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康点点头说道:“我等也觉奇怪,四大派高手如云,峨嵋掌门及其派中的几位长老,更是天下有数的高手,玉尸就算有天下群邪相助,也未必就能将他们全数杀死或俘虏。于是细心查看,却发觉打斗的痕迹,多半在山巅之上,甚至是众剑仙修炼所在的洞府之内……”
“这就说明敌人是奇袭四大派。”姜丰道:“否则各派都有护山禁制,就算玉尸功力超强,能将禁制攻破,也必然惊动派中高手出战,各派高手又怎么会在自家门前仓促应敌?”
“只是奇怪的是,那玉尸凌盈是如何无声无息的穿越四派护山禁制?”徐康道:“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呵呵,这事在你们看来不可思议,在我们这些炼气士眼中却并非难事。”夫差笑道:“虽说剑术修炼者到了造化阶也不弱于炼气士中的高手,可炼气之法比起剑术却是更高一层的存在,炼气士所学的禁制之法,也更为神妙。
“那玉尸凌盈生前本是炼气中人,变成妖尸后,功力比先前不退反进,她完全有能力以禁制之法,带领那些邪派妖人无声无息的穿越四派禁制,而后突然发难。”
海无心也点头道:“我师父说的不错,可是玉尸凌盈虽然厉害,又有那些邪派妖人相助,要把四派高手一网打尽,也不该如此容易,这倒让俺老海想不通了。”
“想不通就不想。”云萼冷笑道:“他们既然袭击了四大派,当然不会放过青城,我们总有和玉尸见面的时候,到时不就知道了。”
“呵呵,萼儿说得不错。”
夫差笑道:“玉尸没有立刻对青城动手,多半是顾忌小生和我们,不过等到她来的时候,难免有一场恶战。
“我老人家现在倒是很期待啊,很想知道玉尸突然发疯一样袭击五大派,究竟是为了什么。只可惜小生还未出关,否则就是青云子也来了,又有什么关系?”
姜丰有些担心地道:“可是青城实力还在峨嵋之下,护山禁制的威力也很有限,万一……”
“没什么万一。”夫差道:“有我老人家在此,玉尸想杀进青城可没这么容易,嘿嘿,掌门人和姜老弟就只管放心吧。”
徐康和姜丰闻言大喜。
得到四派失利的消息后,两人一直心中不安,也推测玉尸没有同时袭击青城,多半是因为青城有小生与夫差等人坐镇。
两人有心向夫差等开口求助,却又觉堂堂青城派居然要客人帮忙御敌,实在太没面子,实在张不开口,如今夫差不等他们开口,便拍着胸脯把此事承担了下来,两人不由大喜过望。
徐康忙道:“如此就多谢各位了,如能保住青城,各位从今而后就是我青城派的大恩人。”
夫差哈哈笑道:“两位就不必客气了,我老人家是冲着小生兄弟,否则你青城是死是活关我鸟事?我老人家才懒得去管呢。”
徐、姜两人面上一红,只好当没听见他的话。
姜丰道:“夫差老兄,不知您有何办法能阻住玉尸突袭,最好……最好能令她无法潜入我山中。”
他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夫差等人或许不怕玉尸,但若被玉尸像对付四大派一样顺利潜入山中,到时还不知有多少青城弟子要遭毒手。
海无心也觉心中没底。
夫差有多少斤两,他这个做弟子的最是清楚不过。
如今夫差为守,玉尸为攻,攻者只需寻到一丝空隙便能侵入,守者却需全盘防御,比进攻要难上不少。
若是夫差功力高过玉尸数倍,那还好说,眼下看来,只怕他还不及玉尸,如果玉尸当真来袭,真不知道自己这位老师凭什么拒敌于青城山外。
到时莫说是他一个,就算加上自己和云萼,也未必能行。
“难道说,自己这位嘴硬手上软的恩师,已经算准了小生不日便可出关?若真是那样,自己倒不用担心了。”
海无心不由用疑惑的目光望着夫差。
夫差神秘一笑,将右手放在桌上缓缓摊开,随着一道刺目已极的九色彩光升起,众人发现他掌中已多了个贝壳类的东西。
那东西材质像是贝壳,却比寻常的贝壳大了数倍,正面密密麻麻画了许多符号,先前那道九色彩光,便是这些符号发出的。
海无心瞪大了双眼,喃喃地道:“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天贝九光符?”
