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就是银子那么简单(1 / 1)

堂堂影子机构的一二号头子,趁着酒劲,生生掰断了一个不明身份的探子的脖子,好不容易活捉到的俘虏,在二人的齐心合力之下,终于成功的送了他的命,这事儿……确实不大光彩。

方铮与温森酒醒后,望向对方的神色都有些赧赧的,再扫一眼围在他们周围的几十号影子下属,一个个强忍着笑容,努力板着一副脸,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令方铮不禁有些恼羞成怒。

“咳咳,……今日之事,谁都不准说出去,这是国家机密,违者,灭口!”方铮恶狠狠的道。

“对对对,谁说出去谁就死!”温森大力的点头,对方铮的决定表示了极度的拥护。

望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经断气的倒霉探子,方铮叹了口气:“本来还打算捉个活的回去审问一番,唉……那谁,把他抬走,别扔大街上吓坏了百姓,顺便把他的相貌记下来,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查出这倒霉蛋是谁派来的。”

众人齐声应是,方铮将温森叫到一边,低声问道:“有没有察觉京城这几天气氛不对劲?”

温森睁大眼睛:“大人也注意到了?属下一直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呢,总觉得最近京城里有点怪,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原来大人早有察觉……”

方铮得意的笑道:“那是当然,所以说,不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对周围环境的高度警觉,风向不对,就得立马撒丫子跑路。要不怎么说我是领导,你是下属呢,知道为什么吗?”

温森立即识趣道:“因为大人比属下更加的高瞻远瞩。”

方铮赞许的拍了拍他的肩:“不错,很有前途,将来我升官儿了,一定好好提拔你。”

接着方铮低声吩咐道:“派几个得力的人手,想办法混进朝中二品以上官员的家中,收集一下情报,打探一下最近京城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收集就不用我说了?这事儿你比我专业。”

温森凛然应命。

吩咐过后,方铮命众人散了,自己回了府。

无风无浪的休息了几天,方铮在家足不出户的好生过了几天富家少爷的悠闲生活。

温森已经开始着手暗中招徕人手了,他严格按照方铮的指示,尽量在平民中挑选那种长相普通资质上好的人,这些人来自各行各业,有书院的学子,有行商的货郎,有走村串乡的土郎中,也有牢房中被关押的小偷土贼,总之,整个影子的后备人手简直就是一锅大杂烩,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这群人聚集在影子机构新建的训练营地里,读书的,吵架的,聊天的,打架的,甚至互相做买卖谈合作的,整个营地变得跟菜市场似的乱糟糟。温森最近为了这事儿非常头疼。

方铮为了实现建立一支古代特种兵的想法,又从冯仇刀的神武军里抽调了一百名精练军士,送入了训练营地,又请冯仇刀派兵将新建的营地团团围住,方圆一里之内划为了军事禁地,进出必须严格检查腰牌,核对身份。

自此,影子机构的特务组织结构终于初俱雏形,以后从这个营地中顺利结业出来的成员,将是集刺探,暗杀,审讯,和潜伏等各种技能于一身的特殊型人才。不论是对内调查官员,肃清叛乱,还是对外刺探军情,暗杀敌方高级将领等等,都将发挥重要的作用。

不过现在方铮有一个难题,那就是找不到一个好的老师,去教那些新人们搏击之术。他知道,以前的影子下属们执行任务时就跟小偷似的,被人发现了除了逃命就是死。这不是方铮所希望的,毕竟他想训练出来的,是一批能打探能杀人的精英,不是一群偷偷摸摸的下三滥。——杀敌于无形之中的特种兵,怎么可能跟半夜偷井盖的小偷之间划上等号?

古代虽说精于武道之人颇多,但不知怎么回事,历朝历代,不管当权者是明君还是昏君,天下是盛世还是乱世,民间的习武之人仿佛永远跟朝廷处于对立面,好象他们学得一身武功的目的,就是随时准备扯旗子造反似的。

这种心理不太好解释,有武功在身的人肯定觉得自己是个有本事的人,而朝廷却又一直认为“侠以武犯禁”,这句话便引起了诸多武人的不满,可一个人再怎么有本事,却怎么也斗不过庞大的国家机器,所以,对于一个比他们更强大的存在,习武之人心存嫉恨也许是可以理解的。

温森暗中走访了京城内许多不出山的武学名家,江湖侠客,别人一听是为朝廷效力,纷纷婉言推辞,当温森苦着脸向方铮汇报时,方铮不禁也傻眼了。

这帮古代的练家子到底啥意思呀?教一群徒弟而已,好吃好喝还有银子拿,教得好没准还能混个官儿当,从此封妻荫子,风光体面,逛青停马车,小厮都不敢问你要小费,这么好的事儿都不干,傻了?这会儿人手都招齐了,大伙眼巴巴的等着教官呢,我上哪儿给他们找教官去?

