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兴旺玩的很大,注册天一生水文化传播公司,斥资两个亿,扩建丹圣观,大肆修建“天一养生阁”,同时,进一步在媒体上宣传,在几家地方性电视台,主讲养生节目、国学典籍,成为了人们心中只能仰望的养生大师、国学大师。
在此阶段,郭兴旺出入全部是加长版豪车、喷气式专机、直升机,聘请身材魁梧、相貌俊朗的保镖、助理数名,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阵势相当能唬人。
他又深谙消费者心理,竟然搞起了饥饿营销,总是深居浅出,你身份再牛叉,想见他一次,非得三顾茅庐吃个几回闭门羹他才会现身。这么一来,他就更被传得神乎其神。
随着名气的声名鹊起,随着形象越来越高端,郭兴旺的胃口也越来越大了,目标瞄准了全华夏的大富豪、大明星等群体。
仅仅天一养生阁就有十多名在华夏富豪排行榜的人物报名参加,此外,还有著名歌星等等,每人每年交纳会费上百万元。单凭这一项,他每年的收入就差不多一个亿了。
让人意外的是,这些平日里“绝顶聪明”的商界大腕、影视红星,在听了郭兴旺七拼八凑的一星期课程以后,分别的时候无比激动得泪流满面,声称不仅身体得到改变,内心也得到释放,对天一真人奉若神明。
在这过程中,还有一个小插曲,天一真人提倡男女双修这让陈阳很是气愤,丫不是污染修真界的名声吗?
不少影视红星为了身体健康,为了容貌更美,都与他发生了关系,但是,却有一位不知道是怎么的,事后觉得不正常,认为没有达到治疗效果,向官方告发了他。
这件事也闹得沸沸扬扬,最后却不了了之。
事实就是如此荒诞,那些受骗的富豪们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呢,并且提供了更多资金和平台供他爆得大名,名利双收,肆意挥霍。
“我就是投其所好!”
郭兴旺这样说道:“这些富豪、明星看上去什么都不缺,但其实内心最为空虚!他们要宁静,我就让他们静修、切掉与外界的接触,让他们认为金钱都是没用的送给我,我帮他们花;他们要健康,我就把那些胡乱搞出来的丹药吹得神乎其神;他们吃腻了山珍海味,我就让他们辟谷,饿上个三四天,给他们吃大便他们都觉得是香的,还觉得获得了新生,对我感恩戴德。这些富豪明星看上去精明无比,其实脑袋里全是浆糊!”
天一真人行骗近十年,积累了大量的资本,已经形成了一条产业链。
在集团公司下面,有道观,作为实体产业;还有专业的文化公司,全是正牌研究生、博士生,专门帮他准备发言文稿、著书立说;专门的营销企划团队,帮他造势宣传,从言行举止从每一个细节帮他塑造高人形象;甚至有心理顾问师和市场分析部门,专门帮助搜集情报,把握顾客心理,保证把这些金主抓得死死的。
他搞过一些论坛、养生论坛,租赁的场所极大,到场的专家、学者,也是货真价实。看上去非常高端。
但是,一般人不知道,举办这种峰会、论坛其实并不难,只要你愿意花钱,自然会有专门的文化公司帮你联系这些业界人士。
看完这些视频,唐宁海苦笑着扔到一边,苦笑道:“这厮,倒是一个人才!还真端得住。我都请了他五次,他才愿意给我看病呢!”
“要不,把种成蘑菇,扔进海里喂鱼?”阿豪说道。所谓种蘑菇,就是把人塞进铁桶,浇上混凝土。
唐宁海望向陈阳,微笑道:“陈老弟,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收拾才好?”
“先不要杀了……这个人我还用得着!”陈阳淡然一笑,道:“也不要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但是,绝对不能再让他行医,坑蒙拐骗了!”
在东海七大名医中,这个郭兴旺虽然不学无术,但是名气最大。陈阳正在筹备中医分院,心想,如果能把这小子的名气利用好,倒是大有裨益的。对啊,老刘不是说过,要造势吗?不过,具体细节,陈阳一时间也没有想清楚。
忙活了一天,陈阳回到了锦湖别墅,修炼了一会儿,就沉入了梦乡。
这一天,陈阳还是觉得收获不小的。狠狠收拾了一顿天一真人,不,现在应该叫他郭泥瓦匠不说,还和唐宁海成了朋友。
陈阳并没有想利用唐宁海的地下皇帝的背景,在陈阳看来,一般人还无法奈何他堂堂一代修身高手。东海地下皇帝又怎么样?陈阳弹指间就能把他给灭掉,还是不着痕迹的那种。
他是觉得唐宁海这个人还不错,性子温厚,恭谦有度,以后没准是个合格的小弟估计唐宁海此时知道陈阳这个想法,会把鼻子都气歪了!