云萼却没他这番见识,半晌才道:“这好像是用冥海玄气炼成的护符,师父,这是您炼的吗?”
夫差哈哈一笑:“无心算是好见识,萼儿也猜得不错,此物名为天贝九光符,是以宙界罕见的天贝为基础,用极高的禁制之法炼成,内藏极强的冥海玄气。
“不过此物炼起来,可比我把你师母追到手还要难上数倍,我老人家没那闲工夫,此物是阴勒天所炼。”
“阴……勒天?”海无心吃惊已极:“这是我九神岛一脉第一高手阴勒天所炼的?师父您怎么会得到的?”
夫差得意地看了众人一眼,笑道:“当年阴勒天率领九神岛一脉进攻紫庭星,为求全功,他不惜耗费大量精力炼出此物,分赠给九神一脉中有头有脸的高手,以求在开战后最大程度减少我方伤亡,你师父我身为天香门掌门,自然也有份的。
“谁想后来方青如出现,我们还是输了,我没舍得使用此符,一直珍藏在身上,今天倒派上了用场。”
海无心喜道:“怪不得师父如此有把握,原来是有这件异宝,这下老海再不用担心了。”
徐康与姜丰浑不知阴勒天是何方神圣,见他们把一个小小的护符说得如此神奇,不免有些疑虑。
姜丰有些将信将疑地道:“夫差老兄,凭此物真能挡住玉尸么?”
“嘿嘿,你们可不要小看了这天贝九光符,老夫如果用它来护身,就是宙界第一高手也休想轻易取了老夫的性命。”夫差道。
“不过此物本是供个人护身之用,如果用来防护整个青城山,威力难免会打些折扣,不过即使如此,那玉尸也休想轻易突破。
“老夫再费些力气,将此符威力与青城护山禁制结合,那时青城山虽不能说是固若金汤,也足可挡住玉尸十天半个月,到那时我们想出战就出战,不想出战就睡大觉,让凌盈那小娘们跳脚着急好了。”
徐、姜二人闻言大喜。
徐康忙道:“那玉尸行踪诡秘,又是在暗处,只怕是说到就到,既然此物如此神奇,就请夫差兄快施妙术吧。”他先前见了四派惨状,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忍不住出言催促。
夫差当年在九神岛虽说也是一个小门派的掌门,无奈他心向花丛,无意修炼,论起泡妞儿的功夫那是一等一的好,要论手下功夫,在九神岛却是排不上字号大小,是以从不被人看重,比起夫人寒萼来还大有不如。
如今突然被人如此看重,当成了救世主一般,夫差不由心中得意,笑道:“好,就依掌门之言。”说完飞身而起,到了空中,将手中天贝九光符高高举起。
随着他念动禁咒,九光符越来越亮。
九色奇光犹如锋芒,射得下方观看的海无心等人险些睁不开眼来,只觉空中像是多了个九色太阳一般。
九光符亮到极处,终于爆裂开来,九色奇光如同滚滚海潮,无量无尽地向四面天空扩去,缓缓与青城山护山禁制相融。
青城护山禁制无非是用乙木阵为轴心,外辅以九宫变化,吸取山身灵气而成,以夫差的见识一望即知,当下不动轴心处的乙木阵,却将九色奇光分布于外的九宫阵中,一色光华占据一个宫格,运转如意,更胜从前。
如此一来,青城山空中的景物顿时大变,原本是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青色霞光,此时却是九色同辉。
在九色之中,金鞭崖的正上方,却又有一个青色光球旋转不停,每一旋转,青光与周边九色光华便相互流动,却又彼此不融,看来极是奇特。
下方观看的海无心等人都是行家,一眼便看出经过夫差的改造,护山禁制已不知强大了多少倍。
徐康、姜丰对望一眼,面上都带微笑。
夫差缓缓的落回石桌旁,用手向空中指了几指,只听几声轻响,空中的彩光已经尽数不见。
他看了众人一眼,微笑道:“我老人家已将禁制隐藏,如果玉尸不来则罢,来了就会身陷禁制而不自知,我们到时再发动禁制埋伏,这小娘们就等着吃苦头吧。
“现在我老人家就把简单的禁制开放关闭,和隐藏发动的方法传授给两位,两位可以再传给门下弟子,普通弟子就可胜任。”
徐、姜二人正担心禁制被加强后难以操控,难道还要烦夫差担任警戒之职不成?闻言不由大喜,忙连声称谢。
望着徐、姜二人化光飞向金鞭崖主峰,海无心才道:“师父,您真的这么有把握?”
