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子女缘薄,没能给老爷添丁,你如今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了,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朱氏说到自己无子,一脸落寞。
姚崇明既觉得愧对朱氏,又对她的大度满意不已,思及朱氏无子,便开口道:“春香是你的陪嫁丫头,对你最是忠心不过了,待她生产之后,你将她的儿子抱在身边养着就是了!这也是对她的抬举!”
朱氏与春香这一出戏就是为了让姚崇明开口将春香的孩子记在朱氏名下,如今达成所愿,朱氏压下欢喜,道:“老爷垂怜,妾身感激不已,只是又要委屈春香了!”
春香忙表忠心,“老爷和夫人抬举奴婢,奴婢又怎么能做那没心没肺的人呢?”
朱氏拉过春香的手,“你的忠心,我和老爷都是知道的!按照咱们府里的规矩,是生了孩子再抬姨娘,只能先委屈你几个月了,除了名分,其他的一切分例都按姨娘的例来吧,差的从我私账上补上!”
姚崇明感念朱氏的大度,心知朱氏并无多少私房,“直接记在我帐上就是了!”
朱氏本也只是说的句场面话,她还指望着春香给她生儿子,自然不会苛待了春香,倒是没想到姚崇明如此大方,不仅给她省了一大笔开销,还能让她从中捞一笔,顿时笑的花枝招展了,“还是老爷最疼春香!春香,还不快谢谢老爷!你得好好照看肚子里小少爷,不然怎么对得起老爷的这番心意!”
姚崇明是存着讨好朱氏的心才这般说的,自然不会承了春香的感激,“谢你家夫人就是了!夫人仁善,待你这般亲厚,你要更加用心伺候你家夫人才是!”
春香忙不迭失的点头。看着姚崇明离去的身影,主仆二人相视而笑。
“你是说春香有了身孕?而且已经五个月了?”小苗氏端炖盅的手顿了顿。
“是!老爷刚刚去老夫人那里亲口跟老夫人说的,肯定假不了了!”何妈妈语气十分笃定。
小苗氏轻笑一声,“竟然已经五个月了?倒也瞒得紧,一点儿风声都没露出来!”
“听说是那丫头背着自家主子偷偷爬了老爷的床,如今肚子大了,瞒不住了,这才被发现的!”何妈妈忙把自己打听到的说了出来。
小苗氏轻蔑一笑,“这话你也信?”
何妈妈一脸惶恐道:“奴婢自然是不信的!”何妈妈深知自家夫人有多不喜长房的子嗣,更别提长房如今又要添丁了,长房的存在是小苗氏心里的一根刺,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妻不妻妾不妾的尴尬身份。
“她们主仆倒是情深!”小苗氏玩味儿一笑,“什么时辰了?该去给娘请安了!”
何妈妈忙伺候小苗氏更衣,除了初一十五,姚家早就没了晨昏定省的规矩,自小苗氏有孕,老夫人更是连初一十五都不叫她去了,让她安心养胎。小苗氏也自然不是真的去请安,而是为了春香的肚子才去找老夫人的。
小苗氏等了良久,老夫人才叹了口气,“是我疏忽了!
”她只顾着防着朱氏了,却忘了防着朱氏身边的丫头。其实也怪不得她会忘了防备春香了,方氏在世时,长房别说妾了,便是通房也没有,方氏身边的丫头全都放了出去,没一个被姚崇明收用的。朱氏嫁进来之后,她也就只当朱氏和方氏一样,没去管朱氏的丫头。
小苗氏抚着平坦的小腹,柔声道:“这也没什么,不过是个通房罢了,便是生了儿子也是庶出!”
老夫人眉头却皱的更紧了,“刚刚明儿跟我说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抱到朱氏跟前养!”
也就是说虽是通房肚子里出来的,但是记在嫡妻名下,又自小就养在正室身边,正室又没有嫡子,这样的庶子跟正经的嫡出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这样也好,大嫂进门这么多年了都不曾开怀,如今有个孩子承欢膝下,想必大嫂也十分高兴!”小苗氏依旧笑的一脸温柔。
老夫人有些郁结,自己都说的这么明白,侄女却仍装作一无所知,语气就有些不好了,“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防着她呢!”
“想必老爷是十分喜欢这个孩子的,不然何必巴巴地跑来跟母亲说呢!”老夫人想着姚崇明刚刚神采飞扬的样子不由的点了点头,她可是有许久没见儿子这么开心过了,她哪里知道姚崇明如此高兴并不是全为了春香的肚子。
“说起来,倒是好久没见过清姐儿和珅哥儿了,这俩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爱躲在院子里,也不出来和兄弟姐妹一起戏耍,便是跟老爷也生分的很!”小苗氏有一下无一下的摸着肚子,状似不经意间说起长房姐弟来。
说者“无心”,听者起意,老夫人的眉头松了松,与其让姚崇明看重方氏所出的一双儿女,倒不如便宜了朱氏,起码朱氏没有方氏那么硬的娘家。即便朱氏是方家挑出来照看姚可清姐弟二人的那又如何?若不是朱氏授意,朱氏身边的丫头怎么敢私自有孕,朱氏既然让通房怀了孩子,也就意味着她并不愿老老实实的看顾姚可清姐弟了,方家又岂会罢休?没了方家照应,朱氏也就翻不出大浪来了!方家当初直接越过姚家,让圣上给姚崇明赐婚,可是打了自己响亮的一耳光,如今方家被自己精挑细选的人摆了一道,想必也难堪的很吧!
“哦!我知道了!”既然小苗氏能怀孕,那朱氏身边的通房有孕也就不足为奇了,姚可清很淡定的接受了这件事。
房嬷嬷急了,“我的小姐呀!你好歹也给个反应呀!”
“不就是春香有了五个月的身子嘛!我知道了呀!”
房嬷嬷哑然,“可...可...”可就哪叫反应呀!若是二房的事倒也就罢了,可这是长房的事,事关小姐和三少爷的前程,怎么能如此...如此轻率呢!
“嬷嬷,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只是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姚可清拉着房嬷嬷坐下,“先且不说这孩子能不能平平安安的生下来,是男是女,单ta投在丫头的肚子里这一条,就绝不可能越过我和珅儿去的!”
“可是...可是...听说是要养在夫人跟前的!”房嬷嬷还是很忧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