居然连性别都变了?
可是他出现在这里干什么?目标是谁呢?太子妃?还是那个死变态的呢?江欣怡索性离开山路站到一旁的猜测着,主要这个混蛋害得她吃了那样的苦头,不但挨那死变态的毒打,还跟老鼠独自相处了一晚,想起来就恨得牙根疼。
算了,不去想了,管他去杀谁呢,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了,眼下自由最要紧,先到山下买辆马车,走的越远越好,让那刀疤脸在上面折腾吧,越乱越好,嘻嘻嘻。江欣怡想通了,从新钻进人流里,逆流而下。
可是她怎么都觉得这脚步越走,越沉重呢?难道是在担心那个死变态的吗?他身旁还有一群护卫,应该没有关系的呀,为嘛要担心他呢?想想他以前是怎么对你的吧,江欣怡拼命的让自己去想文瑀鑫的坏,拼命的告诉自己他的生死跟自己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