夫差嘿嘿一笑:“虽然我老人家将这天贝九光符的威力夸大了些,但要凭其阻住玉尸几天还是可以的,我老人家这样做,也无非是为了助长青城一派的信心而已。”
海无心苦笑道:“若是双尸同来又怎样?”
夫差摇了摇头:“若真是那样,增强后的护山禁制也最多坚持一天,到时你我也只能全力护住天缘洞内的小生他们,青城门人就只能自求多福了,却怪我老人家不得。”
海无心一时无语。
转眼又是三天过去。
青城山仍是平静如初,夫差等是又喜又忧,喜的是那玉尸至今还未露面,多半是怕了自己等人。
忧的是小生与赵如还没有出关,如果玉尸不是胆怯,而是要做足准备才来攻击青城,只怕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这日,夫差等正在金鞭崖下闲坐,忽见一道剑光自崖上冲霄而起。
这柄飞剑与众不同,剑身遍布九个音孔,飞行之时带起一阵阵锐啸声,在空中绕行一周,响彻全山。
正与萝丝嬉戏的白猿与神猱听到剑啸声,同时厉声嘶叫起来,化作一白一黑两道光华,舍了萝丝向崖顶飞去。
萝丝不由大恼,顿足说道:“你们两个坏东西怎么说走就走了,看本小姐能饶过你们?”
“飞剑环山示警,是有强敌入侵,玉尸来了!”
夫差与海无心对望一眼,缓缓自石桌旁站起。
“终于来了。”紫铃看看云萼,两人都有些紧张。
“铃儿与萝丝前去帮助元米、元方看守天缘洞,为小生护法。无心、萼儿,我们走!”夫差道。
“我才不去看山洞,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杀敌。”萝丝不满地道:“天缘洞在金鞭崖上,敌人又杀不过来,有什么好看守的?”
“你小丫头懂什么?”夫差道:“元米、元方功力低微,万一有什么事,他们根本应付不来,你们两个希望小生陷入危险么?”
“萝丝,我们走吧。”
在紫铃的劝说之下,萝丝才很不情愿地随她往天缘洞方向飞去。
夫差等三人则化光而起,直飞至金鞭崖上。
此时,金鞭崖上已经聚集了上百名青城弟子及派中长老级人物,天一真人徐康与姜丰、天水真人陆羽、醉剑侠朱俊、无影剑尚海等五大高手,正并肩站立在崖上,目视远方的天空。
见夫差等到来,徐康忙道:“夫差老兄,对头果然来了。”
“哦?”
夫差运足目力望去,果然见远方云海之中,正有几十道红黄不一的剑光,自南向北飞来。
当先一人是个身穿葛色长衫、秃顶白发的胖大老人,身前飞舞着一道血光,正是那日在钱塘江上所见过的邪派高手,血刀上人。
只见这位血刀上人带着徒子徒孙,飞至距离青城山五百余丈处,便停了下来不再前进,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原来护山禁制经夫差改造之后,变得甚是神妙,站在山上向外望去,视野极为清楚,并无任何遮拦。
而站在血刀上人的角度看来,却见青城山通体笼罩在云雾之中,以他的目力竟无法看透,因此他未敢妄动,先停在空中,准备等后援上来再说。
徐康自得夫差传授后,深知禁制奥妙,见状不由微笑道:“都说血刀上人行事最为谨慎,从不冒险轻进,果然是名不虚传。”
姜丰笑道:“他再怎么小心,这次只怕也有苦头吃了。师兄,我看对方倒没有隐藏行踪的样子,看来是要硬攻我青城了。”
“那是玉尸聪明,她知道有我老人家在此,偷袭青城绝无可能,也只能选择强攻。”夫差冷笑道:“只是她到现在还没出现,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徐康笑道:“要强攻青城,只怕也没有这么容易。众弟子听令!”
