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方锦西胡乱想着别的心思,直至林巧珍叹着气强调:
“我说的你听进去没有?你一个单身女人要养两个孩子实在不是容易的事, 吃喝拉撒都是问题, 倒不如一狠心……”
“我给你联系好了人家,对方答应给你一笔钱, 你也别怪妈狠心, 谁家当妈的不心疼闺女?现在全村谁不议论?都说你是在城里被大老板包养了,又被人家大老婆发现,连孩子一起被撵了出来,妈这么做也是没办法。”
“知道你不忍心,头几天肯定会想得慌, 习惯了也就没那么难, 长痛不如短痛。”
方锦西脸色状似寻常,继续听着林巧珍的话,眼睛却不着痕迹地瞄向镜子里那张陌生的面孔,几次之后, 她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挣扎出来,敛去心里的慌乱后,她的大脑依旧是空白的, 无力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眼下能做的便只是走一步算一步。
按照林巧珍所说,原身也叫锦西,只不知道字是否和她名字一样, 原身年纪不大, 二十出头, 因为没继续读书,便学人家去城里打工,这年头去大城市务工是赶潮流的事,但对农村人来说,看家守室过日子也很重要,全村结伴出去的几个小姑娘,没几天就碰壁回来了,可方锦西却在省城待了半年,半年后她大着肚子回来,引爆了村里的热点,茶余饭后村民少不了猜测她几句孩子生父的事,可方锦西嘴巴紧,死活不说,等孩子生下来,却没有男人来认时,村民们这才笃定,这方锦西在外面肯定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否则也不会一个人大着肚子回来,被包养的说法就这么流传出来了。
而原身在怀孕时肚子就比寻常人大一些,怀孕后期甚至要卧床休息,到了生产那天,林巧珍找了接生婆给她接生,接生婆接了一个,方锦西那肚子还大着,这才惊觉,这肚子里还有一个。
就这样,方锦西连医院都没去,稀里糊涂在自家生了一对龙凤胎。
未婚生子本就够惹人非议,更何况还生了对龙凤胎,这俩孩子一生下来,没把方家人急坏了,倒是把村子里一干七大姑八大姨着急坏了,天天帮着合计怎么处置这两个孩子。
来要孩子的人很多,方锦西刚生完,对孩子有感情,死活不松口,就这样稀里糊涂过了两年。
眼下孩子还不到两岁,就有几十户人家上门打听,都要把方锦西的孩子买过去养活,林巧珍伺候了外孙外孙女两年,自然是舍不得的,可问题是眼见着孩子大了,要不趁他们懂事前送出去,以后也就没机会了,有这俩个拖油瓶,锦西年纪轻轻,想再结婚就难了。
林巧珍就是再舍不得,也不得不为闺女的未来着想,凭她闺女这模样,十里八村谁不夸赞?可偏偏锦西做出这等糊涂事,眼下错误已经酿成,好在生的是龙凤胎,有一些没孩子的家庭抢着要,前几天就有一个城里的家庭托人上门询问,说是会给锦西一千块钱,还说他们家庭好,孩子不用受委屈,林巧珍想来想去,也就同意了。
这不,就来跟锦西说了。
“妈说了那么多,你考虑得怎样了?”
方锦西回神,眼下看起来时代不发达,这年头的女人未婚先孕是大事情,更何况一生就生了俩,实在难以养活,林巧珍和原身已经说好了这事,原身看着俩个娃,心里生出不舍,临了变卦,这不,林巧珍又开始劝说她。
原身是不愿意把孩子给出去的,方锦西甚至猜测,原身让她穿越过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
世道再难,把孩子卖了这种事,锦西真做不出来,想了片刻,她道:
“妈,我已经决定了,你放心,等开春,我就离开这里,不会给你找麻烦。”
林巧珍直擦眼泪,“你这孩子,妈是在赶你走吗?妈是为你着想,你说你,死也不肯说孩子的亲爹是谁,你才二十出头,带俩孩子,你这辈子不打算找人了?”
锦西一哂,谁规定女人就必须找个男人?前世的她是不婚不育族,谈恋爱可以,结婚免谈,世人都说单身女人不容易,可她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有钱有闲没家没孩子,日子不要太潇洒,找个男人还得伺候又要给对方暖床,说不定离婚了财产还得被对方分一半,锦西想来想去,没想到结婚生孩子有什么好的。
“不找还自在。”
“你……我看你是想把你妈气死!以后有的你后悔了!”林巧珍擦着眼泪走了。
她一走,方锦西彻底放松下来,再说下去,她真怕自己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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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俩个小萝卜头站到了门口,俩人盯着二十多厘米高的门槛,艰难地抬起小脚跨过来,他们脚步不稳,身体晃荡几下,跟喝醉似的,小屁股也一拽一拽的,还好最后安全着陆。
锦西看得心惊肉跳,见他们终于进来了,才忍不住松了口气。
下一秒那个面黄肌瘦的女娃子就抱住她的腿,哭道:
“妈,我不走!”
