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不是云岭村,那白兰可以说与苏杏毫无关系。
石长生不同,他与宁家女结婚就是宁家的人。撵他出去,宁家女会跑到家长处哭诉求情,宁家家长能见死不救吗
不撵,容易引狼入室影响大局;撵,伤了宁家与她俩的情分。
“四郎啊,我和婷玉的相识比你们先祖早。”苏杏与宁家四郎并肩而行,“权贵与朝廷觊觎她家的巫医术,灭了她满门。那年她才十八岁,到处躲藏逃窜,遭遇亲友背叛。
后来她逃到一个山谷,那里全是受过她们母女恩惠的人。但最终,那些人也背叛了她,全死了”
听到这里,宁四郎沉静的脸上有丝微动容,他明白她说这些的用意了。
“她杀过很多人,背叛她的,追捕她的,质疑反抗她的。她救宁家一脉就是为了今天,我们和宁老先生互相防备,直到他即将离世才彻底放他一家老小自由。
说这些不是威胁你,而是感叹建立信任的不容易,实在不希望我们和你家相识两千多年的情分就这么没了。”
外边的世界对于男人是一种诱.惑,迎接女人的却是地狱般的生活。她俩不妨碍别人勇奔前程,亦不允许外人扰了自己的安宁。
“让外人立刻出去,否则她们和背叛者都活不过今天。”苏杏扔下这句话,独自上山。
看着她在前方的阶梯直接消失,宁四郎眼神复杂地下山去了议事堂,向长辈们转告她的意思。
众所周知,苏夫人是最好说话的人,三年里她从未说过一句硬话。大家对她的敬重完全是看在本领高强的如夫人份上,有点狐假虎威的意味。
但正如诸位长辈说的,她不需要外人的敬重,只要那个身份最贵重的人敬她就够了。相处三年,有心人发现,那位处事严厉的如夫人从未逆过她的意。
一个无德无能无才的人,能获得一位大能全心全意的敬重
当然不能,想必其中还有秘密。
这个秘密是什么不重要,大家记得当初的约定就够了。
辞别宁四郎,苏杏利用速度异能到了山顶,发现一抹端庄娴雅的身影站在山崖边,遥望着披挂红霞的天边。
壮丽的霞光,葱郁的林山,一抹萧瑟的背影备显孤单。
“这天比往日好了一点,你觉得吗”察觉她的到来,婷玉无限感慨。
苏杏望望天色,“嗯,估计今晚有雨吧”
婷玉回眸白她一眼,“惯会扫兴,跟他学的”以前的苏杏多愁善感,万物在她眼里皆是诗和远方。
“这是现实。”苏杏来到她身边,同样眺望远方,“婷玉,你见过姐夫吗他对目前的形势有什么想法”
“少数人的意愿无法动摇集体利益,现在就像解放初期,一夫一妻制令人乏味,大部分人痴迷执着于强权、财物与女人的追逐。想要改变,谈何容易”
长期禁锢在道德观念里的欲望一旦冲破樊笼,将一发不可收拾。能抑止这种现象的只有杀戮,待到两败俱伤谁也讨不到便宜,自然有人重新考虑未来。
“苏苏,他为何不接你走”婷玉话风一转,皱眉问她,“整天偷偷摸摸的,你累不累”
这姑娘时不时要消失一天半天的,对外说她要闭关静修。只有她知道,这姑娘九成九跑去跟某人幽会双.修去了,连筱曼都不知道。
筱曼已经能控制异能,生孩子前的晶石、巫术滋养,和生孩子时九死一生的潜
力迸发,让她进阶了。
别人的命运和心思她可以选择看与不看。
她曾跟婷玉埋怨过,世间最烦的事莫过于看苏杏的心思,为嘛因为对方思想简单,有孩子的未来和史录的保存,还有便是和某人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桩桩件件的温馨过往,看她的心思等于被强喂狗粮。
所以,能自主选择之后,筱曼再也没看过她的心思,免得辣眼睛。
“不累,挺有意思的。”在好友面前,苏杏十分坦然,“他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就算了,他对烈女不感兴趣。
婷玉鄙视她一脸:“”这对夫妻疯了,从以前玩到现在,闲的。
“别这么看我,我原本也排斥,后来发现那种感觉很新鲜,还不错。”苏杏不害臊地说,想起在他办公室里偷偷摸摸的情形,特刺激,“你应该跟姐夫试试。”
婷玉眼望天空:“”好姐妹的节操终于玩脱了。
“他想让我过去,可我在那边能做什么他是我一个人的,但在别人眼里这是不可能的。”苏杏略失落,“我在他身边一日,就要面对无尽的阴谋算计,太烦。”
这不,隔着千山万水,依旧有流言传到她耳边。
他能跟她幽.会,也能跟别人偷.情,她从不幻想自己是他的唯一,是他的最爱。当然,在没有证据之前她也不信他移情别恋,乐意和他继续共赴巫山云雨。
“在这里你也不清净。”婷玉态度冷静。
“起码我能自主,不必坐等别人安排。”苏杏看着远方,“婷玉,如果觉得腻了,我可以送你离开,不必为些闲事生闷气。”
自己要留下来,哪怕不在巫庄,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都能找到属于她的自在方式。
这是她和婷玉的不同之处。
敌人会注意她们,是因为她们停留在某个地方。之所以停留,是因为她们对女性处境的一种怜悯。
“说这什么话,我是极度厌烦那些人作死的能力。”婷玉叹了下,“安生活着不好吗非要搞事。”她都杀腻了。
两人在山顶聊着,倒是没说怎么处理山下那些人
山中,骆豆豆和水芍药各自背了一大筐绚丽多姿的野花往回走,手边各提着两篮子野菜。
植物变异之后,山间的野花忒大了,她们经常结伴出来采菇摘野菜,顺便摘花泡浴用。再往水里洒几滴婷玉研制的草本精油,能让女人醉死在浴缸里。
“自从你来之后,大家好像都吃胖了,你怎么懂那么多”水芍药万般羡慕。
“我妈教的,她做的饭更好吃。”说起母亲,骆豆豆特骄傲,“可惜不知她是死是活”三年了,连个音讯都没有。
见她面有忧色,水芍药只能安慰几句,“曼姨说她活着,那就肯定还活着。你别想太多,因为想了也没用。”
骆豆豆被她的话逗笑了,“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
“我说的是事实”
俩人年龄相当,有姑娘家的共同爱好,话题不少,让骆豆豆不至于太寂寞。豆豆做饭的手艺比水芍药的好多了,而水芍药能控制林间植物不伤人,两人配合无间。
正当她俩走出丛林,踏在山谷通往山上的石阶梯时,有位一直守在路口的妇人匆匆跑来。
“骆姑娘,骆姑娘”
骆、水二人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