不愧是一代掌门宗师,看清了对头要强攻,徐康立即将门下弟子分成三批,第一批是功力较高的门下精英弟子,由天水真人陆羽率领,待命金鞭崖上,万一护山禁制被破,他们便是迎击妖人的主力。
第二批则是入门较晚,虽有根基,功力却还浅薄的弟子,由醉剑侠朱俊率领,分成三五人一组,负责主持分布在各大主峰及金鞭崖上的中小型禁制。
万一妖人势大,派中长老与精英弟子全数身亡,他们便依靠禁制拖住妖人,掩护第三批弟子撤走。
剩下的第三批弟子入门都不足一年,只有质化阶修为,由无影剑尚海率领,身上多携带灵符丹药,万一混战起来,他们便负责救治同门,却无需参战。
如果青城战败,派中长老级高手和精英弟子全数战死,他们的任务就是在第二批弟子的掩护下迅速撤走,为青城一派留下血脉。
为此,无影剑尚海颇为不快。
这意味着一旦青城战败,他不但不能以身殉道,还要带着一群娃娃兵避开妖人的追杀,远逃天涯。
但是掌门之命又不能不从,尚海只能憋了一肚子气点头答应,望着远方血刀上人等一行人,双眼中直似要喷出火来。
徐康分派刚毕,只听东南方天空响起一阵阵震天狂笑,上百道剑光飞也似射来,当先两片黄光上站立着两个秃头塌肩、蒜鼻阔口的黄衣妖人。
两人都是一般打扮,连穿着都无差别,却偏偏一个生得又高又胖,好像母猪成精,另一个却是又矮又瘦,身无四两肉,身高也只到他大腿根处。
姜丰面色一变,道:“大荒二老怎么也被玉尸网罗了?”
“嘿嘿,那小娘们虽然够坏,可偏偏生了副迷人的皮囊,连我老人家看了都要心动,更何况这些妖人?”
夫差继续说道:“恐怕她只要伸出一根脚趾来,这些丑八怪就要争先恐后地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了。”
徐康冷笑道:“如今可真是道消魔长,群丑乱舞,这些邪道名宿居然都聚集到青城山来了。”
大荒二老与血刀上人私交甚好,见老朋友已经来到,便率众与之会合。
三个妖人目视青城山方向,指指点点,似是正用传音之术商量着什么,一时并未向青城山发动攻击。
只听西南天空传来两声震天长笑,一个阴森森的声音道:“戴老兄,老归我没看错吧,鼎鼎大名的大荒二老和血刀上人,竟然也有怯阵不前的时候,哈哈,少见啊少见。”
另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接口道:“说得正是,看来还得靠你我兄弟出手,才能拿下青城了。”
随着话声,两条身影飞射而出。
一人身长手长,头尖唇突,面色宛如青蟹,背着一个五尺长的青色葫芦,正是祁连阴魔归宗龟到了。
另一人倒是生得白白胖胖的,赤了上身,下身只围了半块豹皮,露出遍生黑毛的一双粗腿,头上、颈上挂满了各式银饰,右臂上斜插着三把尺许长短的银刀,却不见有鲜血流出。
他身体四周,飞满了一种长仅半寸的金色小虫,这些怪虫都生得头大身小,两爪如钩,远远望去,流萤飞舞,倒也好看。
这人正是邪派中极难缠的一代高手——南疆蛊怪欧阳风。
他与祁连阴魔本来都爱独来独往,又都是手段残毒的一代凶人,名声极坏,不要说是正派剑仙,就是邪派中人也避之惟恐不及,两人倒因此成了至交,结成了异姓兄弟,从此出则成双。
两个妖人飞身来至二老与血刀上人阵前,意似轻蔑地扫了眼三妖人身后的数百徒子徒孙。
归宗龟阴笑道:“嘎嘎嘎,两位好大的阵仗,比起我们这两个孤独鬼,可真是强太多了。”
大荒二老中的瘦子芮毒冷笑道:“两位是注定了要断子绝孙的人,羡慕咱们也是没用的。”
欧阳风闻言大怒,厉声喝道:“姓芮的,你说什么?可是要尝尝你爷爷的金蛊味道么?”
