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出血……

顾景澜脑子里轰的一声，高大的身形摇晃了一下，骤然倒了下去。

“顾少，你没事吧？”

佣人看到他倒下，担忧的问，根本不敢上前扶他，他的表情，绝望得让人心碎。

那双眼眸，空洞得了无生气。

护士带着血浆回来时，顾景澜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腕，“我要进去！”

“快让开，时间就是生命，孕妇和孩子出了问题，你付得起责任吗你！”

顾景澜高大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颤抖着，“我要进去，我要在我妻子身边。”

手术室里，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医生围绕在手术台前，厚重的无菌布阻挡了视线，他只看得到赵秋絮惨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以及那空洞的目光。

那一刹那，顾景澜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牵动着五脏六腑，抽疼抽疼的。

双腿发软，似乎在这一刹那间，力气尽失。

“絮絮……”

他俯身，颤抖着双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蛋，触感的冰凉，让他浑身一凛：“对不起……对不起……”

赵秋絮脑子一片空白，剧痛使得她的感知清晰而又模糊，视线忽而模糊，忽而清晰。

摔下楼梯的那一刻，她的意识就开始抽离。

周遭嘈杂，似乎很多人在说话，一道声音，始终在她耳畔，呢喃不休。

好累……

痛楚一阵阵侵~袭，那痛楚仿佛钻进了骨子里，痛得她无法呼吸。

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终于要解脱了吗？

护士一声惊呼，“不好，血还没止住！”

“准备血浆，马上给她输血！”

顾景澜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眼眶渐红，声音抖得不能自己，“絮絮，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求求你。”

他什么都不要了，只要能让他活下来，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了。

他只求她能够好好活下来，他再也不强求她了，再也不威胁她了。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生离死别，才是这世间最痛苦的事。

只要她能活着，只要能跟她在同一片天空下共同呼吸，他就心满意足了。

再也不敢再过分强求，奢望那些不该奢望的东西。

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传来，赵秋絮倏地睁开眼，她痛苦的口申口今一声。

顾景澜双手颤抖，捧着她的脸，声音哽咽得不像话，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絮絮，只要你活下来，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我再也不逼你了，再也不威胁你了，你不喜欢我，你讨厌我，你不想见到我……好，我不会再出现在你视线里，我不会再打扰你……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好好的，好好的活着……“

“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絮絮，是我错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好好活下去，活下去……”

顾景澜低下头，微凉的薄唇，颤抖的印在了她额头上，“一直忘了告诉你，我有多幸运，遇见的是你。”

赵秋絮眼帘轻眨，泪水就这么掉在了她眼皮上，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