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黎看见江欣怡就感到恐惧,磕磕巴巴的解释:“我没打他们,他们自己哭的,真的。”
小亦然一看见江欣怡,立马忍住哭扑进她怀里问:“哥哥,那个坏蛋欺负你了吗?打你了吗?哥哥都说很疼的。”
原来是在担心她,江欣怡感动的在他那脏兮兮的小脸上亲了一个,又把披在他身上的披风下摆拎了起来在他的腰上打了一个结,刚才太慌张,没弄好,长出来的半截都被拖的沾满泥土了。
“亦然啊,你还是管我叫姐姐吧,姐姐很厉害的,谁敢欺负姐姐,就有麻烦了。”江欣怡说着瞟了一眼文瑀鑫,可是萧黎听见这话确是浑身一抖,他可没有欺负她,就是奉王爷之命在树上看着她而已,不是也有麻烦了吗?
“对了,我不是叫你们回家吗?怎么还在这里?”江欣怡忽然想起来问。
“还说呢,要不是王爷看见这小子身上的披风,还不知道您有麻烦了呢。”刘钧在一旁插口。
“哦,谢谢你了。”江欣怡懂了,赶紧跟文瑀鑫道谢,该说谢谢的时候她是不会小气的。
“你今天可是玩的有些过火了,我不是告诉你他是花贵妃的弟弟了吗?你怎么还让他那个?”文瑀鑫严肃的对江欣怡说。
“什么叫过火,你都不知道事情的前后经过,不要下这么早的结论好不好?这俩孩子只不过就是吃了他们在店里吃剩的饭菜而已,就说他们偷吃,把小虎打成这样不说,还让小亦然从他胯下爬,说是爬一次给一个钱儿,小亦然可以爬,他怎么就不可以?就因为这里孩子穷?他有个陪皇上睡觉的姐姐吗?”江欣怡越说越气。
把刘家小哥俩吓坏了,这姐姐当真的厉害,敢对这位王爷那么大的声说话。
文瑀鑫这才知道自己是瞎操心,自己找不自在,所幸她没事。
刚刚刘钧叫他,是因为王府里送信出来说董五死了,正好铁心去王府,就顺便的检查了一下,这一检查就出了问题,在董五的头顶心发现三枚铁针,其实没人杀他,也没几天活头了,可是究竟是什么人,这么不放心一个已经疯癫的即将死去的人?
他们在那里研究分析着董五的死因,猜测着他究竟是谁的人,可是无意中发现两个躲在马车后的孩子,惊恐的朝那人群看,其中一个身上的披风是那么的眼熟,再四处看去都没有她的身影,还是问了刘家哥俩以后才知道她出事了,当时文瑀鑫竟然感觉自己是那么的紧张。
刚跑到人群就看见花少那这匕首在她面前晃,把文瑀鑫气的,没等刘钧出手,一镖就甩了出去。他的女人自己打还没觉得心疼,看见被别人欺负竟然心疼的要命。可是走进一看,她貌似完好的,而那花少爷倒真的很惨,所以也就没拿他怎样,顺着她的性子任她耍。
唉,这江世谦老贼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女儿!文瑀鑫依旧琢磨不透,即使是她装的,也没必要呀。
“好了,不要再生气了,不是已经把他整的那么惨了么,这两个孩子家住在哪里?叫刘钧给点银两送他们回去吧。”文瑀鑫对江欣怡说道。
他看着那两个孩子都依偎在她的身边,马上就想起了小槐,也是如此的信赖她,可是自己这么久以来,为什么总是要针对她,有时明明不讨厌她,却还要提醒自己,她是江世谦的女儿,强迫自己讨厌她呢?
听着文瑀鑫说的话,江欣怡也就没再纠结了,她感激的朝他看看,笑嘻嘻的走到他身边,跟他商量:“要不我送他俩回去好了,你去忙你的吧,我保证不再惹事了。”
文瑀鑫没有理她,径直走到马车边,看她还傻站在原地没动就说:“那还不上车?”