方铮叹气叹得很沉重,这才悠闲了几天呀,事儿又来了。要不我找小绿去教他们?不行,我老婆娇滴滴的,怎么可能将她放到那群又脏又臭的大老爷们中间去?本少爷虽然很伟大,但还没伟大到这个地步。

打发走了温森,方铮皱了着眉往自己的小院里走去,边走边苦恼,上哪儿找老师去呢?

这时只听得“噗,噗”几声沉闷的声响,打断了方铮的思绪,抬头一看,却见杀手哥哥正在院中练他的飞刀。

离杀手哥哥约三十步远的地方扎了几个草人儿,杀手哥哥手里攥着几把水果刀大小的飞刀,瞄都未瞄,一抖手便甩了出去,飞刀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刀刀命中草人的咽喉部位,一扔一个准。

方铮暗暗咋舌,如果我的下属们全都学会杀手哥哥这手飞刀绝技,甭说打探情报了,就算百万军中插上将菊花还不跟玩儿似的。再不济,混不下去时,至少也可以在大街上敲几下锣,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回家拿钱捧个钱场,然后蒙上眼睛玩一出飞刀射苹果,自食其力,多好呀……

可惜了,方铮上次求过杀手哥哥,说什么人家都不干,有本事的人总是特别拽,这也是为什么方铮从穿越到现在一直平易近人的原因,——除了英俊,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可拽的。

堆上满脸谄媚的笑容,方铮打算再次试一试说服杀手哥哥。

搓了搓手,方铮凑到杀手哥哥面前,夸张的叫道:“哇!杀手哥哥好厉害呀!我好崇拜你啊!”

杀手哥哥冷冷的瞟了他一眼,“……虚伪!”

说完回过头继续练飞刀。

方铮尴尬的笑道:“杀手哥哥,呵呵,忙吗?小弟跟你商量件事如何?”

见杀手毫无反应,方铮特意又强调了一句:“跟银子有关哦。”

一听跟银子有关,杀手哥哥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说。”

“就是上次我跟你说过的,给我那群不成材的手下教一些搏击之术……”

杀手哥哥没等方铮说完就摇头道:“免谈。”

“为……为什么呀?”不答应就算了,话都不让人说完可就太没礼貌了,方铮有点不高兴。

“没兴趣。”杀手哥哥的回答总是言简意赅。

方铮此刻却有点明白了。他所认识的真正有武功的人,除了小绿,就是杀手哥哥了,接触久了,方铮心里也隐约知道了一些所谓的江湖规矩,武林中人都讲究个“敝帚自珍”,自己的东西再烂,也是祖宗传下来的,所以得藏好了搁家里的保险箱里,谁若想学,那得通过一系列的考验,不但要过五关斩六将,还得将终极大boss砍翻,然后才能正式拜师学艺,方铮怀疑杀手哥哥是不是也有这种想法。

“莫非你要我那群手下全都给你磕头拜师你才肯教?不好,他们的总瓢子是皇上啊,皇上知道了会不高兴的……”方铮为难道。

杀手哥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谁说我要他们拜师了?”

“那你为何不肯教?”

“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合着这位杀手大爷原来有自闭症,喜欢在家兼职做宅男。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方府的这段日子让他过得太舒服了,这位杀手大爷有点不劳而获,混吃等死的意思了。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看起来这位杀手比我更像纨绔子弟了,而少爷我这个正宗老字号的纨绔子弟,整天却为国为民四处跑腿,忙得脚不沾地儿,凭什么呀?

强自压下悲愤的心情,方铮笑道:“我可以给你银子呀,很多很多银子,你想想,白花花,亮晃晃,一锭一锭,一坨一坨,多么的诱人呀……”

杀手哥哥似乎仍不为所动。

方铮继续道:“……其实我知道,像你这样的绝世高手,将名利都看得很淡,所谓虚名财帛,在你眼里,就像那浮云似的……所以我也不好意思总跟你谈银子,那显得咱俩多庸俗啊,我只能说,你这是为国家为民族培养精英,有了你的帮助,咱华朝的老百姓就能更加塌实的过日子,嗯,这么一说就显得咱俩高尚多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侠之大者,无法无天,咳咳,好像不对,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杀手哥哥冷不丁插上一句:“多少?”

方铮头也没抬的答道:“五百多个,没多少人……”

杀手哥哥不耐烦道:“我是问你给多少银子?”

方铮大吃一惊:“啊?呃……你答应了?”

杀手哥哥点头:“老规矩,先给钱再办事。”

方铮闻言有点失望,这么快就答应了?哥们这思想工作才刚起了个头,还意犹未尽呢,杀手做得未免也太不合格了,怎么不多矫情一会儿……

继而方铮又大喜,这家伙答应了,本少爷可就省了不少心,用不着满世界给那群手下找教官了。

“……每月一千两银子,怎样?”方铮试探道。

“每月二千。”杀手哥哥还起价来毫不留情,跟他的飞刀似的。

“成交!”方铮这回非常爽快的答应了,反正花的是公款,用不着他自己掏腰包,怎么花都不心疼。

“哎,你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刚才不是还说没兴趣的吗?”