男娃在一旁盯着裤子的妹妹,面无表情地说:“我也不走!”说完抱住锦西另一条大腿。
锦西浑身僵硬,这就是传说中的抱大腿?
好!很好!锦西笑得面容僵硬,其实吧,有两个孩子也是件不错的事,是吧?是吧?她极力劝说自己去接受,可心里却忍不住想要叹气,作为不婚族,她从未养育过孩子,从前更是见了孩子就头疼,眼下忽然有了孩子,还一次来了俩,她真怕自己会撂挑子不干。
锦西笑得勉强,“没人送你们走。”
“婶子说了,你把我们卖了。”妹妹小芝麻告状。
哥哥小团子继续面无表情地补刀:“卖了一千块!”
锦西噎了一下,不敢相信道:“谁说的?”
“他们都这样说,七表婶,八大姑,表叔、表婶、大哥哥、二哥哥、三弟弟、四妹妹……”
小芝麻像复读机一样念叨着所有人的名字,锦西听得头疼,赶紧叫住她:
“够了够了!听得我头大。”
小芝麻还嫌不够,满眼谴责地看她,还强调:“好多人说!”
“他们骗你的。”
“不卖。”锦西还特地补了一句,“你们太小了不值钱,卖孩子就跟卖猪一样,要胖的才值钱,你看你们浑身没二两肉,我卖给谁?”
小芝麻歪着头,认真地思考着这话的可信度,半晌才点点头:“嗯!芝麻瘦,不卖!”转头指着哥哥补充:“哥哥胖,卖哥哥!”
锦西仿佛看到了哥哥那一头黑线,话说这还真是亲妹,坑哥没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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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西套了他们很久的话,鉴于俩孩子年纪小,语言表达能力很普通,锦西过了很久才搞明白,这个家的大概情况,她还没来得及把事情理清楚,就听芝麻揉着肚子喊:
“妈妈,芝麻饿!”
“饿就吃芝麻咯。”
“芝麻怎么能吃呢?”
锦西怕她没完没了,赶紧下床查看孩子的吃食,这年头的孩子,奶粉是不用想了,家里稀饭都照人影,原身没有任何收入,带着俩个娃住在娘家,原本生活就够拮据,平常孩子也跟大人一样,吃米汤和饼。
锦西虽然没养过孩子,却大概了解,放在后世,俩岁的孩子两餐之间至少要喝点奶,吃点小食水果,可这时候什么都没有,以至于芝麻和团子虽然两岁,却都毛发稀疏,个子也不高,看起来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锦西翻了下钱包,钱包里还剩两块钱,这里是农村,不知道买东西方不方便,她正要拿钱出去,一抬头却瞥见门板上的挂历,盯着挂历上的数字,锦西许久不曾回神。
1993年12月中旬,她竟然穿越回了九零年代,难怪放眼看去,村里只有一家盖了楼房,整个村子大部分人家住的是平房或者瓦房,她原以为这里只是经济落后些,却不想,落后的不是这个村子,而是整个国家。
她竟然回到了九零年代,那个站在土地上高喊口号,都能被当成模范崇拜的年代,那个吹牛不打草稿的年代,那个让无数人说想当年的年代,那个多元却又包容的年代,那个黄金年代……
后人总爱说想当年,而锦西直接回到了当年。
方锦西脑子有点乱,想静静。
“妈?妈?”芝麻拽拽她的衣服,低声说:“我想吃糖。”
锦西盯着眼前这个面黄肌瘦的小丫头,还有一旁故作高冷的小男孩,真是欲哭无泪,穿越就算了,一来就塞给她两个娃,问过她意见了吗?有两个娃就算了,还让她回到九零年代,虽说这是个方兴未艾的躁动年代,可怎么躁动却是个问题。
锦西看着装修精良的房子,哭笑不得:
“祁静,你看我像是租得起这么贵房子的?”
祁静理所当然地点头:“像!我看你很像!”