芮毒狂笑一声:“玩虫的少说大话,就凭你也配?娘的,你那路数不纯的金蚕蛊,可唬不住我芮某人。”
欧阳风的金蚕蛊的确不是南疆正宗,而是他另辟蹊径所炼之宝。
虽不被南疆蛊宗承认,论起威力来,却还在正宗的金蚕蛊之上。他也一向自认自己的金蚕蛊才是正宗,最忌讳他人说其路数不纯,听了芮毒的话,立时大怒,当下便要祭起金蚕与芮毒拼命,却被血刀上人劝住。
血刀上人看了看斗鸡般彼此敌视的四个妖人,叹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为玉姑出力,对付那些自命不凡的正派伪君子,如今大敌当前,又何苦自己先打自己?”
欧阳风冷哼一声:“也罢,看在玉姑的面上,今天就算了,这笔帐以后再算。”
芮毒冷笑道:“怕你不成?”
血刀上人道:“各位能顾全大局就好。各位同道请看,如今青城山被云雾遮挡,以我的目力竟然无法看透,莫非是青城派布下了什么厉害的禁制,要引你我入伏么?”
祁连阴魔归宗龟不以为然地道:“上人未免太谨慎了,我名字中这个龟字真该送给你才对。”
血刀上人肚里暗骂,只是眼下强敌当前,总不能乱了阵脚,自己人先打起来,只当没听见他的话。
“哦,那归道友以为如何?”
归宗龟大咧咧地道:“深山大泽里多有云雾,论其厚度就有几十上百里也不稀奇,你我眼力再强,也未必就能看透,又能有什么厉害禁制了?
再说来时玉姑曾授你我灵符,就是有什么护山禁制,也当不起灵符一击,上人怕什么?”
大荒二老与血刀上人素来友好,见他语多不敬,心中怒极。
胖老芮残冷笑道:“阴魔厉害得很啊,既然如此,就请你出手攻下青城好了,我们让你个头功可好?”
“哼,那就多谢了,归某正想为玉姑立下头功。”归宗龟嘿嘿一笑,目中淫光闪现:“只是到了玉姑奖赏归某的时候,某些人可不要嫉妒啊,哈哈哈。”
欧阳风也跟着淫笑道:“归兄说得好,不过还是你我兄弟一起立功的好,否则到了玉姑奖赏的时候,只归兄一个人实在无趣,玉姑的胃口那般大,总需你我两个一起才快活呢。”
两妖人对望一眼,哈哈狂笑,得意之下,就欲飞向青城山。
血刀上人大喝道:“慢着!这次不比前几次突袭四派,青城也是千年大派,派中高手如云,如今他们又有了准备,两位道友轻身犯险,只怕是有去无回。以本座看来,还是等玉姑与后援的道友赶来,我等再攻青城也不迟。”
欧阳风与归宗龟不屑地笑道:“上人真是越活越胆小了,难道你忘了我等的先锋身分?怎可无所作为?就算攻不下青城,总也要杀几个青城弟子才好。”
两人看似莽撞,内心其实奸诈无比,如何不知以两人之力去攻青城一派,等于找死?本意也不过是想凭玉尸灵符破开禁制,杀几个青城弟子就算大功一件,到时玉尸自会对自己另眼相看,说不定就此得承雨露,承欢香闺……
血刀上人涵养虽深,听了此话也不由暗怒,笑道:“既然两位道友有此雄心,在下就不拦阻了,两位多加小心,早去早回。”
两个妖人一阵狂笑,各驾一道红光向青城飞去。
看看离山已近,归宗龟将背后葫芦打开,放起无数阴影,卷起一团愁云惨雾护住自己;欧阳风尖啸一声,绕身飞舞的金蚕蛊随之分化,数量瞬间猛增百倍,将他团团裹住。
眼看着这两个妖人飞入了禁制范围,夫差冷笑一声,道:“徐掌门,是时候发动禁制了。只可惜这次入壳的只有这两个妖人。”
徐康当即传下令去,负责禁制的青城弟子立将禁制发动。
欧阳风与归宗龟见自己已经逼近山体,也未见有什么厉害的禁制发动,正在心中讥笑血刀上人胆小,忽觉眼前一亮,重重云雾突然消失无踪,上百名青城门人正面带微笑站在金鞭崖上,向自己指指点点。
欧阳风吃了一惊,叫道:“老归,快捏碎玉姑灵符,血刀上人那老家伙真是乌鸦嘴,咱们恐怕不妙!”
