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家父卧病在床,刚刚接到掌柜的电话,就急忙过来了,也没准备什么东西,过来的时候在超市买了几瓶果汁,大家凑合着喝吧,见笑了。”
这位于老师大概是想给众人泡茶的,所以茶具都拿出来了,可是却发现没有热水,也没有好茶叶,就作罢了。
他的眼睛明显有些红肿,也不知道是因为哭得太多了呢,还是因为睡眠不足,脸色略显发白,头发有点凌乱,真得跟鸡窝差不多,不知道多久没有梳理过了。
“不用客气,我们今儿来这里也不是喝茶的,而是谈生意的,既然于老师这么痛快,那不妨先让我看看你这店里的东西吧,如果我觉得值四百万,那就四百万,如果不值得话,那我也没办法了,因为我也是个生意人,虽然很想帮你,但慈善和生意可不是同一回事。”张天元之所以要求在这里见面,就是为了能够好好看看这里的情况。
看看那些东西是不是值四百万,如果值得话,盘下来也可以,再加上租金降到了八十万,如果生意好的话,一两件好东西就赚回来了。
“当然,张老板这边请。”于老师给其他几个人告了个罪,让他们自便,然后就带着张天元到店里面参观去了。
不得不说,看了一圈下来之后,张天元还是得称赞这家古玩店两句的,这里面的东西,真得还不少,只可惜价值最高的一件,也就是五十万左右。其余的都是万把块钱的东西,如果算一下的话。则里面的东西,按照真正价值。一百万打住了。
四百万确实很吃亏,没有人会做这个冤大头的,当然了,里面的一些高仿品如果当成真品来卖的话,卖出去那也是能做到的,只不过那就存在未知数了,没有哪个生意人会将那个算进账面里面的。
“对了,怎么不见那个东西?”
“哪个东西啊?”于老师听到张天元的话,有些奇怪。
“就是那件哥窑瓷器啊。”张天元解释道。
“哦。那东西,您要那个干什么?本来那东西我们是要直接扔了的,后来听说还能作为证据来打官司,就留了下来,不过没在这里,直接扔进仓库里了。”于老师回答道。
他很奇怪,张天元突然间提起那个赝品干嘛?
“不瞒你说,早就听说瞒天王的高仿技巧能力出众,我今天还真是想要看一看。到底高超到了什么程度。”张天元见于老师迟疑,就解释道。
“行,那您稍等,我去取。”虽然很奇怪张天元的目的。但人家是来送钱的,能满足的要求,尽量满足也就是了。
所以他让张天元等在那里之后。自己就去仓库里去取东西了。
“兄弟,我看你也是真有意思。看那破烂干什么啊?”聂震没好气道:“你倒是说说,这一屋子的东西。到底值不值四百万啊?”
张天元笑了笑,却没有答话,他对哥窑瓷器如此执着,那自然是有原因的。
关于哥窑的文献记载最早可见于明代《宣德鼎彝谱》:“内库所藏柴、汝、官、哥、钧、定各窑器皿……”,由于柴窑被传为五代所烧;故后世只列五大名窑,即官、哥、汝、定、钧。
哥窑恰如一颗色彩绚丽光芒四射的夜明珠,人们只能远望它耀眼的光环,而无法目睹它真实的风采。
宋哥窑器,除宫廷旧藏者多保存完整外,其它由宫廷流入民间之物,则因久经岁月风尘,多呈古老陈旧的自然状态,常常有所破损,其纹片的重色,釉面污垢浸渍的现象及古朴老苍之貌都是难以人为的。
如今,哥窑器的化验结果,窑址发掘的进展情况都为古陶瓷学界,包括国外陶瓷学者所关注,对宋哥窑的研讨可谓方兴未艾。这既是学术研究问题,也是鉴定学的一个课题。
张天元是一个喜欢探秘的人,哥窑之神秘,至今也没有完全搞清楚,虽然古玩界有龙泉哥窑和传世哥窑之说,可很多事情的解释,仍旧是前后矛盾的。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哥窑的收藏价值以及研究价值,那就是非常高的。
这么好的东西,张天元的私人博物馆里面,自然是要有最少一件的,如今一件都没有,显然是有点说不过去的。
过了没多久,那于老师就已经将破碎的宋代哥窑青釉葵瓣口盘拿了出来,让张天元仔细辨认。
一上来,张天元没有敢用鉴字诀去鉴定,因为他怕自己会失望,所以他观察这东西的时候,就显示从自己的所学入手,跟那位店掌柜,还有李明光教授一起来研究。
哥窑的特点,现在基本上已经有了定论了。
明末和清代,论及哥窑的文献越来越多,但多为抄录诠释前人著作的产物,沿袭《春风堂随笔》和《遵生八笺》之说。
然而对于哥窑器物特征的描述倒是越来越具体,越来越清晰。综合各类文献资料,哥窑的特征为:胎色黑褐,釉层冰裂,釉色多为粉青或灰青。由于胎色较黑及高温下器物口沿釉汁流泻而隐显胎色,故有紫口铁足之说;釉层开片有粗有细,较细者谓之“百圾碎”。
从这个特点来入手的话,可以看得出来,这几块碎片与哥窑的特点都非常相似,或者干脆就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十分符合。
