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明潜的态度是积极的,是进取的,他认为星海工业有能力打赢这场战争。1(1)荣子方作为星海工业的五大股东之一,他当然没有对荣明潜的作法予以置喙,毕竟荣明潜才是星海工业现任掌门,在没有出现大的错误的情况下,身为股东,他是无权干涉荣明潜的任何决定的。除非是凤九渊发了话,要不然他只能以建议的方式向荣明潜提出自己的意见。
星海工业的董事会章程规定,凤九渊最少,且必须永久地保留60%的股权,而事实上,他现在占有星海工业78%的股份,是绝对的大老板。依据相关法律和内部章程规定,只要股权占有超过60%,就有权推翻董事会的任何决议,自行其事。只不过凤九渊身为凤凰界,目前的通信还不能有效的连接,是以也就无法询问到凤九渊的意见,只能暂时由董事局决策了。
面对来势汹汹的国会反垄断审查小组,星海工业予以了坚决的拒绝,并在第一时间向最高法院提出了国会违法申请调查。
在最高法院没有裁定星海工业违法之前,即便是国会,也不能强行向其派驻反垄断审查小组,是以星海工业拒绝得有理有据,国会方面也无可奈何。偏就在这时,星海工业一名高层管理人员突然爆出星海工业不正当竞争和收受多家企业的商业贿赂的丑闻,并将相关证据移交司法机关。
这一招是大出荣明潜的预料,仓促之下,他再次发表公开声明,表示星海工业坚决反对任何形式的不正当竞争,同时还说要与商业**战斗到底,所有涉及到的人,都将会得到应有的制裁。并说星海工业将会配合秦王星地方督察院彻查此事。
而国会说星海工业太过于庞大,出现此类事件,影响太过于恶劣,秦王星地方检察机关已经不足以胜任审查任务,因此,国会建议由国会与最高督察院派出联合调查小组对星海工业予以审查。
星海工业方面当然不愿意国会介入此事,所以在进行最后的公关工作。也就在这时,又有猛料爆出,说秦王星地方检察机关的负责人与荣明潜关系良好,若由他们负责星海工业的调查,怕是会徇私枉法。此消息一出,就得到大多数中立媒体的声援,虽然他们还没有明确表示支持国会的方案,但已经开始质疑起了秦王星地方检察机关的公正性。
为此,秦王星地方督察院负责人克莱比.让.阿尔杜林发表公开信,说他的公正性遭到社会质疑,已经不再适合担任地方检察机关负责人,申请辞去相关职务,以避嫌疑。
棋走到这一步,荣明潜才知道敌人是早就谋划好的。经过内部审查发现,收受商业贿赂的那几人都是近几年才晋升起来的,背景相当可疑,而出面举报那人怕是也被人收买了。至于说他和秦王星地方检察机关负责人克莱比.让.阿尔杜林至交就更是扯淡,阿尔杜林升任地方督察院负责人这几年来,也只有在出席一些公共活动和秦王星地方政府举办的新年酒会上才见过几次面,私下里他们甚至连对方的联系方式都不知道,何来关系良好之说?由此可以看出,这位自称为了维护公正的地方督察官也被人收买了。
从星海工业内部到地方督察院,敌人是步步进逼,不达将星海工业送上垄断绞刑架的目的就誓不罢休。这些年来,星海工业忙于星际贸易的拓展,几乎忽略了国内的商业开发和公关工作,以至于骤遇大事,便陷入了被动。荣明潜虽然年轻,但经验和智慧都不缺,缺的是雄霸天下的魄力,缺的是以超常规的方式应对非正常商业竞争的思维。
经过一番冷静的思考之后,荣明潜依旧觉得荣子方的那番建议是下下之策,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宜采用。既然问题已经发生,那就要正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允许最高督察院的反**调查小组进入,但必须严正拒绝国会的违法行为。同时,他们还必须寻找线索,证明这是一起针对星海工业的阴谋行为。
荣明潜斗志昂扬,他认为星海工业是合众国最庞大的工业实力,不论是经济实力还是所能支配的社会资源,都不是敌人所能比拟的。用不着什么奇谋诡策,用不着剑走偏锋,只要按规矩一步一步的来,他相信星海工业依旧是这场战争最后的胜利者。
然而,就在他布置的一系列的行动展开之后,赫然发现敌人又先了他一步——或者说,敌人早把他的反应都算计了进去,他所作的一系列他认为应该有效的布置遭到了全面的限制和反击,几乎还没有展现出应有的效力就溃不成军了。
面对这一幕,荣明潜先是感到惊恐,接着是不错,他自问:“难道是我对星海工业的实力太过于高估了?还是我们的对手太过于高明了呢?为什么我们所做的一系列正确的反应全都落入到了敌人的算计中去,并且在他们设计的陷阱里越陷越深?”在看了公关部门递进来的报告后,他才醒悟:在过去的几年里,星海工业太注重星际贸易的发展,以至于完全忽略了国内的市场。尽管每一年的各种最具权威的商业大奖里,星海工业全是一枝独秀,但在政治和其他的领域里,星海工业的影响力持续下滑,若非有着强大的军方背景,怕是早已经被边缘化了。正是这样,国会才敢对星海工业下手。
“怎么会这样?”荣明潜觉得自己这个董事局主席当得太不称职了,公司出了这么大问题都没有发现,以至于出了事故就被敌人钳制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难道真要走那条路么?”一时之间,他当真是犹豫难下,暗说:“若真选择那一条路,就算星海工业能够从合众国全身而退,怕也是元气大伤,将会严重影响星际贸易的开展吧?况且,最高法院还没有作出裁决,反垄断调查还需要一段相当长的时间才能得出结果,之后还要举行听证会,然后再次提请最高法院进行裁决,而我们也有两次申诉的机会……这样一来,三五年是不会有结果的。而在这期间,我们还有的是反击机会!”