“嗯,来了,来了。”江欣怡反应过来,拉着小哥俩就走到马车门口,她把小亦然先抱上车,一回头想抱刘小虎,却被文瑀鑫抢先给抱上了车,江欣怡没想到他身为王爷也不嫌那孩子脏,他眼睛里没有那种厌恶的眼神,心里就对他有了些好感,联想到上次小槐的事,也许他是真的爱子心切吧。
就在江欣怡走神的功夫,身子一轻,却发觉自己已经被文瑀鑫给抱上了车。
车箱里,小虎坐在最里面,江欣怡把小亦然抱在了自己的身上,文瑀鑫就坐在她身旁,大大小小的四个人,就显得空间有些挤,江欣怡索性把身子靠在了文瑀鑫的身上,逗着小亦然:“亦然啊,告诉姐姐,上次看见你们,都是干干净净的,怎么这次这么脏?”是啊,上次看见他俩,身上虽然缝缝补补的,可是却很干净,只是小手脏了些而已。
小哥俩一听,眼圈就红了,亦然说“奶奶死了,没人管我们了。”
“那爸爸妈妈呢?”江欣怡问。
“妈妈也没有了,爸爸在牢里。”小虎呜咽着说。
江欣怡顿时说不出话了,她把小亦然搂的更紧了,文瑀鑫感受到了她的异常,也伸手搂住了她,一时间车内无语。
老贺按照刘家小哥俩说的地址停了下来,那是在南大门的城墙边,一间破旧的小草房,文瑀鑫把三个人都一一的抱下车。
“这就是你们的家?”江欣怡问。
“姐姐,亦然和哥哥以前的家好大的,被官家没收了,说是爹爹犯了法。”小亦然羞涩的说。文瑀鑫一听皱皱眉头,朝身旁的刘钧看了一眼,那样子他应该知道点关于刘家的情况。
这时,旁边的一间屋子里走出一位年近四十的妇人,手上端着几个馍馍,看见他们后惊慌的问:“小虎,亦然,他们?”
“没事的,三婶,是坏人欺负我俩,他们帮了我俩,送我们回家的。”刘小虎懂事的对那妇人解释。
“那就好了,以后少到街上去了,快点来吃馍馍,三婶刚蒸好的。”妇人连忙招呼两个孩子。
小哥俩高兴的去拿馍馍,亦然抓起一个就往江欣怡的手里塞,“姐姐吃。”
“姐姐不饿,亦然吃。”江欣怡摸着他的头说。
“老爷夫人,要不要进我那屋坐坐?”妇人问。她并不知道这是王爷和王妃。
“不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文瑀鑫说。
江欣怡走到刘钧身边问,“有银两吗,借我些?”
刘钧没说话,默默的把荷包递给她,江欣怡从里面拿出一两银子,又把荷包还给了刘钧,然后走到那妇人身边,把银子放在她手上说:“这个麻烦你给他俩买些过冬的衣服吧。”
妇人点头应允,收下了银子。
江欣怡跟着文瑀鑫在小哥俩依依不舍的注视下上了马车。
回去的途中, 江欣怡一句话都没说,眼睛只是盯着身旁的布帘子,“刚才怎么不拿我的银票做人情了?”文瑀鑫故意逗她。
“他俩太小了,银票交给他们怎么能放心,那个妇人我又不知根底,也是不行的,你以为我替你省银子?本来该好好了解一下的,现在连那妇人跟他们什么关系都没问清,你就急着要离开。”江欣怡赌气的说。
“生气了?不是我着急,是府里真的出事了,侍弄花草的董五死了。”文瑀鑫解释着,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解释。
江欣怡一听他这么说,连忙回头看着他,不好意思的说:“不好意思,误会你了,原来你对个下人也挺关心的。”
她的意思,文瑀鑫已经听明白了,那就转着弯怪他唯独对她不好。文瑀鑫无奈的摇摇头,不想告诉她,那个人的死其实跟她是有很大的关系的,而且是遭人毒手了,担心她知道了会害怕,干脆就不说太多了。
“那个,小槐,他没事了吧?”江欣怡早就想问了。
“哦,他很好。”文瑀鑫没再多说,发生了那件事,她竟然还关心着小槐,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那就好,可是你总把他这么藏着也不行啊,孩子没有娘了,你这当爹的应该多在他身边陪陪他呀。”江欣怡说。
“哦,不好意思,我又多嘴了。”江欣怡见文瑀鑫没说话,赶紧说道。
“没事,你所说不错,可惜我做不到,小哥俩那里,你要是想去的话,就自己找老贺要车,让萧黎跟着,再不要一个人乱走了。”文瑀鑫不放心的说,反正他也知道,即使他不开口,她还是要去的。唉,明明是个奸臣的女儿,却老管这不平之事,真是滑稽,难道她看见自己的爹做坏事的时候也会插手吗?
见他这么说,江欣怡反而不太好意思了,还有些暗喜,那不就是说可以光明正大的到处找好安身之处了。
“还恨我吗?”文瑀鑫问。
江欣怡当然知道他所指何事,用力的点点头说:“恨,我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耍,最恨的就是被别人误会,还有就是我从来没有被人打过,还打的那么惨。”
文瑀鑫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人,没有再说什么,一直到了瑀王府,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文瑀鑫把江欣怡抱下车,她就先跑进大门了,没看见莲妃她们等在这里撒娇,也没有看见府里要办丧事的样子,对呀,死的就一个花匠而已,江欣怡暗骂自己笨,王爷再对下人好也不会给花匠开追悼会的吧。
管他呢,今天没走成,也不吃亏,却得到更好的机会,先把外面安排好了再说,反正也不在乎这几天了。
明天,一定要不这京城的角落都熟悉一下,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