不知不觉又到了周末,周六早上,陈阳想起来陈铁山夫妇二老,在街上买了一些营养品,打了一辆车回到了马家沟。
马家沟在东海市南郊,属于城乡结合部。这里是一片棚户区,主要是东海第一制药厂的职工宿舍。
低矮的房屋显得破旧不堪、杂乱逼仄的街道上满是污水和随意丢弃的垃圾,几只脏兮兮的癞皮狗、野猫,在臭气熏天的垃圾堆里寻找食物,人一走近,就吓得飞速跑开,惊起一阵苍蝇嗡嗡地乱飞。
一路上,陈阳遇见不少熟人,都笑呵呵地和他打招呼,道:“小阳回来了?”
“怎么最近一直没见你?出国了还是咋地?”
“呦呵,买了不少东西啊!都是给老爷子买的啊?”
陈阳脸上保持着热情的笑容,频频点头,但其实他一个都不记得,这尼玛都是谁跟谁啊?不过,他有一点能确认,第一制药厂的职工和子弟,都很热情很热心。
陈阳凭着记忆,来到一户家人的门前,这是三间大瓦房,和一个几十平米的小院落,陈阳注意到,年久失修的屋顶上,覆盖着油毛毡,以遮风挡雨。
门口,还放着一堆特意挑拣好的垃圾,易拉罐、矿泉水瓶什么的,大概是用来换钱补贴家用的。
不知道怎么的,陈阳忽然感觉心里一阵阵疼痛,他的指尖触碰到黑漆斑驳的大门,用了半分钟才鼓起勇气,然后随着吱呀一声响,轻轻推开。
陈阳走进小院,小院里,用碎砖头铺就成一条小路,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点灰尘一片落叶都没有。小路两侧,用竹篱笆圈起两片菜地,里面栽种一些时令蔬菜,茄子、豆角、黄瓜什么的。
在瓦房的低矮的屋檐下,一位年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穿着一件上面写着“环卫”白色大字的红黄相间的塑料坎肩,正在一个红色的大盆子里搓洗着衣物。
夕阳那金色的余晖勾勒出她清瘦的轮廓,每搓一下衣服,她的脸上就浮现一丝痛楚,锤一下腰身。
虽然才四十多岁,她的头发却已经花白,一缕发丝垂落在她的前额,她抬起左臂,用衣袖擦去额前的汗水。
听到门响,她扭头看向门口,愣了许久,嘴角浮现起一抹温婉的微笑,喜悦地道:“阳仔回来了!”
陈阳看着自己的“母亲”,那憔悴的容颜,那过早衰弱的身体,让他心底泛起难言的酸楚。
一丝莫名其妙的情愫梗塞在喉咙,让他几乎流出了眼泪,在回来之前,他还在犹豫如何面对这位两生两世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母亲,但是,在这一瞬间,他却没有任何犹豫,喊道:“妈……”
在喊出这一个字的时候,他的心被一种温暖而酸涩的情愫包裹着,是的,眼前这个女人和他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但是,她却让陈阳感受到毫无保留的母爱。
被燕京药王陈家逐出家门的陈阳流落到东海之后,所有的钱全部花光,在街上流浪,寒冬腊月,大雪漫城,只能躲在陈家门楼的屋檐下瑟瑟发抖,饿得奄奄一息,是她,伸出温暖的大手,把无家可归的陈阳牵回家。
陈阳要读高三,家里已经捉襟见肘,连妹妹陈雪的学费都负担不起,是她,毫不犹豫地把陪嫁的一支玉簪卖掉,换了三千块钱,当作陈阳的学费。
陈阳大一的时候,肾阴阳跷脉堵塞,再次病发,腹胀如鼓,是她,马不停蹄地赶到学校,打不到车子,就顶着烈日,步行了五公里,把陈阳送到医院。
陈阳现在还能记得,母亲那瘦弱的脊背,汗透衣被,一路泪水一路汗,却让他觉得又如此温暖宽厚……
母亲费锦华并没有察觉到陈阳的情绪的异样,看了看陈阳,继续低下头洗衣服,说道:“阳仔,你先进屋看会电视,等妈洗完衣服,再给你做饭。”
“嗯……”陈阳往屋里探头看了一眼,只见妹妹陈雪坐在破旧的沙发上盯着一台17英寸的电视看娱乐节目,不时发出一阵嗤嗤的傻笑。
“哥,你回来了?”陈雪这才注意到陈阳,一跃而起,把陈阳提到几个塑料袋抢过来,就是一阵翻,然后失望地说道:“陈阳,你个没良心的,怎么没给我买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