“托你吉言,或许以后真的住得起,可对现在的我来说,这个房子太贵了,我也付不起房租。”
“怎么付不起?我不是说了要你按照最低标准给我吗?你看咱这房子离医院近,周围配套设施很好,你哥哥出院后住在这很方便,也可以去小区和公园里散步。”
虽是九十年代,可这房子的装修很不错,简约大方,加上户型通透,给人感觉很舒服。
锦西是真的很喜欢这,更重要的是住在这,安全有所保障,也不怕小区人来人往,孩子会走丢什么的,贵是贵了点,但短期内租的话似乎也能承受。
“祁静,我很感谢你,房子我租了,租金你照常收,比市面便宜点就行。”
祁静连忙说:“我真不在乎这点钱。”
“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我不能不给。”锦西说完掏出钱,跟祁静签了简单的租房合同,祁静一开始说房租给多了,但锦西执意要给,她只能收下了。
锦西从不喜欢占人便宜,更不喜欢占有钱人的便宜,跟有钱人相处的秘诀就是不占对方一丝便宜,任何事都AA算清楚,如此一来,人家反而更尊重你。
而祁静的家世显然是不错,祁连生虽然是国内赫赫有名的骨科医生,可以医生的收入还不足以支撑祁静这一身名牌,不足以让她消费百达翡丽的表,不足以让她背身上的奢侈品名包,祁静人不错,锦西在申城无依无靠,以后少不得向她打听事情,找她帮忙,她不想在钱上弄得不清不楚,以至于在对方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祁静见她这做派,果然对她更真心,次日方锦南手术,她跟护士都打了招呼,姐姐长姐姐短地叫,闹得人家护士长都开玩笑,问方锦南是不是她男朋友,否则为什么这么上心。
祁静被说得脸一红,方锦南跟方锦西长得很像,脸盘正,五官好,身材高瘦有型,跟她年纪也相当,难怪别人误会,见锦西忍笑看她,祁静连忙摆手:
“我跟他可没关系!”
“哎呦!没关系还这么上心?有关心那还了得?”
大家说说笑笑,不远处病床上的方锦南听了,斜眼睨了她一下,祁静连忙捂住那人的嘴叫她不要胡说。
原本没什么的,被她们一调笑,倒真像有什么奸情。
在方锦南进手术室之前,走廊上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锦西回头看去,惊讶地发现除了叮叮咚咚,全家人都来了。
锦西难免惊讶,倒是方锦东笑道:“怎么?没想到我们会来?”
“可不是!哥,嫂子,爸妈小弟,你们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看哥的了!哥做手术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方锦北人小鬼大。
“是啊,二弟做手术,我们要是不来,总觉得心里有事放不下。”梁素云道。
“二弟,感觉如何?”方锦东闻道。
方锦南也没想到他们会来,当下笑着摇头:“我没事,男子汉大丈夫,做个小手术算什么?”
“锦南啊,爸妈都在这等你,你别怕啊,不要把手术当回事!不要有负担!”林巧珍安慰道。
方淮山也低声说:“爸在这等你。”
方锦南抿唇笑笑,很快被推了进去,当下穿着白袍的祁连生也来了,小芝麻和团子立刻扑过去上演抱大腿的好戏,尤其是小芝麻嘟囔道:
“医生叔叔,我妈妈说你有魔法,你要把舅舅腿治好哦!”
“魔法变变变!舅舅腿,治好!”
小芝麻说话一向很利索,比较起来,团子很难说出那么一长串的话,按照林巧珍的说法,男孩说话相对晚些,女孩子发育的早,很多女孩一岁不到就会说话。
祁连生看向锦西,乐呵呵道:“那你们快放开医生叔叔,不然我怎么给你们舅舅施魔法?”
俩人齐齐放开,小芝麻不忘伸出小拳头,嘱咐道:
“医生叔叔,要加油呦!”
大家都被他们逗笑了,林巧珍和梁素云都有些纳闷,怎么俩人刚来申城,就找到了医院,定下了手术方案,锦西把事情经过讲给大家听,大家都没想到,小芝麻会结下这种善缘。
“我们小芝麻真是个小福星。”梁素云笑说。
“可不是吗?去年她说村里孕妇肚子里孩子的性别,生下来全部应验了,说男就是男的,说女就是女的,比神婆都准!”
大家都觉得稀奇,却也没深想,只当小孩子运气好,有这个机缘。
倒是林巧珍很认真地感谢祁静,还把家里带来的特产塞给她,硬是感谢了很久。、
祁静一看就没经历过这种事,被林巧珍拉着手感谢时,脸都红了,锦西忙过去救场。
“好了,妈,祁静帮了不少忙,回头等哥腿好了,咱们请祁静去家里吃个饭。”
“那敢情好!我下厨给祁静做顿好吃的!”梁素云说。
祁静应了下来,心里却觉得奇怪,这家人都很朴实,人也都蛮好,可从外表看,一看就是农村来的,她不是对农村人有歧视,只是纳闷,这样的家庭怎么养出锦西这种气质的闺女?且从言谈中她得知锦西没有读过大学,也没去过大城市,那锦西是怎么认识百达翡丽,知道奢侈品的英文的?