两个妖人取出灵符,刚要将其捏碎,眼前景物又变,那些青城门人重又消失不见,面前却现出一面九色彩光形成的屏障。
屏障中心处,却是一团比金鞭崖还大的青色光团,随着光团转动,九色光华也疾转起来,千万道彩光从其中射出,直向自己射来。
两人几时见过这般禁制?忙不迭将手中灵符捏碎,只见两道黑气离手而出,彷佛两条出水怪蛟,向射来彩光迎去,堪堪将千万道彩光抵住。
欧阳风和归宗龟纵横天下数百年,阅历也极丰富,看出玉尸灵符的力量,只怕在对方禁制前也支撑不了多久,当下转身欲逃,却吃惊地发现,自己上下左右前后六面都是九色光障,无论他们转向何处,照例都是成百上千道光箭迎面射来。
两个妖人多年修炼,在无数光箭的齐射之下,虽还不致立时形神俱灭,却也狼狈得很,左冲右突了一阵,却始终无法冲出阵外。
欧阳风是以蛊称雄,论起本身玄功变化,尚不及归宗龟,在万千光箭无休止地轰射下,他那用来护身的金蚕蛊虽能不停生化,却赶不上损失的速度,渐渐露出空隙,被一道光箭射了进来,穿破他护身真气,生生将右臂击断。
欧阳风惨嗥一声,伸出左手抓了把身旁金蛊,按在断臂之上,默运玄功,又生出一条新臂,脸色却变得惨白如纸,大叫道:“老归,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我迟早都要丧命在这劳什子禁制中,你还不快想对策?”
“他娘的,谁知道青城派竟然能布下这么变态的禁制!”归宗龟没好气地道:“我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只能希望血刀上人和那两个变态来救你我了。”
归宗龟所炼的“阴魂罡砂”,是以无数魂魄与五毒罡砂合炼而成,那些魂魄与罡砂相合后,便可不停生化,而且不惧寻常飞剑法器,单以防御而言,实比欧阳风的金蚕蛊强了不少。
只是夫差以天贝九光符增强的禁制,实在厉害无比,一旦陷入其中,如果冲不出禁制范围,就会被九色光箭无休止地攻击。
“阴魂罡煞”再怎样厉害,也禁不住这样变态的连番轰射,此时他也比欧阳风好不了多少,护身的罡砂眼看已经被消去了近三分之一。
他眼下也是灰头土脸,只能条件反射般在空中四处翻滚,尽量避开飞射而来的光箭,哪里还有时间想什么主意?
两个妖人正自彷徨无计,在禁制中垂死挣扎的时候,忽听禁制外传来血刀上人的长啸声:“两位道友休慌,我与二老正在禁制外设法营救你们。”
归宗龟叫道:“多谢各位道友,归某收回刚才的狂妄之言,还请各位道友尽力救我们出去。”
“归道友放心,本上人理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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