打定主意,荣明潜就叮嘱公司上下:稳扎稳打,全力应对当前的危机。他坚信,赢得最终胜利的还是星海工业。
然而,没过几天,素来被星海工业认为是最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的军队也有了动作。先是爆出座天使级被给舰气候控制系统经常出现问题,不但致使物资大量耗损,连后勤人员也因此多有病伤。星海工业刚刚收到消息,还没来得及回应,参联会装备部就拿出了‘权威第三方’的鉴定报告,说是座天使级补给舰存在设计缺陷……军方一系列的动作都在暗示:星海工业存在技术垄断!
谁都知道,军方素来是星海工业最亲密的合作伙伴和最大的后台,如今连军方都跳出来趁火打劫,怕就不是一场预先设计好的阴谋那么简单了。
对于国会,星海工业还可以采用拖字诀,但对于军方,星海工业必须立即作出响应,一刻也不能拖的。
座天使级补给舰并非由凤九渊主持开发的,但作为一款天使系统的战舰,它们都被认为是凤九渊亲手缔造的杰作。如今爆出了问题,便有人开始质量凤九渊的能力,进而质疑星海工业为军方提供的其他战舰的质量。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问题。若是出现质量隐患的战舰太多,遍及各种舰型的话,星海工业怕就要失去军方天字第一号供货商的资格了。一旦出现那样的局面,离星海工业全面败出合众国,就为时不远了!
经过对故障舰型的评估,确认气候系统的失灵是人为因素,并非设计缺陷。但在星海工业将相关报告反馈回参联会装备部后,装备部方面却斥其为荒谬,说星海工业旨在推卸责任,并强求星海工业公开座天使级补给舰的核心数据,交由第三方权威论证。若真是人为因素,而非质量原因,装备部将为此向星海工业公开致歉;若是设计缺陷,那么,星海工业必须就此作出赔偿。
不管怎么说,多艘补给舰出现气候系统问题是确有其事的。若星海工业就此拒绝公开座天使级的核心数据,那么,军方就有理由认定星海工业的产品存在缺陷,有可能危害到国家安全为由提出退货,甚至是禁止采购星海工业的产品。若军方不依不饶,向最高法院提请对星海工业进行安全审查,按相关法律规定,最高法院是不能拒绝的。也就是说,星海工业若要和军方对抗下去,吃亏的终是自己。
荣明潜当然意识到星海工业目前面临的麻烦,他是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敌人早已经把手伸向了军方,并在军方拥有了一定的势力。看来,这一局棋已经布置得不是一天两天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应对?若是开了公开技术的先例,那么,星海工业从此将完全陷入被动,要不了多久,就将被站在国会政客背后的人一口一口将他们撕着吞食了。若是不公开,星海工业也将会受到多条法律的制裁,即便是反垄断审查不成立,最高法院也会以星海工业危害国家安全为由,责令其限制公开所有技术资料。
在星海工业的内部应该会议上,有人建议可以找参联会主席林泽焕,他如果出面说话,星海工业与军方的矛盾就将迎刃而解。
荣明潜道:“这个主意最好还是不要打得好。林泽焕将军与先生是挚友,那是私交,而星海工业与军方的问题是公务。作为参联会主席,不论出于什么目的,都没有帮我们说话的道理。”
“但我们的产品确实没有任何问题,为什么要遭受这不白之冤?”
荣明潜道:“有没有问题不是我们一家说了算的。更何况,从理论上来说,没有完美无缺的产品,咱们抽军方提供的战舰和各种装备一直以低故障著称,但并不是完全没有故障。军方相信先生,但未必相信我们。为了军队的利益,要我们公开一部分核心数据供其审查也是理所当然的。正所谓树大招风,人红招妒,咱们到底还是吃了这个亏呀!”
下面人就问那该怎么办?
荣明潜道:“容我先想想。”又说:“在我没有作出最终决定之前,该怎么应对就怎么应对!”
会议结束之后,荣明潜先是和父亲荣子虞通了话。荣子虞已经从国会主席的位置上退了下来,目前全力打理商业公会。他对事态的进展也是了若指掌,他说:“……不论是国家还是其他的竞争对手,都必须要星海工业公开核心技术,若星海工业逆天对抗,不会有好结果的。要么主动公开,要么被迫公开,只有这两个选择。”
荣明潜道:“为什么?星海工业为合众国作了那么多贡献,危害到谁了?”
荣子虞道:“这是利益再分配的问题,不是危害到谁了。星海工业已经一家独大这么多年了,在行业发展上,严重伤害到了其他的竞争对手,甚至伤害到了合众国实体工业的发展。而站在国家安全的战略全局考虑,最先进的国防科技由一家商业公司掌控着,换谁能放心?”
听到这席话,荣明潜暗道:“难怪针对星海区业的反垄断审查那么快就在国会获得了通过,这里面果然不止是利益再分配的原因了。”便又问:“照父亲看来,就没有第三条路可选了?甚至是缓冲的选择都没有?”
荣子虞道:“星海工业当下最好的选择就是拖,拖得一天是一天。战争还在继续着,保不定哪天局势变了,军方还要继续依赖星海工业才能打胜仗呢?”
在此之前,荣明潜觉得拖是个好办法,但现在他不这么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