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可清目光一凛,重活一世,陈辞珩反而活的越发回去了,竟然敢对媳妇动手起来了,前一世她再怎么跟陈辞珩吵,陈辞珩好歹还记得读书人该有的礼仪,从来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这一世竟然对姚可容动了手。
姚可怡气的把拳头捏的咯咯作响,“简直太过分了!”又恨姚可容太窝囊了些,被打了还让人瞒着,看着月娟更来气,“大姐让你瞒你就瞒着?你还真是忠心,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愚忠呀!”
姚可怡的纤纤玉指戳在月娟额头上,月娟不敢躲,只能任她戳。
月娟的愚忠姚可清是见识过的,跟她较真是没有结果的,姚可清拉住了姚可怡,“好了,省点儿力气去陈家闹吧!”
一听姚可清这话,姚可怡就知道姚可清已经有了打算,忙问道,“二姐你打算怎么做?”月娟一听也竖起耳朵听了。
姚可清看了眼月娟,月娟内疚的低下头,姚可清却道,“月娟,我就交待你一件事,待会儿去了陈家,你要是想哭的时候就是使劲儿的哭,千万别忍着,哭的越厉害越好!”
月娟不明所以,还是点头,“奴婢晓得了!”说着眼圈已经红了。
姚可怡好奇道,“二姐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姚可清淡然道,“哭!”
姚可容被气的吐血了,陈家想瞒着姚家,却没料到姚可容有月娟这样一个忠仆,私逃回姚家报信,还带了人回来给姚可容撑腰。
莫氏硬挤出一张笑脸去见姚可清和姚可怡,一看到姚可清莫氏就是一阵难受,还在心疼她那三万两银子。
姚可清和姚可怡俱是冷着一张脸,莫氏赔笑道,“二位侄女怎么来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也好让人去接你们!”
姚可清看了眼月娟,“我还以为月娟是伯母派去的,原来不是呀!难道大姐病了伯母都不跟娘家人支会一声的?”
莫氏一噎,忙道,“让个丫头去接不够尊重,我还打算让……”
“我们哪有那么大的脸面,有个丫头去接都觉得‘受宠若惊’了!”比起姚可清的冷冽,姚可怡更的话更锋利,更难招架!
莫氏干笑两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姚可清不再理会莫氏,只问月娟,“大姐在哪个院子,还不带我们过去!”
月娟对莫氏福了福,侧身给姚可清姐妹指了路,姚可清却对莫氏道,“伯母是不是也要去看大姐?不如我们一道去如何?”
“正是,正是!也好,也好!”姚可清都这样问了,莫氏就是不想去看姚可容也得去了,不然姚可清回去一说她可吃不了兜着走!
姚可容早就醒过来了,也看了大夫吃了药,人却还是无力的耷拉着眼皮躺在床上,看到姚可清姚可怡过来,勉强抬了抬眼皮,“你们来了!”看到一旁的莫氏,叫了声“母亲”就没下文了。
看着姚可容这幅样子姚可清不由联想起前世自己小产后的那段日子,虽然也是天天躺在床上的,却不像姚可容这样死气沉沉的,陈辞珩那一脚对姚可容的
伤害几乎是致命的,伤身更伤心。
月婵奉上茶,看到月娟现在站在姚可清身边,想着月娟这回在姚可容面前是立了功了,自己却没什么可以表现的地方,只能神情暗淡的退下。
姚可清却叫住月婵,“可请了太医?太医怎么说?”
见姚可清叫自己,月婵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扑通一下跪在姚可清面前,“回二小姐的话,并没有请太医,只请了药铺的坐馆来诊了脉,大夫说大奶奶挨了窝心一脚,很是要命,恐留下病根!!”
说着落下两滴泪来,似是为姚可容抱不平,果然月娟听了这话眼泪也止不住了。
姚可清看了看姚可容蜡黄的脸,知道月婵这话至少有五分是属实的。
“陈家的家教甚好,世子妃被人当心踹了一脚竟然也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连个太医也不请,是拿不出还是舍不得那几两银子?这钱我出了,我们姚家的女儿我们自己家疼!月婵,你去太医院找曹太医,就说是受我所托,麻烦他荐个擅长内科的大夫给你!我们姚家的马车还停在门口,你直接去二门!”
桂圆得令立马拿出钱袋子一股脑都给了月婵,月婵也不看莫氏愈发难看的脸色,接过钱袋子就走了。
莫氏又羞又怒,脸色涨紫如猪肝,想拉住月婵却又难为情,眼睁睁看着月婵走了。
姚可清觑着莫氏的脸色一脸淡漠道,“伯母可是觉得用了我的银子不好意思了?伯母放心,日后有的是机会还回来!”
莫氏勉强笑了一下,却比哭还难看,“哪用等日后,伯母现在就还你!”
说着咬牙让人去取一百两银子来,姚可清却一脸惊诧道,“原来陈家这样有钱,那怎么不早点儿请太医呢?可是大姐的面子不够大,不配让伯母请太医?”
说到后面,姚可清的声音透着冷意。
莫氏本来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一边更加努力的挤出笑容,一边解释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都是下头的人自作主张,我也是才知道……才知道的!”
“伯母才知道呀……”姚可清拉长了尾音,“从大姐吐血晕倒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时辰,伯母才知道,这景山侯府是得有多大,消息都得用三个时辰才能传到伯母那里去,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三个时辰还走不完的侯府呢,不知伯母可愿意带我见识见识?”
姚可清步步紧逼,一点儿理由也不给莫氏留,莫氏实在是招架不住了,忙抚着额头,叫唤起来,“哎哟哟~我这头怎么突然疼了?哎哟哟~疼死我了!”
姚可清看着装病的莫氏悠悠道,“正好月婵去请太医了,可以让太医顺道给伯母看看,不然岂不是浪费了伯母的一百两银子?”
莫氏当作没听见招呼丫头来扶她回去。
姚可容躺在床上看不到背对着她的姚可清的脸,但是她知道那张脸上必定挂着的是淡定从容,与她交锋从未落过下风的婆母却在姚可清的一派淡然下丢盔弃甲。
她想这一辈子她都只有佩服羡慕姚可清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