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野把她们打了。”一个打六个，小流氓竟然能把人打成那样了。傅止言想起昨天傍晚在校长办公室看到的肿的跟猪头一样的女生的脸，就觉得头痛。他揉了揉太阳穴，薄唇有些苍白。
秦放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是小侄女的风格！不过我没想通，小侄女不是没事惹事的人，怎么会在你去a大上课第一天打架？”
“她们说了我和暮夜。”
秦放一脸果然如此，有点好奇，“她们干嘛找小侄女的麻烦，还作死的踩小侄女的底线啊？”
他是真好奇，凡事都有个因果吧？总不能脑子抽风，看到个女人就骂两句吧？
说起这个，傅止言下颌隐忍的蹦紧，“一个叫叶雪的女生说是因为小野抢了她男朋友。”
“噗！她想太多了！小侄女眼睛又没瞎，和她抢个屁的男朋友！嗳！等等！”秦放打量了对面的男人两眼，心头咯噔一跳，脱口而出，“你该不会又家-暴了小侄女吧？”
“没。”
“那就好。”
秦放那口气还没松下去，就听到男人沙哑好听的声音，“她上课迟到了，我让她站在了教室外。”
OMG！还不如家-暴呢！
秦放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彻底无语了。顿了好几秒，才真诚的建议，“止言，你真的不考虑去测测情商吗？我怀疑你的情商真的跟小猫说的一样，到达了智障的级别。”
傅止言不置可否的抿了一口酒。
他竟然还喝的下酒？！秦放一把把他的酒杯抢了，蛋疼的说，“我猜猜，你不让小侄女进去，以小侄女的性格肯定会找你理论。但以你的情商，肯定没干好事。然后小侄女跑出去了对吧？”
肯定跑出去了，不然昨晚在夜色踹的他差点断子绝孙的人是谁？不过秦放不会说，毕竟一个大男人被自己好朋友的女人揍了不是件有面子的事情。
“你给她打电话了吗？”
“手机关机。”等他处理完学校的事，已经晚上九点多，打过去的时候，小流氓手机关机。十点她和莫七的新闻就铺天盖地，接着彻夜不归。傅止言倚在沙发上，收敛起眼底的隐忍的情绪。
秦放看他的神色，大概能想到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犹豫了下，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他把昨天酒吧里发生的事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连韩小野忽然窜出来揍了他一拳都讲了。医院的事也讲了，只是省略了苏瑞要给他包结婚红包的那段。说完，他看了眼深思的男人，蛋跟痛了，“算我鸡婆，不过止言我还是要说你一句。有些事吧，你光做不说，未必对方会知道。小侄女的性格又比较倔，你自己都说了她是假委屈的时候比谁委屈，真委屈的时候不吭声的人。她要是不吭声，说明她心里肯定委屈了。再说了，你一天到晚心比海还要深，我跟你穿一个开裆裤长大的，有时候都摸不准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让她怎么摸得准？”
“走心的恋爱我是没你谈的久，但我比你了解女人。你对小侄女来说，就跟握在手心里的沙子，抓紧吧，好像沙子会掉。不抓紧吧，好像沙子也会掉。她不患得患失谁患得患失？再说了，她的成长经历你又不是不知道，肯定比其他人还要患得患失一些。她难受了，你别跟我说你自己不难受。你要真跟脸上一样风轻云淡，你就不会喝这么多酒了。明明她一不开心，你宝贝的跟什么似得，恨不得把星星都摘下来，偏又情商低的摘下来了还不知道吭一声，非要小侄女问你，你才知道拿出来。你说你不是作是什么？闷骚、做作、情商低……我真佩服小侄女，现在还没甩了你。”
“说完了？”
秦放爽了，知道倒霉还有同伴，那感觉，实在不能再暗搓搓的爽了。他心情愉快，“完了。”
傅止言扫了他一眼，削薄的唇轻启，“那批药我不会帮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还有秦伯伯那边，你也自己解决。”
秦放刹那爽不起来了，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不是吧，我只是说了个实话，你要不要这么绝情。说好的为兄弟两肋插刀，你是插兄弟两刀。我都被人甩了，你忍心把我抛弃了吗？”
傅止言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什么叫做忍心。他拿起桌上的手机，面无表情，“先走了。”
秦放还以为他说说而已，没想到，一个转眼人真的走了。他顿时一口气憋着，半响没上来。
不过他倒没多担心。
傅止言既然提起了那批药，说明他知道了，以他护短的性格，绝对已经和药监局那边打了招呼。
他再说‘自己解决’，不过是听着冷酷。
秦放勾了下嘴角，也拿起桌上的手机。苏瑞的手机号他在气头上的时候删了，不过……他手指滑过屏幕，熟练的按出了烂熟于心的号码，拨了过去——
“嘟。”
“嘟。”
“嘟。”
一连嘟了好几声，电话里传来了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他吁了一口气，把手机装进了衣服包里，站起身往外走。
不接电话没关系，他生病去医院总行吧？至于生什么病？
心痛，心痛到心肌梗塞！
……
因为喝了酒，傅止言没回公司。
司机把车停到了别墅，他打开门后，径直上了二楼。
二楼上安安静静的，他抿了抿薄唇，拧开了门。
韩小野还在床上不想起来，浑身汗哒哒的她都没心情洗，她正闭着眼睛准备继续睡，就听到了开门声。本能的睁开眼看了过去，一下子看到冷峻的男人走了进来。
她都颓成狗了，他偏偏还好看的要命。
灰色毛衣穿在他身上，露出修长的脖子，再配上笔直的大长腿和他招人的丹凤眼，怎么看怎么像副画。
韩小野心里蓦然缩了一下，没由来的打量了眼镜子里的自个儿。
鸡窝头，熊猫眼，一副干革命吃了败仗，被敌人炮火轰的丢盔弃甲的狼狈样。她默默的心酸了，把自己蒙进了被窝里，不想让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