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耀帝告诉宋子清,“皇后说那个孩子背上有个枫叶形的胎记,这个胎记皇后身上也有,当时为了掩护,皇后用烧红的凤簪烫掉了这个胎记,那个凤簪皇后一直留着,朕这次也带来了,如果能将凤簪和他背上的伤痕比对,就能确认他的身份了!”
“这……”宋子清迟疑道,“想要知道他被背上的伤害倒是不难,只是要如何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悄悄比对……”
“跟他同住的是个小孩,找个机会支开他,再让宫人伺候他沐浴,朕乔装成宫人进去就可以了!”
“这不妥吧……”如果真的验证了他是耀帝失踪的长子也就罢了,如果只是一场误会,让堂堂一国之君伺候一个平民洗澡,这成何体统?
耀帝摆手,“这是最好的法子了,就这么办吧!”
支开姚启珅不难,但是想要自然而然的让姚景行沐浴还得另想法子。
第二日宋子清让闵建霖教姚启珅骑射,顺利的将姚启珅支开,随后他拿了厚厚一本书去找姚景行。
“听阿珅说姚先生精通五行八卦,所以特意来请教先生一件事!”
姚景行有些受宠若惊,“公子客气了,我也只是略通一二!”
宋子清笑着摊开手中的书,“不知此阵该如何破解?”
姚景行接过书,不想书十分的沉重,他一下子没拿住,整个人被书的重量拉着往前窜了一步,慌忙中磕翻了桌上的砚台,泼了自己一身墨,宋子清及时躲开,身上只零星溅了几点墨汁。
书也掉在了地上,沾满墨水,姚景行惊慌道歉,“真是对不住,都是我的错,这书我回头给公子另买一本吧!”
宋子清道,“一本书罢了,不值几个钱,也是我有错在先,忘了跟先生说这书十分沉重,毁了先生一身衣裳,先生还是赶紧先沐浴更衣吧!”
说着也不等姚景行反驳,对外扬声道,“来人,伺候姚先生沐浴更衣!”
一群宫人应声入门,姚景行就稀里糊涂的被人推到净房去了。
宋子清推门出去在门口碰到了急急忙忙跑回来的姚启珅。
宋子清一惊,拉住姚启珅,“你怎么回来了?”
姚启珅顿住脚步,“宋四哥怎么来了?刚刚郡主派人来通知我,说姐姐来了,我回来换身衣裳去见姐姐!”
看姚启珅一身汗,必定要先沐浴的,但是现在净房有人,宋子清怕姚启珅回去坏了事,便拉姚启珅去自己的屋子,“刚刚姚先生泼了墨在身上,现在正在沐浴,你去我屋里洗吧!”
姚启珅狐疑,“先生素来仔细,怎么就泼了墨在身上呢?”
宋子清答非所问,“赶紧去洗洗吧!你姐姐还等着呢!我让人给你把衣服拿过来!”
姚启珅只好闭嘴,跟着宋子清走了。
姚启珅匆匆梳洗完毕,去见姐姐了,宋子清才偷偷将手里那本染了墨汁的做过手脚的厚书处理掉。
“姐姐!”姚启珅甜甜的叫了声,“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呢!”
“是大表哥替我说话我才能来的!”姚可清笑道。
这几日她与苏珍同吃同眠,害的方牧临只能睡书房,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回屋跟媳妇睡了,方牧临立马敦促着姚可清赴约。
旁人皆是信了姚可清当日的托词,便是姚启珅也不例外,“那也是姐姐笨,外祖父可从来没罚过我!”
姚可清瞪了他一眼,“上回是谁用错了典故?要不是我提醒,只怕少不得被打手心了,还有上上回,又是谁记错了……”
姚启珅急的去捂姚可清的嘴,“姐姐快别说了!”
姚可清从善如流的闭嘴了,安平郡主却不放过,“快说,上上回怎么了?”
姚可清笑着不答,姚启珅得意的看了眼安平郡主,这时石头来找姚启珅,“闵公子还等着您呢,说是您再不去就要罚您扎两个时辰马步了!”
“知道了!”姚启珅脖子一缩,回头对姚可清道,“姐姐,那我先去了!”
“去吧!自己小心些!”
姚启珅走远了,安平郡主欺身上前,“说吧,昨儿怎么没来?我可不信你是被方大人罚了!凭你的本事,就是闭着眼睛也不至于答错的!”
姚可清叹道,“是方家的家事,不好对外人道,所以才想了这么个理由!就知道瞒不过你!”
听闻是别人的家事,安平郡主也不好多问,只是道,“说到家事,最近你家可也出了不少事儿!京里可都传遍了!”
姚可清苦笑一声,“是呀!也不知道余家有什么好,二房那些人一个接一个的上赶着跟他拉关系!好不容易把二婶弄走了,二哥又跟了上来,还要跟余家结亲!原本我还想搅黄了这门亲,只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又刻意被人宣扬的世人皆知,这门亲事也再无回转的余地了!”
她虽然人在方家,但是姚家发生的事她也都知情,只是来不及阻止!
“白白浪费了你的心血!不过你暂时也可放心,皇上不会那么快对余家动手!你还有时间在布置!”安平郡主安慰道。
姚可清点点头,“是呀,只盼着珅儿赶紧长大,早日顶立门户!到时候两房分家,即便是会被牵连,但是也不至于累及性命!”
“要我说,既然你能把那二夫人弄走,不如如法炮制把你那二哥也弄走,二房总共也就那么几个人,都收拾干净了,就再也不会惹出乱子来了!”安平郡主提议道。
“我也这样想过,只是当初为了跟余家撇清干系,提前对二婶发难,虽然将她逼回祖宅,但是二婶跟族中素有勾结,她即便是回了冒州,依然还能运作,若是再把二哥也弄回去,只怕会让她如虎添翼了!再者二哥的阴深歹毒比之其母有过之而无不及,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反而更保险!”所以她才找外祖父,想让外祖父想个法子把他困在国子监里。
安平郡主哑然,“你那二婶还真是……麻烦呀!这么多年,也是难为你了!”
姚可清轻轻一笑,“习惯了!”
曾几何时,她竟然也习惯了这样在算计中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