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遁四日后青峰便收了火剑只以雷剑飞遁,又半日,当天边隐隐显出一座大城时,他才按落遁光,远远看见不少遁光在那城中起落,青峰便猜出是太乙观的仙城,再近一些时,他便看见远处的山上一座气势恢弘的宫殿显现出来,青峰不由得赞叹这风道子的手腕,居然从太虚观逃走后能建立这么大家业,若是太虚观家业在他手中必然可以发扬光大。
其实他离太虚城时那些话只是以防万一,毕竟太虚城回归后他便让两边地脉联通,启动了太虚城的阵法,想来两边阵法本就是一体,他算想风道子监视的可能性很高,故也告之众人他自家去向,免得被风道子算计。至于尘道子他其实一点都不担心,那一叠灵符中就有三张破天符,这三张齐出,一口气可以飞出三十里地,便是风道子也不可能追得上,想来就算他有那长庚镜也看不出这破绽,毕竟这三张破天符只是夹在一叠各式符箓中的,他与尘道子不过交接一下便被尘道子塞进了他自家的乾坤袋,便是当着面也没人看得出来。[bsp; 来太乙观之事他早就有想法了,毕竟知己知敌乃是兵家常识,别说他读过几本书,便是寻常百姓评书听多了也会来两句,只是就算尘道子对太乙观这头的势力也模模糊糊,说不清道不明,所以青峰索性来这边探查一下,不过看着这仙城里人来人往,不由自言自语叹道:“好端端的太虚城不待,都搬来这里,难道风道子凶猛如斯?我的伶仃火真不够吓人?”
“嘻嘻,少爷何不做回老本行,将这些来投奔那风道子的统统卷包烩,掏空他一窝……”那魍费心躲在肋骨里传音道,当年庄家时他们虽然休眠,但大致的事情还是知道的,他恢复后就这事不知夸了青峰几次了。
“哼,你当是当年庄家那般,你看看这飞来飞去的人有多少?那大阵你能偷偷摸摸进去?”青峰没好气道,那太乙观的大阵他远处一看便大约看出些眉目来,虽不及太虚观那般,但也是大家手笔,也是地脉大阵,这种阵法只消地脉灵气不灭,似他这般再来一百个也没什么打破的希望。
魍费心不屑道:“那种阵法用内外破灭式一组合,再用分断式和静波式一搅和,无声无息破个洞神鬼莫知,再配合少爷施展隐身法,便是风道子在里面也看不出来。”
“得了吧,又是你不会的东西拿来忽悠我研究!”青峰怒骂道:“你上次说什么解除内外破灭式那一套我差点没把命给搭进去!”魍费心被这一顿臭骂登时没了声响,青峰觉得不够解气,又絮絮叨叨骂了起来。
说起这事来,青峰心里那个怒啊,他为了试验这个魍费心所说的方法,特地在须弥环里试了一次,结果差点没把里面绞碎了,若不是他能在里面挪移虚空,怕是连自家都交代在里面了,不过好在他只是在一处石室内布阵,但饶是如此,那两个阵法融合时产生的灵气涡流竟打破那须弥环内虚空中的混沌,从底下击穿了那落凤山灵地一角,最后只得把那画到一半的阵图挪了出去,才不致让他新造的灵地毁于一旦,不过却苦了霜儿,这丫头现在还在那里面收拾残局呢。
就这样骂了一会儿,青峰发觉这家伙毫无反应反应,也觉骂着索然无味,便收了毒舌,往仙城走去。这仙城大阵虽不及太虚城,也并非和太乙观一气联通,不过在青峰看来,若要强行打下,以太虚观的实力怕是想让这大阵损些元气也破难,心中对付风道子的对策不禁又少了几条,虽然都是些他本来就不太看好的计划。
待进城时,青峰便觉有神念扫过自身,抬头一看便发现有数名炼气顶峰的羽士在空中盘旋,好在他们修为不行,看不穿他仙骨的蹊跷,不过这般戒备,青峰倒有些好奇,可观察一番后倒也释然了,这仙城易所没有那明理真君般的天神压阵,故若不多派人力,怕那杀人夺宝之事便要越来越多了。
走了几步后,他忽见前方一处店铺中一老者似乎看过,一想却是在那日大会时露过面的,他怕被认出来,便转了方想,可没走几步,又远远见到一对夫妻,好似也是那日大会时见过的,便不得不又换转方向,可无论怎么换,他总是能看见那些认识自己的人,心下一恼溜达了一圈后索性便躲进了茶亭。
茶亭乃是供羽士休息及商事所用,太虚城虽也有,但眼下却没人经营,这茶亭之所以称之为茶亭而不是茶楼,乃是因为本身只有一方凉亭而已,这茶亭外乃是一片鸟语花香的花园,其间或三五丈远或**丈远散落着许多石桌石椅,好似这花园便是一个天盖地承的大茶园,可谓自在,不过茶亭最重要的用途却不是给人喝茶小憩用的,这半空中高悬的天机阁才是正题。
