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贵妇人正是今日新郎官的母亲,宋四老爷的嫡妻詹氏,在孙家姐妹打起来的时候,宋五小姐就让人去请詹氏了,詹氏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看见孙二小姐和孙三小姐好好的,正要松口气,就瞧见自己房里的庶女满脸尴尬的站在一个泪流不止的小姑娘面前,这才开口解了围。
姚可柔猜到了眼前这位妇人的身份,知道有人给自己做主了,也就渐渐止了哭声,“不关两位姐姐的事,是我不小心摔坏了宋三小姐亲自制作的首饰,觉得过意不去,这才哭的,让夫人笑话了!”
“你又不是故意的,她不会怪你的!”詹氏知道宋兰香的性子,眼前这位小姑娘定是被骗了的,只是她小小年纪就如此沉得住气,还能顾全大家的脸面,真是难得,心里对姚可柔多了几分喜爱,见姚可柔发丝凌乱,忙让宋四和宋五带她去梳洗。姚可梦是姚可柔的万年跟班,默默的也跟着去了。
回头见亭子里还有几个污了裙子的小姐,心知是孙家那两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弄的,只是此时却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忙招呼了人来带她们下去换衣裳。
詹氏刚刚打发了儿子去女方迎亲,就有人来跟她说孙家姐妹打起来了,顿时气了个仰倒。按照她的意思是不想给孙家下喜帖的,只是孙家到底是她大嫂的娘家,不得不请了他们,这下可好,平日在自己家里闹也就算了,如今竟打到别人府上去了,真真是没教养!还有这大嫂也不知道是怎么教女儿的,眼皮子浅就算了,还尽做些骗人的勾当,骗完了自家姐妹,又把主意打到家里的客人头上了。
詹氏不禁扶额,为了儿子的婚事,她脚不沾地的忙了数月,为了今日的婚礼,她四更天就起了,一直忙到现在,连茶水都忙的没时间喝一口,现在还要给人收拾烂摊子,心里只觉得窝火的很!
“你去告诉大夫人,把她的好闺女都干了些什么,跟她都说清楚!”詹氏点了刚刚给她传话的那个丫头再跑一趟腿。
詹氏如此吩咐,身边的心腹早就拿了块碎银子塞给小丫头,小丫头欢喜的答应了,三两步就跑远了。
看着长房院子的方向,詹氏重重的哼了一声才带着一众仆从往喜堂去了。
没有热闹看了,人群就渐渐散开了,姚可容见姚可怡到廊下看花去了,才走到姚可清身边,轻声道:“多谢二妹妹刚刚将三妹妹拉开...”不等姚可清开口,姚可容又接着道,“我知道二妹妹定是不屑于我的道谢的,只是我真的很感谢二妹妹出手相助,今天这一巴掌若是打在了四妹妹的脸上,母亲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自己也会被迁怒。而且,今天自己私自跑出院子,回去了还不知道嫡母会怎样罚自己,还有姨娘...怕是也要被自己连累了!
姚可清倒是不认为小苗氏不会善罢甘休,她那个二婶除了会算计,也会专营,四妹在平国公府受伤,宋家是有责任的,少不得要上门赔礼,二婶定会抓着机会攀上关系,二婶的
交际越广,相熟的权贵越多,她和弟弟的处境就越危险,她怎么能给二婶这个机会呢?
“大姐不必谢我,即便是我不拉四妹一把,这一巴掌也打不到四妹身上去,不是吗?”姚可清玩味儿一笑,姚可容就站在姚可柔身后,姚可柔是怎么突然就挡在了孙三小姐面前的,姚可容心里是有数的,既然她动手了,便是算准了的。
姚可容脸一白,她以为没人看见的,她借着周围有人挡着的便利,狠狠踩了一脚姚可柔的裙子,姚可柔感觉有人踩了自己的裙子,自然要回头看有没被弄脏,只是周围人多,太挤了,看不见,她只能往外走一步,而她往外一走就正好挡在了跑过来的孙三小姐的面前。姚可容原本算计是姚可柔被冲过来的孙三小姐绊倒,她就可以上前把姚可柔扶住,或是在姚可柔倒地之前扑过去护着她,这样,姚可柔自然会记她的好,到时候可以在嫡母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说不定就能将她今日私自出府的事情揭过去,也能给外人一个爱护姐妹的印象。
“刚刚的那些话也是你教四妹的吧?”此言一出,姚可容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二妹,我比不得你,凡是你想要的,总会有人给你送到眼前来。而我却必须自己去争取,可是即便是我努力争取了,我也不一定能得到。祖父去世的那年,祖母都发话了,让母亲给我寻一个针线上的教习,可是直到我们出了孝期,四妹也要学了,母亲才张罗着把闺学办了起来,就因为我是庶出的...我羡慕你生来就是嫡女,可我呢?三妹赔了一张脸进去,才换了我一个嫡女的身份...还是有名无实的……”
姚可容还没说完,姚可清就打断了她,“你是努力了,争取了,这不假!可是你努力的方向对吗?争取的东西又是属于你的吗?”
姚可容语塞了,她是曾经妄想过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现实太残酷,她的愿望碎的连渣都不剩了。
“二妹,你说的对!我明白了,有的东西可以争取,那是因为不侵害别人的利益,可是别人侵害了我的利益又该怎么办呢?”
“可是别人为什么要侵害你的利益了?”姚可清反问道。
姚可容再一次语塞了,她为什么会被替换成与代家联姻的对象,她为什么会被禁足,归根结底是因为她妄想成为名副其实的嫡长女,成为姚家女儿中最受人瞩目的那一个。可是嫡母怎么会允许呢?若是嫡母没有女儿也就罢了,可是有嫡出的四妹在,自己注定只能是四妹的陪衬...
“对不起...二妹!”姚可容的道歉让姚可清有些摸不着头脑。
“代家的亲事我听姨娘说了,却没有告诉你,是我的私心作祟,如今也受到惩罚了!”姚可容凄凉一笑,“我该知足了,比起被许给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浪荡子,嫁给尚书府的嫡次子强了何止千倍万倍,母亲不就是想要我嫁进代家吗?那我就嫁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