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七窍流血,没有外伤,也没中毒,那就是孤星害的啊,哎呀,不说了,说起来奴才都是浑身发寒。”那太监颤巍巍的说完就急匆匆的跑了。
“这事儿跟公孙锥绝对有关系。”景瑞微微挑眉,我心里却是觉得有些蹊跷,有时候太过明显的事实反倒不是真相了。
“我会去御花园看看的,那公孙锥到底想什么。”相公说过公孙家他已经灭了,那就是灭了,这事八成就是他灭公孙锥而造就的,其实景瑞也猜测过的,但是他偏偏不说,含沙射影的不知道想暗示什么。
景瑞抿唇淡笑,他喜欢看人性的黑暗丑陋,不知道这次又设计什么陷阱给我跳。
“其实一切都在你的掌控,只是你不说,非要弄得人仰马翻你才开心对不对?”
“呵。”他轻笑一声并不言语。
“你们神族自诩为正道,却是这样看待人世,你们的主神知道吗?”一个三清袖手旁观,置身事外,一个景瑞挑起事端,从中取乐,这就是神族。
“主神多年不理世事了,神族早已不是曾经的神族,人间也不再是那个人间,或许来一场灭世之灾,将一切归零再来才是最好的。”景瑞举头望着天:“人类丧德,失和,自私自利,涂炭生灵,信奉神的越来越少,有时我真的觉得让尉迟苍漠出来搞一场毁灭之战也未尝不可。”
“灭世的恶名,我永远不会让相公担着的,人并非全部都是你看到的阴暗,你是神族不懂人情冷暖,别自以为是的下定论。”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出去了,夕阳慢慢落下,现在去御花园隐蔽起来,也好过和这个偏执的神族在一起好。
“慕小小,这是最后的试炼了,这人间是否还该继续下去……”景瑞喃喃着,我回头:“你说了什么吗?”
“没什么,你小心点。”景瑞淡笑着的脸隐在夕阳下,时隐时现,我看到他身上的金光,也不知是不是夕阳映照的。
来到御花园,果然没有人阻拦,我随手拦住一个宫女问:“国师是不是经常来御花园?”
那宫女脸色有些慌乱:“没有啊,国师怎么会到御花园来?这里没有圣旨,男子是禁止进入的。”
“是吗?这可是关系德贤公主能否醒过来的大事,你要是欺瞒,到时候掉了脑袋可别怪我。”看她神情就知道有所隐瞒了,我故意吓唬她。
果然那宫女一下子跪在地上低低的说:“得罪国师也是死路一条,小姐切莫说是奴婢说的。”
“自然,我不会害你的,也没有害你的理由。”
“国师每年到德妃死祭时都会来这里祭酒,自己也会喝得酩酊大醉。”
“具体是在哪里?”
“就在德妃曾经的寝宫前面那个亭子里。”小宫女指着那个亭子说:“那里也对着孤星和瑾妃娘娘的宫殿,当年德妃的祥瑞宫和瑾妃的华阳宫刚好是相邻的,所以孤星出世才会直接克死了德妃娘娘。”
“好,我知道了,今天的事我不会和任何人说,如果你自己说出去,到时候惹来杀身之祸那就是你自作自受了。”
“奴婢知道,奴婢不会说出去的。”
我来到那个亭子里,站在那望出去,眼前有一个阴暗的宫殿和一片废墟,废墟之内却种满了梅树,梅花正开得艳,可想而知,曾经那两座宫殿是何等繁华,现在却成了人人怯步的冷宫废墟。
一时感叹,那废墟就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我死里逃生的地方,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我赶紧找了个地方隐蔽起来,刚刚擦黑,就有宫女布好了酒菜,看得出公孙锥在皇上面前是很有地位的,否则这男人止步的后宫他如何来去自如?
不一会儿,寒风吹起,今夜没有月光,阴阴沉沉的,一个沉重的脚步声缓缓靠近。
“国师大人。”一个宫女恭敬的行礼,公孙锥的脸隐没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他淡淡的吩咐:“都下去吧,谁都不准靠近。”那声音仿若他才是皇帝一样。
“是!”宫女行礼后退下了,他站在那亭子里定定的望着前面,只是不知他望的是哪一个宫殿。
“又一年了,瑾儿,十七年,你恼了我十七年,如今怕是到头了吧。”他的声音无比惆怅,听得我满腹疑惑,难道公孙锥和德妃有染?那他为什么还要用厌胜之术害死德妃?
一杯酒被缓缓撒到地上,酒香四起,居然带了一丝甜甜的梅花香。
“这是你最爱的梅酒,用你宫里的梅树酿成的,你悉心载种的梅树,那场大火居然没有焚尽,十七年,就算无人打理,也开了满园,你爱梅,爱它的清冷独特,一如你,十七年,我从未忘记过你。”
我听得瞠目结舌,这意思公孙锥每年来看的不是德妃,是我娘?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瑾儿,我们的女儿已经长大了,她如今就要来取我的命给你报仇了。”公孙锥一杯接着一杯喝酒,撒酒,就好像和某人一起对酌一般,但是他的话越来越含糊,应该是微醉了,却越来越让我心惊。
“我等的太久了,十七年,女儿已经走上了对她最有利的那条路,我们可以放心了,瑾儿我马上就能来找你,你别怪我。”
“真是缠绵啊,公孙大人。”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一抹黑影缓缓出现,就站在公孙锥身后,我一惊,他怎么会来?
“是你?你来做什么?”公孙锥也是吃了一惊,错愕的看着来人。
“来陪你喝酒啊,公孙大人请坐,还有小小,出来吧,你还是喜欢偷听,躲在那种地方不冷么?”那人轻浅的说。
“小小?”公孙锥一愣,随即恍悟:“她来了,我就知道她会来,我从未测卜错过。”他的声音带着一抹说不清的惆怅。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我只得从隐蔽的地方走出来,万般无奈的对那个黑影说:“相公你怎么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