有时候锦西打量她的穿着,她有种有种错觉,觉得锦西认识她身上这些名牌。
转念又觉得不可能,这些奢侈品大多是国外买来的,还有她妈妈出差去香港带的,很多国内都没有,方锦西这个农村姑娘肯定不可能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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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进行了一上午,等结束时,锦西看到祁连生脸上有明显的疲惫,好在手术很成功,方锦南意识还不清醒,锦西问他疼不疼,他咬牙半天没回答,愣是一声不哼。
祁静感叹道:“还真是坚强,做这么大的手术一声不吭。”
祁连生俯视着床上的方锦南,点头道:“确实,他对麻药不敏感,竟然也咬牙坚持下来了,真是个汉子!”
“什么?不敏感?那不是疼死了?”
祁连生哼了声:“疼怎么办?手术做一半就不做了?”
祁静噎了一下,“我想想都觉得疼。”
“你以为都跟你似的被蚊子叮一下都嫌疼?”祁连生眯着眼说。
“我……我是女孩!我怕疼是应该的嘛!”
祁连生懒得理会她,又叮嘱了护士注意事项,才转身离开。
按祁连生所说,手术很成功,但是术后需要好好护理复健,否则这条腿长时间没有用力,对走路会有影响,当晚方锦东和方锦北留下来照顾方锦南,其他人随锦西一起回去。
林巧珍和方淮山看到锦西租的房子,直说这房子高档。
“这城里就是跟咱们农村不一样,我们县都没这么高的楼,锦西啊,这里房子不便宜吧?”
“三千多一平。”
“什么?”林巧珍啧啧有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儿女也能买一套这么好的房子。”
锦西笑笑,轻声道:“都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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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她六点起床,给孩子讲了故事,又教了简单的英文句子,这才出门办事。
家人都来了,这几天孩子有人带,方锦南也有人照顾,她可以抽空去各大市场逛逛了,锦西穿梭于大街小巷,发觉打毛衣果然是全国流行的运动,申城的女人也喜欢打毛衣,不过正如宋世晴所说,这里的女人都喜欢颜色鲜艳亮丽的马海毛毛线,马海毛很柔软,可以织外套也可以织内搭的衣服,用途很广,在申城广为流行,锦西问了价格,马海毛的毛线不便宜,一斤要一百多元,远远高于其他毛线。
卖家见她一直在看,便说:“小姑娘你眼观真好,这是安哥拉山羊毛做的,意思是最好的毛!不是我吹牛,这种毛线的毛做出来的毛衣,颜色亮又蓬松,做衣服垂感好手感柔软,还很容易洗涤,你们这种讲究时尚的小姑娘买这种毛线回去织毛衣,再合适不过了!我敢保证,整个市场人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毛线了!”
锦西问:“批发的话,这个多少钱一斤?”
卖家打量她一眼,比划了一下。
“还能再低吗?”
“不能了!小姑娘,一百二是最低价格了!这可是安哥拉山羊毛,一百二一斤还算贵吗?你摸摸这手感,不是其他毛线能比的。”
一百二一斤不算贵吗?在锦西看来这个价格已经贵的离谱,哪怕是后世,一百二一斤的毛线也不算便宜,更何况这还是在九十年代,这种毛线到底为什么卖的这么贵?就因为质地好?可在九十年代的中国,哪怕很多材料紧缺,可这种毛线料,再贵也不会贵成这样。
“老板,我可以问一下,这毛线你是从哪进来的吗?”
老板察觉到她不想买,多少有些不耐烦,锦西连忙递了根烟上去,这是市面上最好牌子的烟,她特地买来打听消息用的,老板抽了她的烟,脸色缓和了些,才道:
“你小姑娘到底想打听什么?我跟你说实话,也不怕你抢生意,这马海毛的毛线,都是从广城进的,从广城运过来,进货价特别贵,我一斤也赚不了几块钱,不过这毛线受欢迎,你看申城哪家的女人不打毛线?女人对毛线的热情还是很高的,你多批发点回去,保证好卖!”
原来是从广城进的,九十年代倒爷很多,倒卖东西都能赚钱,可问题是,这其中有多少利润?一百二一斤的马海毛在原产地,成本价有多少?
锦西摸着五颜六色的毛线,又问:“老板,这毛线颜色这么鲜艳,是本色还是染色的?”
老板一顿,眯着眼觑她,“这我倒是知道,这肯定是染色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