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你和我在乎的那个人很想呢?这样算不算有关系?”我扯住他的一个衣角问。
“那你在乎那个人现在在哪?”他不耐烦的问,却并没有挣开。
“……为了我,他自愿进入了无限地狱,地狱的第十九层,永远都不能离开。”我黯然的说。
“既然如此,那我又怎么会是他呢?”他说着扯开了我的手,然后继续往前走,我呆了呆,的确,二少爷永远留在了地狱,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是我傻了吧。
于是我们一路沉默的往下走,地下室很深,台阶很多,走了一会儿他忽然又问:“除了那个二少爷,还记得其他男人吗?”
我叹了口气,心不在焉的说:“还有三清,我和他,几生几世,想来顿觉得有些荒唐,却又那样走过来了。”
“三清么?你还记得他啊。”那人叹了口气,吹灭了蜡烛说:“下面的路我不能下去了,你自己去吧。”
“为什么?”我瞪大眼睛看着他问。
“巫琳不想其他人在场,她要单独和你谈谈。”
“好吧。”我点点头,不知为何,我感觉她似乎并不是想要伤害我。
我走进去时,里面居然点了灯笼,两个白色的灯笼,一个灵堂,巫琳穿着黑色的袍子站在灵堂前,我有些迟疑,她却先开口了:“来了?”
“恩,这个是……”
“我们的爹,毕竟是死在这里的,我给他弄了一个灵堂。”她淡淡的说。
“你……有心了。”我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没什么有心没心的,也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她说着转过身来,我看见了她的脸,居然烂了一半,顿时惊喘了一声:“你的脸……”
“还记得你和鬼王的契约么?”巫琳淡淡面无表情的问。
“我都忘了,当初的确是和鬼王有了契约。”
“是啊,你忘了,你是以巫琳的名义和他缔结的契约,最可悲就是,我和你那无法分割的关系,你毁约的结果要我来承担,因此我差点没命。”说着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淡淡的说:“只是毁了半张脸而已,能保住这条命已经不错了。”
巫琳说这话时并没有以前的歇斯底里,这一次见她,我惊愕的发现,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对不起,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我低低的说,然后苦涩的一笑:“我总是对不起你,我欠你的太多了。”
她面无表情的看来我很久,然后淡淡的说:“你我本是一体,谁欠谁?谁又对不起谁?”
“巫琳,我觉得你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我忍不住问。
她拿起桌上的油壶为灵堂上的长明灯添灯油,一边添一边说:“我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了,我们直接纠缠了四世,我杀过你,害过你,你也连累过我,想想,也已经算不清了。”
“你拿走了鬼仙的力量,却在我体内中了蛊是不是?”
她的手一顿:“其实我没想害你,我只是……想护住一个人。”
“司徒梦儿?”我皱了皱眉问:“她到底是……”
然而,我的话却被她抬手打断了,她淡淡的说:“只要她跟你在一起,你的蛊就不会发作,而且,我告诉你,主神并不是封印了就完事的,他在尉迟离妄身上留下了一个很大的阴谋,司徒梦儿是为那个阴谋而生的。”
“你什么意思?”我心一提。
“神仙草,我只能说到这里,主神想要你或者你儿子打开泰达之门放他出来,我猜,他打开邪神墓时,或许就知道泰达之门的事了。”
“这没想到他居然设计到这一步了。”我听得冷汗津津:“所以说,其实现在他还在影响着我们,我们还是没能摆脱他了?”
“除非尉迟离妄长大了,否则,他永远都影响着你们,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尉迟离妄已经情窦初开了,虽然他不肯承认,和他爹一样别扭,但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如何去爱?他痛苦,你这个做娘的不痛吗?”
“还是那个司徒梦儿吗?你觉得我会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吗?”我微微皱眉。
“尉迟苍漠已经答应了,我和他的交换条件很简单,就是不能阻止尉迟离妄和司徒梦儿,沐小冉,你别忘了,你欠我的。”说着巫琳露出她腐烂掉的半边脸,十分刺目。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一件事我不能答应你,我可以用我的命来补偿,但是我不准你染指我儿子。”
“算了,我知道,作为母亲你肯定会过度的干涉儿子,这样吧,反正我也只想你试着去了解司徒梦儿,你把她带在身边,只要她在你身边,你的蛊就不会发作,仅此而已,这样你不应该会拒绝吧?”
我顿了下说:“好吧,我答应你,但是这不代表我就能让他她靠进我儿子。”
“谁靠近谁还不知道呢。”巫琳淡淡的说:“其实我要鬼仙的力量,也只是为了抵抗鬼王那个契约而已,你放心吧,我现在只想在这里为爹守灵,也只有在这里,我的心才能静下来。”
“巫琳,我……”我看着她这样,很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她抿唇淡淡的笑了,没了戾气,她笑得很纯净,她本来也是云姬的一部分。
“这就是命,我是心魔,你是本尊,在主神眼中,因为我这个心魔,云姬才爱上天魃,所以他抽出我,折磨我,让我痛苦,是因为他一直放不下你,想明白了,再和你斗就觉得很可笑,自己和自己斗,让别人看笑话,我倦了,你走吧。”
“你能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吗?他不是慕云福,但是我觉得他很熟悉。”
“他……只是和我一样孤独的灵魂,一直被利用,难得做回一次自己,你就别再追究了。”巫琳淡淡的说。
我抿着唇想了半天,才缓缓的问:“他是不是二少爷?”
“谁是谁,谁又是谁呢?”她淡淡的说完,然后就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