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我直接蒙了,大夫的血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流,而暗卫已经不见了,缥缈走进来摇晃着我,我只看见她的嘴一张一合却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小小,小小,你倒是应我一声啊!”缥缈叫喊着,我却好像根本看不见她,眼前是一片血红,和飞散而出的内脏,一个人刚才还在帮我针灸诊治,瞬间却成了两半,太可怕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啊!”仿佛胸腔中憋着的一股气喷出来一般,我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那声音大得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小小,你怎么了,别吓我啊。”缥缈也明显被我吓到了,她抬手为我擦掉脸上的血,我缓缓回头看她:“为什么?”声音沙哑到自己都受不了,但是这已经是我拼尽全力发出的声音了。
“什么为什么?”缥缈偏开头去,不敢看我的眼睛。
“为什么杀他?”为什么当着我的面杀,为什么?
“暗卫只为爷做事,他只听爷的吩咐,谁也阻止不了他。”缥缈低低的说。
“它为什么要杀他?他让我有了知觉,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去禀告爷你为了那个大夫,摔到地上说屁股疼,应该是有知觉了,爷就吩咐暗卫杀了那老头,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阻止了,可是暗卫只为爷办事,我根本无法阻止他。”
“出去!”我把头埋在双膝之间低语。
“小小……”缥缈犹自站在那里踌蹴着。
“出去!”我大喊一声,眼泪哗哗的流,身边已经没有声音了,缥缈走了吧,我真的不懂,白狼到底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它厌恶人类,不把人命当做一回事,那是不是就是他喜欢杀戮的原因?
那一天,我过得浑浑噩噩的,等我回过神来时,地上的尸体已经不见了,一切就好似一场幻觉,我反倒希望这就是一场幻觉,可是打开天眼,那些血还是在的,我脸上还残留着那滑腻的血腥味。
我就抱着膝盖做了一夜,第二天缥缈进来,端着水盆给我洗脸,我默默无语,等到又一个大夫进来为我诊治时,我拒绝了。
“别碰我。”但他走过来要为我针灸时,我剧烈的反抗着,甚至拔下簪子抵在喉咙处冷冷的说:“我要见白狼,它不来,我就不治疗。”
“爷不会见你的。”缥缈淡淡的说。
“那就把这个大夫送出府去,否则我就伤害我自己。”其实我受不受伤,也许根本没有人会在意,这个条件开得有些托大了,但是我也没办法,我不想每天都有一个人为我而死,有一个家为我而无法团圆。
缥缈楞了下,随即苦笑着说:“你这不是难为我么?到时候那老头倒是没事了,我却因为伺候不周要被爷罚的。”
“缥缈姐姐,这事儿我不是冲你,我就想见白狼一面,求你了。”只有说动了它才能让这些人活下去。
“爷今日真的不能见你,你别为难我。”缥缈苦着脸,已经有些哀求的味道了。
“那你能保证这个大夫出去后能活,能离开尉迟府吗?”
“这……我只是一个婢子,我什么都不能保证。”缥缈有些苦涩的说。
见她那个模样,我心里也是有些不忍,但看着那老巴巴的大夫,一脸愁苦,我又于心何忍?
“姐儿,今儿真的不是我要为难你,这大夫一家老小等着他回去团聚,我真的只能顾一边了。”说着我就用簪子在手臂上划了一道血口子。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别闹了,我去给你禀告去。”缥缈看我来真的,也吓了一条,按住我的手急吼吼的说着就要走。
“姐姐,要是昨天的事儿再来一次,我铁定疯掉不可,希望姐姐说话三思。”
缥缈看了我一眼,眼眶微红:“你是怪我昨日说话没说好,才害死那大夫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姐姐别胡思乱想,我只是不想再有人死罢了。”昨日那话说得本就是惹火的,她深知白狼的性子,却那样说话,我不得不防着点。
缥缈一脸委屈的走了,我叹了口气对大夫说:“老人家,你最好躲一躲,进了这地儿,也就没个准头,生死已经无法自主,只是我尽量救你一命。”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这伤口要不老朽给你处理下吧。”那大夫看着我还在流血的手腕说。
“不用了,这也是苦肉计,不知人家吃不吃我这一套,你快躲到一边儿去吧。”我看着那血又想到昨日那场景,不觉胃里一阵翻搅,大夫叹了口气躲到一边去了。
我紧张的瞪着门口,希望看到的是白狼,可是当我看到进来的人时却倒抽口冷气,进来的却是暗卫。
“你别过来!”我大喊一声,他却只是冷冷的看着我:“爷今日不能来见你,有什么话你和我说。”
“我不和你说,你出去,出去。”我真怕他又拔剑把那大夫砍成两半。
“爷要我回话,你到底要怎样,你不说我是不会走的。”他根本不顾我的大喊大叫,冷冷的说。
“那你就告诉他,我不治了,残了就残了吧。”
“原因,不治的原因。”
“我要见它,今日见不到就明日,哪日见到了,哪日再说,它不来,我不见大夫。”
暗卫冷冷的看着我,微微皱眉,随即他转身离开了,我松了一口气,看向大夫说:“整个府邸,只有我这里最安全也最不安全,我建议你留下来,当然你要走我也阻止不了,但是离开我这个屋子,我就控制不了局面了。”
“虽然我留下实为不妥,但老朽一把年纪了,又是医者,也就避讳不了那么多,今夜老朽就留在这里吧。”
“这样甚好,我好久没有见过外面的人了。”我苦笑,来到这里已经不知是几个月了,没有白昼黑夜,也没有时辰,只有黑暗永无止境。
“姑娘虽然骨头断了,但是接的很好,而且有灵药已经枯骨重生,现在只是经络不通,老朽还是有把握治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