“银子。”杀手哥哥齿缝里迸出俩字。

方铮大汗,浪费了半天口水,合着就是银子打动了他,早知道我还跟他废什么话呀,一上来直接拿银子砸他不就得了嘛。

“……我还以为不光是银子那么简单。”

“你想多了,就是银子那么简单。”

“…………”瞧这死要钱的德性,俗!

眼珠转了转,方铮谄笑道:“……你对外就说每月拿的是三千两银子的工资,成不?”

杀手哥哥皱眉道:“为何?”

“呃……小弟跟着你沾沾光嘛,你拿二千,我拿一千,你吃肉,我喝汤,大家共同致富,齐奔小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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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内。

范瑞静静的站在太子面前,恭声汇报着赏花会的准备工作。

太子面带微笑的静听着,时而闪动的目光显出他此刻心思已不在范瑞所说的话题上。

打断了范瑞略显罗嗦的汇报,太子忽然问道:“孤的老师这几日可有动静?”

范瑞沉声道:“潘大人这几日足不出户,而且四天前不知为何,整个潘府竟然完全关闭,任何人不得进出,据殿下派去潜伏的人传出来的消息,四天前潘府出了刺客,所以潘大人关了府门,正大肆搜捕,也不知那刺客被抓到了没有。”

太子笑了笑,叹了口气道:“孤的这位老师啊,看来是真老了,越来越沉不住气,呵呵,成大事者,须得谋定而后动,这个道理都不懂的话,等待他的,只有失败,别无他路。”

范瑞小心道:“殿下,咱们在中间可要做些什么吗?何不浑水摸鱼……”

太子笑着摆手打断了他:“呵呵,不,孤要等他先动手,然后孤再动手,所谓渔翁得利者,不是鹬蚌愚蠢,而是渔翁懂得在最合适的时机出手,眼下时机还未成熟。”

“可皇上那里……”

太子眼中闪过几分复杂之色:“那就要看孤的父皇,是否真的如大臣们每日所歌颂那般英明神武了。”

太子的语气阴森寒冷,如同寒冬里吹来的一阵冷风,令人刺骨而战栗。

范瑞一凛,赶紧低下头来,大气都不敢出。心中却在叹息,殿下等着坐上金銮殿的那张龙椅,实在是等得太久了,皇上啊,您既已老迈,何不让出来给太子坐呢?从此便在后宫中颐儿弄孙,安享晚年,天下岂不就太平了?

范瑞的思绪飘得很远,太子的问话又将他拉了回来:“想办法查探清楚,孤的老师最近跟军中的哪位将领联系频繁,来往过一些什么信件,此事一定要查清。”

范瑞为难道:“殿下恕罪……潘大人府上如今围得跟铁桶一般,府内戒备森严,探子们实在是没办法呀,殿下几年前派进潘府潜伏的细作,如今在潘府里都还只是一些不起眼的小角色,根本接近不了府内核心地带的范围,那里的戒备更严密……”

太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怒色:“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孤还养着他们做甚?给孤杀几个,看他们有没有办法!”

闭上眼,太子沉重的道:“孤的力量还是不够啊!老师坏了孤的大事,太快了,如果多给孤一年的时间准备就好了……方铮手下的影子们最近在做什么?”

范瑞一楞,赶紧道:“据说开始招人手,看来打算大干一场了,影子们都被方铮安排进了新建的营地,充当教官,训练新人。”

太子叹了口气:“可惜了,如果这股力量掌握在孤的手里,何异于如虎添翼啊……”

范瑞奇道:“影子不过是一些打探消息的探子,而且只有几十个人,殿下为何如此看重他们?”

太子冷笑:“莫要小瞧了这几十个人,这些人若在孤的手中,可当得千军万马,你可知这些年父皇足不出宫,天下之事不论巨细,却都一目了然是为了什么吗?全赖影子之功啊!”

说着太子脸上现出愤忿之色,拳头攥得紧紧的,修长秀气的手指骨节因用力过度而泛出惨白之色,他狠狠敲打着坐椅的扶手,声音中充满了怨毒:“可恨啊!可恨!孤乃父皇的嫡长子,又是国之储君,父皇何以厚此薄彼,将如此重要的国之利器交给一低贱商贾之子?孤哪里做错了?父皇待孤何以如此不公?”

范瑞吓得冷汗直下,赶忙扑通一声跪倒,颤声道:“殿下,息怒,息怒啊!此时不宜出此冲动之言,殿下三思啊!”

太子猛然惊觉,随即机警的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听到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强笑着道:“多谢范先生提醒,孤方才胸结抑郁,难以释泄,故而失态了,还望先生莫见怪。”

范瑞连道不敢。

沉吟了片刻,太子开口了,声音中带着几分清冷:“对于影子,孤要想办法将他们抓在手里,这些人全是不可多得的打探情报之人才,他们经验丰富,办法颇多。孤此时需要他们。赏花会的时候,有劳范先生安排方铮与孤见一面,孤有事与他相商。”

“是,殿下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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