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过后，娘亲倒是没有继续提嫁给李空海这件事，但是这件事却像一座山一般压在我心间，特别是每一次看见李空海傻乎乎的模样，我都觉得是自己的错一般。

离开尉迟苍漠有两三天了吧，他却并没有来找我，这天晚上，我实在无法入睡，就走到外面，看着天上的月亮，今天的月儿很明亮，又大又圆，我看着看着，心里却忽然难过起来，他不来找我，是不是因为我对他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重要？

“小冉，怎么有心事，睡不着吗？”娘亲走出来，给我披了一件衣服。

“没有，只是今天月色很美，想来看看。”我忙说。

“其实你不必瞒我，这一次你回来，明显揣着心事，是不是还在怪娘亲当初的狠心？你怪我我也没有一点怨言，毕竟的确是我对不起你。”

“没有，我真的没有怪您，虽然伤心的确是有的，但是我能理解。”其实是那段时间都跟着尉迟苍漠，********都在他和巫离妄身上，居然忘了伤心和埋怨，我自己想起来都有些汗颜。

“那就是有心上人了，对不对？”娘亲轻浅的问。

我脸现绯红，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娘亲叹了口气说：“唉，空海那孩子真的很可怜。”

“娘，他并不是您的亲生孩子，那您跟我说过的，他出生的那些事，都是假的吗？”

“那是他爹告诉我的，我来到他们家时，空海已经傻了，他爹就对我说了他出生时的事，他娘生下他就咽了气，当时有一道红光照进来，我觉得说得过于邪乎了，就没信。”

“那他为什么不会中蛊？这样说来，他并非娘亲的孩子，而我为什么又会中蛊？我不是应该有你巫族的血脉吗？”

“你中蛊？你什么时候中过蛊了？”娘亲急急的上下打量我问。

“在那个荒宅时，不小心中过，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含糊其辞的说，娘亲看了我一会儿，缓缓的说：“其实，我也不明白，你是我生的，但是你一点巫族的血都没有，你的年纪成长很正常，并没有延缓，反倒是他，他身上居然有巫族的血，他爹却没有，我只能猜测，你完全承继了你爹的血统，而他的娘可能也是巫族，否则巫辽又怎么会把我送到他爹那里去呢？”

“是吗？”本该是的不是，不该是的却是了，总觉得越来越多奇奇怪怪的事发生，一个是巧合，两个，三个，该不是巧合了吧？总觉得其间都是有联系的。

“是啊，不过，空海那孩子，巫族的血不多，你看他的年纪并没有缓慢多少，却有了一副百毒不侵的身子，倒是也稀罕。”娘亲微微挑眉说：“这孩子，必定是与众不同的，我一直都觉得，他的傻并非天生，而是刻意的吧。”

“娘亲的意思，还是要我嫁给他吗？”说了那么多，我也听出来了，幽幽的问。

“不，小冉，娘亲并没有什么意思，你该有你自己的人生，我虽然生了你，但作为娘亲，你的幸福和空海的幸福，对我是一样的重要，我并不会自私的去要求什么，我知道你有心上人了，那个人能给你幸福，我会祝福你的。”娘亲摸着我的头慈爱的说。

“娘……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明明，明明哥哥对我那么好……”我一下子忍不住扑到娘亲怀中哭了起来。

娘亲叹了口气说：“小冉，这不是自私，感情也是需要两厢情愿的，娘亲是过来人，你不喜欢空海，嫁给他，你们两个都不会开心的。”

我抿着唇：“可是，如果我嫁给他，他可能就不傻了……”

“不傻就一定好吗？不尽然吧，人常说傻人有傻福，我想这话也并非空穴来风，我总觉得，空海这个样子才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娘亲，您说得是真的吗？”我期盼的看着她，这样我心里的愧疚感要少很多。

“你们太天真了，命运岂是如此就能改变的？”忽而出现的声音让我们同时一征，只见黑暗中出现一抹红色，红得有些眼熟，我应该在什么地方见过。

“你是谁？”娘亲一下子将我护到身后，厉声问。

“她和李空海命中注定要成亲的，你忘了那个人说的话了吗？二十岁之前两人不成亲，李空海必死，他马上就要到二十了吧。”那人轻浅的说着看向我：“他为了你，抛弃神格，毁掉一身道行，只为求你一世轮回，你却是这样回报他的吗？”

我的心猛然好像针扎一般痛起来，那人微微挑眉：“我给你吃的药，开始起效了，你会慢慢忘了尉迟苍漠的存在，我……只是为你做了一个最好的选择罢了。”

“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谁？”我捂着胸口瞪着他，那痛刺得我难以忍受，我身子渐渐滑落，一下子跪在地上，娘亲急急的扶着我：“小冉，你怎么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欠他的，尉迟苍漠欠你的，这一世必定要还，我只是不想你在二人之间挣扎痛苦罢了。”那人说着缓步向我走来：“我从来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他走到近前，我还是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见一身红袍，好像梦里那个人。

“你曾进过我的梦？”我咬着牙，拼命挤出这几个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要不要救李空海？”那人轻浅的问。

“救，自然要救。”我一咬牙说。

“很好，那就记得，二十岁生辰之前，你要和他成亲。”他俯身到我耳边说：“成亲的意思，是要洞房的，并不是弄个仪式就算的。”

洞房？我瞪大了眼睛，那就是要和李空海在一起……我马上就感觉浑身都难受起来。

“冥君，你真的当我死了是不是？”忽而一个闲散的声音缓缓传来，那红袍男子浑身一颤，身子僵硬的低喃：“他不是该在魔界吗？”

“魔界那点小乱子，你们觉得能拖我多久？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