“呦,这位仙童,您是一位还是有仙友?”提着茶壶的伙计见青峰一脸新奇地走进来,忙上前恭敬道,“若是商事,天机阁得往里边请,若是暂歇,这里的云水仙茶可是好东西,今日空位不少,想来……”
“一位,歇息。”青峰回答得很干脆,他并不打算听太多废话,那伙计见他老成,心知羽士中也有些老怪一脸嫩像,倒也不废话,便下去备茶果了,青峰则挑了一处石桌坐了下来,这地方香气馥郁,种的灵花倒是不少,可惜青峰随眼一看便知被下了禁法,采摘不得,想来这些东西也是珍贵品,倒也不奇怪,这茶亭外头便是一片湖光山色,这小湖在太乙观和仙城之间,他来时倒没注意,算来太虚城茶亭虽也是这模样,却在景致上稍逊一筹。
待那伙计端了茶杯来,青峰拦住道:“你们这仙城近日开张,可都是从太虚城搬来的。”
那伙计倒了茶回道:“确是如此,小人以前也是在太虚城过活的,仙童也是太虚城搬来的么?。”
“好端端的太虚城不住,为何搬来?”青峰没有兴趣回答他的话只是又问道。
那伙计笑道:“这我等下人也不知了,毕竟这都是主人家定的,我等凡人只能听主人家的话。”
“嘿嘿,还不是被齐家骗了。”数丈外一张石处的一人传音道:“这位小哥打听这事做什么?”
青峰回头一看,却是个身背剑匣的青衣羽士,那剑匣竟是件法宝,到让青峰有些意外,毕竟天下修剑者众,但修剑匣者甚少,盖因剑匣法诀多半是大宗门秘传之法,不似剑诀天下遍布。
“敢问阁下何人。”青峰拱手问道。
那人回到:“在下天机剑派轩辕十四。”
那提壶的伙计见两人言语有些冲,便偷偷闪到一边,生怕被扯了进去。
“天机剑派?”青峰脑中没什么印象,毕竟他阅历不足,对世间知之有限,倒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怎么?连南斗天机剑大名都没听说过么?”轩辕十四嗤笑道,“我还当是什么高人,原是个散人。”
青峰不由恼道:“没听过不行么?”
“十大元神总知道吧?”轩辕十四笑道:“我师祖南斗真人便是其一。”
十大元神青峰倒还真个没听过,只是对易玄道人和千凤姥姥有些印象,这这两位太出名了,因为他们这一对中只要一个做出些事情来,另一个总是针锋相对,倒有不少佳话,便是他想不知道都难。对于南斗天机剑之名反倒不太清楚,但论剑谁又是他师叔紫阳真人的对手,他方面眼界高得很,不由的嘀咕道:“却不知打不打得过莫无涯。”
这点嘀咕轩辕十四自然能听见,他皱眉道:“你怎么知道我师祖和莫无涯打过?他们最多算平手,怎么能说我师祖打不过莫无涯?”这话却是轩辕十四错意了。
青峰闻言不由哧了一下,觉得轩辕十四太认真了,只是这下面色便显得略有些轻浮,谁想却引得轩辕十四暴起道:“你个小子,莫非看不起我师祖。”
“哪有,不过笑一下罢了,何必这么认真?”青峰倒是没想到这人反应这么大,这轩辕十四是个死认理的人,这一反应便引来了不少人注目。
“你言语侮辱我天机剑派,岂是一句便可随意带过的。”那轩辕十四拍案而起,指着青峰道:“我要与你斗剑,看看谁家剑法厉害。”
“哎呀,弟弟,你怎么在这里?”忽然一女子惊呼一声从旁窜出,抱住青峰道:“这位大哥,我家小弟今年不过十岁,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青峰一惊,回头一看却是个熟人,虽不知她是什么想法,但看来是替自己解围的,倒也不在意,索性由着她演戏。
“这位兄台,你与十岁顽童斗剑岂不是更侮辱你家祖师?”又一个男子上前道,“不如就此揭过吧。”
这一句却引的周围看热闹的各自窃窃私语。
“哈哈,居然找一个小孩斗剑,真不要脸。”
“唉,我若是天机剑派一定要装作不认识他,太丢人了。”
……
但闻周围都是这般评论,轩辕十四不由得脸都红起来了,他方才见这小子谈吐根老成,以为只是天残的侏儒身,谁想人家家人跑来说他只有十岁,这下轮到他不好说话,憋红着脸道:“某家今日便放过你这小孩,我一百年后再来和你斗剑,到时候便不算我欺负你。”说完便拂袖而去,但这句话却引得众人哄堂大笑,不过笑完之后便各自散去,只当一出好戏看过便罢。
此刻搂着青峰的女子才松开手道:“赵长老孤身犯险为何要做这般危险举动?”
青峰转身道:“想不到鉴湖宫手段不小,居然一面之缘便将我都查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