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上此刻定然是一副厌世的表情吧,就在窒息前的一瞬,我感觉他的手缓缓松开,空气一下子灌了进来,我就忍不住大力的呛咳起来,眼泪鼻涕满脸都是,那种生与死的瞬间,其实是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的。
“看你的表情,怎么,你还委屈了?”他冷冷的问着,语气听不出喜怒,但多半是怒的吧。
我呛咳了一会儿,好半天才缓过气来说:“从始至终,我身陷危难时,请问相公在何处?你想要我在幻境中觉得你会出现,你会活过来救我于水火,就该让我有这个希望,但是从嫁入尉迟家到此刻,我甚至连叫你相公都不被允许,请问我如何信你?”反正大不了就是死,我都无所谓了,所以说话也带着三分决绝。
他微微一顿,随即忽而勾起一个邪魅的笑,这也是我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只觉天地也失了颜色,不觉有些失神。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是白狼给你宠坏了么?”他满身戾气散去,抬手挑着我的下颌慵懒的说,那模样声音倒是有几分像那高傲的白狗,难怪人家都说,狗似主人型。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大不了一死。”我嘟着嘴说。
“一死?”他轻浅的喃喃着,随即捏住我下颌的手一紧,沉声说:“死?你想得太简单了,那是无上的赏赐,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他说着靠过来,身上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闻到,淡淡的檀香混合着男人的阳刚,其实他应该是满身阴气才对,毕竟死了那么久,但是现在却一点都不觉得。
他的气势太过逼人,我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脸开始发烧。
“你一直都这样容易害羞么?”他的唇带着冰冷的气息吹拂在我耳边,我浑身说不出的酥麻,这一次空气中并没有迷香,那我四肢的酸软无力又是为哪桩?
“你别靠那么近。”我低低的说着。
“我是你相公,为何不能靠近?”他的声音万般魔魅,低沉微冷,却又说不出的暧昧,让我浑身不自觉的更加无力起来。
“在这宅子中生不如死的女人很多,你曾经就差一点踏入了她们栖息的屋子了,想看看么?”他的手摸到了我的脖颈,轻轻的摸索着,我已经大脑一片空白,不是,是一团浆糊,除了傻傻的看着他,面红耳赤外,根本无法想别的。
“没有手脚的,在地上爬行的,小蛇从耳朵里钻进去,鼻子里钻出来的,没有皮的,鼻子,耳朵,舌头全部被割掉的,真是什么样的都有,想不想看看?”
我傻傻的摇头,光听也浑身发寒了,他的手在我肌肤上游移的时候,就好像划破了我的肌肤一般。
“如果怕了,就乖一点,别惹我生气,知道么?”他说着又将我压在身下,薄唇慢慢靠近落在我的脖子上,那里曾经被他咬出两个洞,现在的确是没有流血了,但是他的唇一碰上去,血顿时就流了出来。
“还是处子之血甜美。”他伸出冰冷的舌头舔了一下,微微眯起眼,浑身的燥热顿时消散了,现在变成了一片冰凉,我瞪着他,生怕他吸干了我的血。
他舔了一会儿,忽然就下了床去,整个人好似沐浴在金光之中一般耀眼,好像充满了力量,我揽被坐在床上看着他,估计等下又要开始摧毁一切了吧。
果然,不一会儿他就飞身出了房门,随即一阵整耳欲聋的响声就传了来,我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一看,只见院里的假山成了一对灰飞,相公站在那,好似神祗一般沉思着,忽而他转过头来,我吓了一跳,以前一旦他爆发了,是六亲不认,更加不会转过头来看谁的。
“过来。”他淡淡的吩咐,却是充满了霸气,我自然是不敢反抗,小心翼翼的走出去,走到他身边,他低着头看着双手喃喃:“为何会这样?”
我也不敢出声,此刻他到底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我分不清。
“你的血,居然真的可以压制住……”他抬头看我一眼:“看来你的确有被宠的本钱。”说着他一把将我拉到怀中,冰冷的唇一下就盖住了我的唇,我一顿,接着只觉大脑又成了一滩浆糊,什么都不能思考了,只有他冰冷却又柔软的舌在肆虐着,燃起火苗。
“时辰到了,这也是极限。”忽然灼日出现在我们身后,而血日也在慢慢的消散,相公放开我,我大口喘息着,身子虚软,他一松手,我便滑落到地上。
“这一次时辰更短,果然是因为她。”
“恩,恭喜爷,破晓之日应是不远了。”灼日恭敬的弯着腰说。
“好了,告诉尉迟那婆子,看在她选人有功的份上,我饶过公孙家,只要他们不来惹我,我也就让他们苟延残喘,至于公孙雨墨,就嫁予黑家,我不再追究此事。”
“是,爷。”
说完这些,相公挥挥手,然后血日整个的消散了,四周顿时又陷入了一片漆黑,灼日摇着铃铛走过来说:“你要留在这里过夜?”
我摇摇头,想站起来,可是实在是无力,有些凄楚的看着他,他叹了口气,伸手把我提起来,然后将我和相公都送回了屋子,这才消失了,这一夜过得是万分的漫长,先是莫名其妙的幻境,接着又是相公的复活,而且今夜的他变得很不一样,带了一丝从未有过的狂野,还有最后他对我做了什么?
我伸手抚摸着唇瓣,感觉热热的,但明明之前他压着我的时候是冰冷的,他的舌也是冰了的,他似乎夺走了我的呼吸一般,难道不只是血,阳气也是他索取的一部分?
想着想着不觉睡着了,也许是太累,但是却睡得不实在,一整个晚上都在做恶梦,迷迷糊糊的到了天亮,一睁眼,却发现身边的相公不见了,我猛然坐起来,难道又是一个幻境?
“大少爷的身体需要做进一步的保护,复活之日指日可待了。”这时候,门打开了,翠嬷嬷站在门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