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苗氏心里一动,将事情都推到这丫头身上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一时忘了去想素来跟她不和的朱氏怎么会帮她说话这个问题,忙跟着附和,“可不是,辰哥儿呛了水,眼下还昏迷不醒呢!”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姚崇明登时怒了,“岂有此理!”
苗氏更是一副怒不可遏,“贱婢!来人,将她拖出去打死!”
话音一落,李嬷嬷就示意婆子上来拉人,嫚萍这时却一边挣扎着磕头一边哭诉道,“不关奴婢的事!奴婢没有勾引二少爷,那日奴婢的表哥成亲,奴婢喝了几杯酒,路过花园时就在花园的凉亭里歇了一觉,谁知…谁知…谁知奴婢醒来就发现二少爷他…他在脱奴婢的衣裳,奴婢吓的想叫,二少爷就捂住奴婢的嘴将奴婢给…”
眼看着自己命在旦夕,嫚萍也顾不得脸面了,一股脑的将她跟姚启辰的来往抖落出来,“二少爷拿走了奴婢的贴身衣裳,不许奴婢告诉旁人,还时不时叫小丫头来传话,让奴婢进园子…”
姚启辰叫嫚萍进园子是做什么的,在座的人是一清二楚,姚崇明气的七窍生烟,“孽障!”说着就要起身去寻姚启辰。
小苗氏顾不得真相被揭穿的羞愧,哭着扑过来抱住姚崇明的腿,“二哥儿刚呛了水,大夫说二哥儿身子正弱着,老爷就是有天大的怒气,好歹也等二哥儿身子好了再说,到时候老爷要打要罚,妾身绝不拦着!”
苗氏也劝道,“正是这话!辰哥儿才多大,就能有这样的心思?现在也是这丫头的一面之词,指不定是她勾引了辰哥儿,如今却反过来在这里喊冤!”
小苗氏心思一动,“可不是,辰哥儿现在没醒,自然是这丫头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看不如打她一顿板子,看她说不说实话!”
苗氏瞬间领会到小苗氏的意图了,若这丫头没了,到时候自然是姚启辰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不等姚崇明发话,苗氏立即对李嬷嬷一个示意,李嬷嬷便叫人堵了嘴将嫚萍待下去了。
不时院子里就传出沉闷的杖责声,和嫚萍堵住嘴的呜咽声,朱氏一边看着热闹,一边在姚崇明跟前献媚,一边盘算着再打几棍子就该是时候了。
果然,约莫打了十几棍子的时候,外面的杖责声就没了,李嬷嬷一脸惊慌的进来道,“出血了…”
朱氏闻言嘴角就带了笑意,苗氏和小苗氏却是一脸比李嬷嬷更甚的惊慌,姚崇明却是一脸不解,“打了棍子出血是自然的!”
朱氏掩唇道,“这出血可不是一般的出血,是出了人命了…”
姚崇明这才明白过来,嫚萍这是有了身子被打的小产了,怒气更胜从前,“畜生!看我不打死他!”不顾小苗氏的苦苦阻拦,拂袖而去,小苗氏来不及跟苗氏请示直接追着姚崇明去了。
朱氏对现在的情况很是满意,笑嘻嘻跟苗氏请辞,“五哥儿也要醒了,妾身就先回去了!”走了门口突然又回头看着院子中间的血迹惊呼道,“哎呀!咱们这样的人家最是仁慈了,哪有打死人的哟!哎呀呀,这丫头真是可怜见的,也不知道能撑几日!”
苗氏
听了朱氏这别有意味的话气的直哆嗦,朱氏这样大声嚷嚷出去,让她本来想今夜就暗地里叫人害死嫚萍都不能了!
朱氏搅的整个二房都翻了天,苗氏要处理嫚萍留下来的烂摊子,姚崇明要收拾姚启辰,小苗氏要去求情,整个二房一时间鸡飞狗跳的,而朱氏回去的路上又特意那么一路嚷嚷,那些嘴碎爱瞧热闹的纷纷都跑去二房打探消息去了。
“老爷直接拿了马鞭就去青云馆,二少爷正在喝药,老爷就冲进去将二少爷拽下床一顿鞭子,打的皮开肉绽的,二夫人要拦,也被老爷打了好几鞭子。”说到这里,碧玉难的在心里赞了朱氏一回。
朱氏带着嫚萍去寿安堂,姚可清就知道朱氏的打算了,她也乐得看二房倒霉,便没拦着下头人看热闹,由着她们去打听。
碧玉接着道,“二少爷脸上也挨了一鞭子,听说深可见骨…”
那就是要留疤了!姚可清忽的想起姚可怡脸上莫名其妙消失的疤来。
努力的想了想,姚可清终究还是有太多想不起来,前世她跟姚启辰并不熟,便是受了小苗氏嘱咐跟她刻意亲近的姚启康也不过是关系平平。姚启辰前世的事她并没关注过,自然想不起,只记得姚启辰小的时候似乎还是颇为嘴甜讨喜的,后来性子便有些阴阳不定了,想来这其中应该有她不知道的事,而且今生她并没有对姚启辰做什么手脚,可见姚启辰本性便是如此了。
姚启辰先是呛水,后又被毒打一顿,内伤外伤交加,又是发烧又是咯血,吓得小苗氏顾不得自己的伤衣不解带的照料起姚启辰。
过了几日,姚启辰总算是有了好转的迹象,兄弟姐妹们也约在一起去看他。
果然如碧玉所说的那样,姚启辰脸上缠着丝绢,隐隐透着血迹,许是知道自己的事满府上下无人不晓了,姚启辰也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了,神情甚是淡定,面对众兄弟姐妹也是淡然处之,唯独对姚启珅态度不一样。
“三弟,二哥对不住你,二哥不知道你也喜欢嫚萍…不然二哥决不会…”说着,姚启辰眼里竟然挤出几滴泪来。
姚可清听完大怒,姚启辰知道自己名声尽毁了,也不思改过,反而还要拉别人下水。
姚启珅当即跳起来反驳了,“二哥可莫胡说,我跟嫚萍统共没见过几次,每次可都有旁人在场的,二哥这话从何说起!”
姚启辰似乎没有听到姚启珅的反驳一样,“那日我在后花园碰到她,跟她说了几句话,才知道你跟她每常都是在那里碰面的…”
姚启珅立马做恍然大悟状,“二哥说的是这事儿呀!那是二哥误会了,嫚萍不是有个兄弟打小被人贩子拐走了嘛,后来他们家辗转打听到她兄弟被卖到了李博士家里,如今我日日去李博士家,偶尔就替他们捎带点东西!”
姚启辰没料到姚启珅反应如此之迅速,尽管不知姚启珅说的真假,也无话反驳,便做出虚弱的姿态来,“原来如此,是我想差了…”
姚启辰露出疲态,众人知情识趣的走了,姚启珅出门就止不住抱怨起来,“就知道他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