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崇明果真请了两个同僚来家做客,朱氏稍微打听了一下就打听到这两个人跟郑家有些拐弯抹角的交情,心里又气又恼,忍不住跑去跟姚可清抱怨。
“我可从来没见过偏心成这样的!去年你都十三了,也不见他说什么,四小姐还不满十二他就操心上了!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在他那儿区别就这样大?若是女人,尚有亲生和不是亲生的区别,厚此薄彼也有个缘由,他这心偏的可是半点儿理由没有!”
朱氏虽然是为姚可清抱打不平,但实则也是在为自己叫屈,虽然如今她是赢过了小苗氏,但并不是依靠自己的力量赢的,所以心里时时刻刻就拿自己跟小苗氏做对比,姚崇明如此偏疼姚可柔,不由让她疑心姚崇明还惦念着小苗氏,心里就不平衡了!
姚可清笑道,“侯爷偏心怎么就没理由了?侯爷心里比谁都清楚!您想想这么多年以来,侯爷可曾关心过我跟弟弟?不说我们的生辰他记不住,只怕他连我们的年纪都要忘了!”
朱氏细细一想,她进门这么多年,确实甚少见过姚崇明在她面前提起过长房这两个孩子,她竟从未想过原因。
“侯爷他……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我跟弟弟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
姚可清一语惊的朱氏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下来,“你你你……你说什么?”
姚可清跟姚启珅不是姚崇明的孩子?那岂不是说方氏她……她……朱氏怎么也不敢相信。
“哦,对了!”姚可清补充道,“如今三妹也不是他的孩子了!”
朱氏有些明白过来了,“你的意思是长房的孩子就不算侯爷的孩子了?”
朱氏在这些事情是十分机灵的,姚可清赞许道,“我们是长房的孩子,而侯爷却是二房的人,我们自然就不是他的孩子了!”
“可是侯爷他不是肩朓吗?长房和二房的孩子不都应该是他的孩子吗?”朱氏疑惑了。
姚可清摇头,“侯爷虽名为肩朓,实则只是借袭,他代已逝的嫡长兄承袭了长乡侯府的爵位,自然要代兄娶妻了,我们长房孩子的父亲从来都是已逝的先长乡侯世子!”
朱氏咋舌,“这么说来,我也是……”
朱氏果然通透,一通全通。
“所以侯爷会不亲近我和弟弟,对母亲您也从没有真正的信任过,因为侯爷一直都知道,长房的一切都不是他的!包括长乡侯的爵位,他百年之后不会被以侯爵的礼制下葬,更不会葬侯府的陵园之内,侯府的祠堂里也不会供着他的牌位!”
“这……这……”这了半天,朱氏也没这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而且,一旦长房跟二房分家了,他这个爵位也要还给长房,到时候他就只是姚二老爷了!”所以那次在别院姚可清开口将长房和二房区分开来时,苗氏才会那么震惊,所以前世直到她身死,姚家
都没有分家,他们一直以为她不知道这些。
朱氏被震惊的彻底说不出话来,姚可清笑着安慰道,“即便他变成了姚二老爷了,母亲您还是侯夫人的!唔……不过到时候得称您老夫人了!”
朱氏有些不可置信道,“侯爷可是皇上下旨亲封的,岂是随便说让就让的?再说侯爷他怕是不愿意……”
“他自然是不愿意的,不然这么多年来他也不会一直将两房混为一谈了!不过不管他愿意不愿意都由不得他!”姚可清轻轻一笑,笑的胜券在握。
在这笑里,朱氏那颗惊的在胸膛里四处乱跳的心渐渐安定下来了,姚可清既然跟她说这番话,那就是把她当作自己人的意思了,而且姚可清语气笃定,定是有十足的把握的,到时候她可就是整个侯府身份最尊贵的人了,朱氏心里生出几分喜意来。
见朱氏有些得意忘形了,姚可清不由提醒道,“我今天之所以跟母亲说这些,就是想提醒母亲以后二房的事少沾惹,无关紧要的事都交给代姨娘处理,大事就推到侯爷那边,自己就不要插手了。还有馨堂姐,既然她现在同四妹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找个机会把她挪到二房去跟四妹或者五妹同住吧!”
姚可清这是要渐渐跟二房划清界线,为以后分家做准备了。
朱氏早就知道姚崇明是靠不住的,投了姚可清之后一直忐忑姚可清会跟她算旧帐,但姚可清此刻却将这么辛秘的事都告诉她,显然是不计前嫌了,她也要用心为他们长房尽力才是。
“这个好办,回头找个术士拿风水做文章就能将她挪出去!二房那边的庶务我一直就没管过,便是我偶尔过问两句,代姨娘都要防备着我,既然如此就由着代姨娘做主吧,想来她是万分愿意的!”
“那就辛苦母亲了!”
“这有什么,都是一家人!你忙着吧,我去看看小五!”朱氏透过半支起的窗扉看见房嬷嬷抱着一叠布料候在门口遂主动告辞,也不让姚可清送,自己出去了。
房嬷嬷放下布料吩咐了一番就出去了,桂圆想着刚刚姚可清跟朱氏的对话有些忧心忡忡道,“夫人真的信得过吗?毕竟她是有过……她最初对小姐您和三少爷的心思并不单纯!”
姚可清也有些担忧,却没有别的选择了,“至少目前她是可用的!她对二房有心结,绝不愿意跟二房共处,再者她现在有了儿子做依靠,男人对她来说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再加上有四妹从中挑拨,她对侯爷的那点儿感情早就不剩什么了,此时让她明白自己的处境,她的选择才会更忠于自己的内心!所以我才选在这个时候告诉她这些事情!至于之后她成了侯府至高无上的老夫人时又会如何,谁都不会知道了!只是我没有太多的选择了,我还有一年就要出嫁了,到时候侯府里的事我就鞭长莫及了,只能依靠母亲了!”
姚可清分析的在理,桂圆也只能叹气了,“是呀,三少爷还小,不到娶亲的年纪,偌大一个侯府不能没有女主人理事,除了夫人还真是没有别的人选了!要是小姐您能晚两年出嫁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