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元公主咬着嘴唇不回答,耀帝就猜到安平郡君这伤肯定跟韦郡王府那摊子烂事脱不了关系。
韦郡王与耀帝乃是堂兄弟,韦郡王之父与先帝是兄弟,先帝登基之后封了亲王,后来韦郡王袭爵,按制降爵而袭,所以称韦郡王。
韦郡王年幼的时候跟书香世家的吴家定过一门亲事,不过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韦郡王见到了韦郡王妃江氏,惊为天人,立意要娶江氏为妻,但是因他已经定了亲事,所以就想将前头跟吴家定的那门亲事退了,但是无缘无故的,吴家怎么可能同意退亲,而且两家都已经开始商议婚期了,这时候要退亲,吴家就将御状告到先帝面前。
先帝本着帮理不帮亲,没有白白耽搁人家姑娘的道理,自然向着吴家说话,只是韦郡王宁死不从,最后赔了吴家十万两银子,才将这门亲事退掉了。
吴家虽然拿了十万两银子,但是还是心有不甘,退亲还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就火速将吴家小姐嫁给了韦郡王年仅十四岁的庶弟,存了心的要膈应韦郡王。
吴小姐带了两万银子的嫁妆,这庶弟的生母眼皮子浅,不顾名声,也不怕得罪韦郡王,同意了这门亲事。
但是那时候韦郡王一心扑在江氏身上,压根不在乎这些,反正已经分家,吴小姐就是嫁给了他的庶弟也与他无关,这边吴氏进门没多久,那厢韦郡王就十里红妆,欢天喜地的将江氏娶进了门。
这下江氏和吴氏成了妯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江氏倒也罢,她心高气傲,并不多搭理吴氏,可吴氏心里却一直疙疙瘩瘩的,尤其是韦郡王一表人才,而她的夫婿却羸弱无能,吴氏心里愈发郁结,久而久之,积郁成疾,刚产下一子就一命呜呼了。
不过她这孩子生的也太不巧了,从她进门之日算起,满打满算也才八个月,于是就开始有风言风语了,吴氏之前与韦郡王有过婚约,又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私下里就有人说这孩子是韦郡王的,吴氏之前跟韦郡王有了首尾。
一开始也只敢在私底下里传,但是随着江氏进门多年无处,又执意不给韦郡王纳妾,那些依附着郡王府而过活的亲戚几乎就将这事儿摆到明面上了,只差开口让江氏将这个孩子过继到膝下了。
哪怕是后来江氏生了安平郡君,这群人依旧拿那孩子说事,就一直闹了这么多年,在江氏去世之后,这群人更是变本加厉起来,处处排挤安平郡君,还将吴氏的死也怪在了江氏头上。
而韦郡王一边要安抚亲戚,一边又要照顾安平郡君,实在是难能两全,所以安平郡君就时常受委屈。
“这次是你皇叔做的不好,回头朕罚他,绝不让安平白受委屈!”耀帝以为这次是韦郡王又向着他那些亲属,所以才导致了安平郡君的受伤。
端元公主却趁机道,“上次在上林苑父皇就说要封晨儿为郡主的,可是晨儿推了,不如趁这次晨儿受了委屈,父皇就封她为郡主,也算是补偿她受的委屈了!”
耀帝不知原委,不好就这么答应了,“等朕叫了韦郡王来问问缘由再说,可好?”
端元公主勉强应了,“那儿臣去陪晨儿几日!”
想着端元公主出了宫更好照应皇后那边,耀帝也就答应了,“也好,你们自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深厚!”
端元公主出宫之后依旧派了身边的宫女若云去请姚可清。
昨儿晚上姚可清匆匆出府,今日若云又来请,朱氏一边感慨不知何时姚可清竟然跟元公主有了这
样的情谊,一边又忍不住好奇这公主找姚可清究竟有何事。
“辛苦姑娘跑这一趟了!”朱氏示意冬香塞个荷包给若云。
若云不受,“奴婢也是听公主的吩咐,说不上辛苦!”
若云在宫里什么没见过,讨好她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可能贪朱氏这点儿小便宜。
若云油盐不进,朱氏探听不到什么,笑着送走若云,朱氏就垮了脸,夏香凑上前讨好,“她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敢不给夫人面子,好大的胆子!”
朱氏瞥了夏香一眼,“那你说怎么办才好?”
“自然是要先敲打二小姐一番,让二小姐去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
“哼!”朱氏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怎么?你是想回冒州陪弟妹去了?”
“奴婢不敢!夫人饶命呀!”夏香扑通一下跪地求饶!
“打量着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儿心思不是?处处挑唆我与清姐儿不合,我看该教训是你!”朱氏很清楚她能拿到掌家大权靠的是姚可清,不管她心里服与不服,姚可清都是她不能得罪的。
姚可清到郡王府的时候安平郡君已经醒来了,看见姚可清,难得一笑,“你来了!”
姚可清敏感的觉得安平郡君这笑跟以前不一样了。
姚可清和端元公主都十分有默契的不提她如何受伤的事,安平郡君也不说,倒是处的十分融洽。
一连几日姚可清都去郡王府,这一日去却发现韦郡王也在,忙请安问好,“请郡王爷安!”
韦郡王有一瞬间的愣神,“……这是?”
“她是方家小姨的女儿!那天晚上您见过的!”安平郡君解释道。
原来是方玥的女儿,难怪长的如此相似了!
韦郡王忍不住感慨,“长的真是像呀!”那天晚上他一心扑在重伤的女儿身上,根本没顾及其他。
“是呀,所以女儿第一次看到她就认出来了!”安平郡君说着就将姚可清拉到身边,亲昵的靠在一起。
端元公主在一旁打破,“那也是我提醒了你,你才认出来的!”
“我早认出来了,只是不好意思跟她打招呼而已!”安平郡君靠着姚可清的肩膀,语气轻快。
姚可清觉得今日安平郡君与往日有太多不同了,比起往日,活泼了许多……英气的剑眉也染了俏皮的气息。
逗留了半日,姚可清和端元公主一同离去,安平郡君伤势大好,执意送她们出门。
别了安平郡君,端元公主忍不住道出内心的疑惑,“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晨儿有些不对劲?”
“今日郡君比往日活泼了一些!”原来不止自己一人觉得不对!
“是呀!她今天竟……竟……那样笑!”端元公主一时不知该怎样描述安平郡君那格外明媚的笑容。
“笑是好事呀!”不管怎么说,如今的安平郡君一扫以往的郁气,整个人都生动起来了。
“那当然!父皇今日召见了皇叔,过几日应该就有好消息了!”想到耀帝今日召见韦郡王应当是提册封安平郡君为郡主的事,端元公主就不由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