“哥窑器必须具有众所周知的‘金丝铁线’、‘紫口铁足’。前者是哥窑的与众不同的裂纹,大纹为‘铁线’,有的显蓝,大纹中套的小纹为‘金丝’,有的不一定显金黄,大纹小纹合称为‘面圾破’,它应当是密而不疏。曲而不直;后者是哥窑显露的较为特殊的胎色,但两者往往如鱼与熊掌一样不可兼得。瓷胎满釉器有‘紫品’而无铁足。我看着东西八成是真的啊。”那位掌柜看了一会儿之后。首先就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没错,我也觉得这东西像是真的。如果能够仿制到这种水准,这个瞒天王也太厉害了吧。”那于老师听到掌柜的支持自己的论点,就急忙说道,看起来他还不死心啊。
“哦?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张天元笑着问道。
“哥窑属青瓷系列,釉色为青釉,浓淡不一,有粉青、月白、油灰、青黄等色,因窑变作用,釉色多显两种或两种以上的色泽。非人为主观意志所为。胎质有瓷胎和砂胎两种,少花纹,无年款。胎色有黑灰、深灰、杏黄、浅灰等。釉面不光洁,但有一层如酥油之光,釉质较深浊不清透,釉层厚薄不匀,蘸釉立烧之器,底足之釉最厚,有的可达四毫米。其烧造方法为裹足支钉烧或圈足垫饼烧。后者可明显见到所垫圆饼烧造的痕迹。这个东西,很显然符合哥窑釉色的所有特征,怎么会使假的呢?有人能够做出那么高水平的仿品吗?”于老师有些激动地说道。
“我也是糊涂了,哥窑最主要、最奇妙、最令人称道、又最被人忽视的特征之一。即所谓‘攒珠聚球’。陶瓷界先辈孙瀛洲在其《元明清瓷器的鉴定》一文中早已说过,‘如官、哥釉泡之密似攒珠,……这些都是不易仿作的特征。可以当作划分时代的一条线索。’显然,‘攒珠’指的是哥窑器中之釉内气泡细密像颗颗小水珠一样。满布在器物的内壁和外壁或内身和外身上。但孙老说得比较笼统,实际上真正哥窑的釉内气泡不仅仅只是‘攒珠’。还显现出一种比‘攒珠’稍大一点的‘聚球’。这样的特点,居然都能仿制出来,这真得就有些真假难辨了啊,我是被难倒了。”李明光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李教授您也觉得这东西是真的吗?”于老师更加激动了。
“我只是客观说明一下,毕竟我对鉴宝并不是很在行。”李明光摇了摇头道:“你怎么认识我的?”
“李教授您真得是贵人多忘事啊,我去你们学校听过课的,当时就是您讲的课,而且您还来过我们店里买东西。”于老师说道。
听这几人说的头头是道,张天元心里头也有些着急,因为他也是从自己所知的特点入手,去仔细分析这个瓷器,却发现,这真得很像是真正的哥窑瓷器。
他没有说话,而是使用了鉴字诀,是不是真的,这样子一下就可以见分晓了,不然搞半天连他自己也搞糊涂了。
“我的天,我的猜测居然是对的,这个居然是真正的哥窑瓷器,这到底怎么回事?瞒天王那家伙莫非是跟这家人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张天元用鉴字诀鉴定了好几次,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无一例外可以确认,这的确是哥窑的瓷器,而且正是原本博物馆里摆着的那件,那么现在博物馆里那个所谓修复好的东西,又是怎么回事啊?
这事情,真得是越想越觉得离奇,越觉得恐惧啊。
张天元暗暗摇了摇头,看起来自己又要撞大运了啊,不过这话该如何说呢。
正想的时候,李明光开口了:“天元,你是鉴定里的行家,你来说说这东西是真是假吧?”
张天元摇了摇头道:“这个我说不好,于老师家请了几个专家,都是我的前辈,都无法下结论,我一个后生晚辈,如何能够下这个结论?问一下于老师,这东西算不算在你们盘店的东西之中啊?”
“算,当然算,这里的所有家具摆设都算。”于老师也知道自己刚刚是有点太激动了,他的父亲当初买到这东西的时候也是如此激动,可是后来如何呢,难道条形码穿越了不成?
他可不相信那个事情。
“这样吧,我已经看过你们店里的东西了,这些东西一并算下来,也就一百万左右,要我拿四百万买,那实在是太亏了,能不能再便宜一点,大家心里头都舒坦一些,我也不过分,你们也不过分,如何?”张天元尽量表现出对那个东西不感兴趣的样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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