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姚可清,宋子清神色自然的很,“最近忙,事情太多,没顾得上你,你也不理我,怕你心里还在怪我,也不敢直接去找你,只能让安平帮忙了!”
宋子清面上虽然波澜不惊,但是语气却微微带着愧疚,那日是他做了荒唐事,轻薄了她,即便是她不怪罪自己,他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本想过几日了好好给她赔罪的,但是她却不再联络他,他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忍了许久,实在是压抑不住思念的小火苗了,只得又麻烦安平郡主帮忙了。
“我什么时候怪过你?知道你年前事情多,所以也就不打扰你了!我还正想着这两日要去找你的!”上次的事姚可清并没有责怪宋子清的意思,只是事后狠狠的恼了自己一场。
“找我?有什么事?”姚可清甚少主动找他,不过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她越来越信任自己了,宋子清的心软成一片,声音也愈发温柔。
“是关于襄王的事!”姚可清简短的将那年在宫中彼时还不是襄王的二皇子曾经意图将错就错毁她清白的事告诉给了宋子清,“当时方家二表姐恰巧出现,帮我解了围,但是方家不想跟皇室有什么瓜葛,便迅速将二表姐嫁了,大概是记恨我坏了她的盘算,二表姐便将那次的事告诉给了祖籍里来的那两位堂姐,这才生出许多事端,去岁芸堂姐进了襄王府,家里便又跟襄王来往的密切了,比起余家来,我倒宁愿他们跟襄王走的近了,只是襄王也不是省油的灯,好在成王是去了夷州了,不然家里才是真热闹了!”
小小一个姚家竟然跟三位成年的皇子都有瓜葛,端的是好本事呀!姚可清不由嘲讽的勾起嘴角。
“襄王不足为虑!”宋子清以为姚可清是在担心襄王的野心,“襄王虽素有贤名,但是其母家势弱,在朝中他虽得朝臣夸赞,但是却并无威望,有人评价他仅有辅佐之才,而无治世之能,所以皇上才封了他这个‘襄’字,襄王是个明白人,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
襄者,助也!
可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了,若是襄王不甘心仅仅做一个襄王呢?
“还记得去年我跟你说过我在姚先生家发现的那些不同寻常的地方吗?”见宋子清点头,姚可清接着道,“其中有一样点心,叫梅花糕,是姚夫人根据姚先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方子做的,那里面加了梅子酒,巧的是前几天襄王府的姚侧妃给馨堂姐送来的梅花糕里也加了梅子酒,味道与我在姚先生家吃的一般无二,这样的做法我再没在别的地方见过了!或许是我太过紧张想多了,但是总觉得还是查一查的好!”
襄王竟然……宋子清有些震惊,他从未想过襄王会掺合到这事里头去,他一直觉得襄王是一个十分会审时度势的人,但是在至高无上的权利面前,只怕还是会心动的,“回头我让人去查清楚此事,也许襄王并不想只做一个襄王!”
宋子清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怀
疑,可见他对襄王是颇为了解的,姚可清放心了,“襄王若是不想只做襄王,只怕到最后襄王都没得做了!”若是姚景行真的是被襄王蛊惑的,那襄王的下场绝对比姚景行更惨。
一个襄字可以看出皇上对襄王还是寄予厚望的,嫡皇子年幼,等嫡皇子能亲政的时候,耀帝已经垂垂老矣,所以耀帝从众多儿子里挑了一个能辅佐嫡子的,从耀帝抬举孙妃为贵妃时大抵就有了这样的打算,只是襄王并不是真的像他表现的那样淡泊名利。
宋子清突然道,“皇后诞下嫡子,成王被贬,二皇子封襄王,接下来该有人坐不住了!”
姚可清陡然明白过来,耀帝这是在为八皇子入主东宫扫清障碍,只是都是他的儿子,这样做未免太过薄情了些,“自古帝王皆无情,我总算是见识了!”
宋子清摇头,“皇上无情,却也重情,皇后娘娘无子,却能坐镇后宫二十年而荣宠不衰,端元不过一介公主却享受了众皇子无法享受的种种优待,后宫诸妃皆是皇后娘娘亲自遴选入宫的,皇上不忍驳了皇后娘娘的颜面,只得去各宫中点卯!于皇上而言,他看在眼里的从来只有一人罢了!”
耀帝作为万人之上的那个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实属难得了,只可惜他终究生在了帝王家。
“皇后娘娘真是好福气……”姚可清感叹道,“处于深宫,竟也能得帝王一片真心!”而且二十多年过去了,皇上仍旧保持着当初的那份情。
“皇后娘娘与皇上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谊自然非比寻常!”
据说当年皇上还是皇子时,安家本是属意将皇后娘娘的姐姐,也就是如今的崇国公夫人嫁给皇上的,但是皇上却选中了如今的皇后娘娘。
“皇上对皇后娘娘的情意想必宫中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只是明知无用,为何还要去争呢?”权利的诱惑就那么大吗?姚可清不明白。
“虽然希望渺茫,但是争一争说不定就有用呢?总是要试一试的!再说皇后娘娘曾多年无子,旁人的野心逐年累月的增加,突然间受了打击,不服气也是有的!”宋子清想,纵然耀帝对皇后情深,但是若皇后不诞下皇子,耀帝也难护得皇后周全,所以皇后产子之后耀帝才如此果决的动手,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可能会威胁到嫡皇子位置的三皇子。
虽然耀帝封二皇子为襄王有挑拨三皇子之意,若是三皇子并无异心自然相安无事,但是若是三皇子本性就不安分,早晚都会按耐不住的,耀帝不过是让他提前行动罢了。
只是余家先前已经对皇后娘娘下手过了,三皇子自然不会是清清白白的,皇上既然爱重皇后,肯定不会轻饶余家,三皇子在皇上心中早就出局了。
只是皇上已经准备对余家出手了,她还来得及吗?来得及将长房跟二房分离开吗?姚可清内心深处隐隐开始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