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个原配 二十九(1 / 1)

第九个原配 二十九

林开栋最后的记忆里, 是三叶焦急的呼喊声。

关于媛儿大门外发生的事,秦秋婉当时就得了消息, 彼时她正和未婚夫拜见长辈, 便没过来。

余重川是老来得子,余家夫妻俩已经是古稀之年。不过,练武之人长寿, 二人看起来精神矍铄, 不见丝毫老态。

坐在江府正堂,余母心里纠结, 倒也坦诚:“秋阳, 我们没想让重川娶高门女, 从未觊觎过别人家财。”

余重川接过话头:“所以, 以后我们的孩子姓江。我在一条街外买了一个五进宅子, 以后您二老可以住在那处。”

言下之意, 他会长居江府。

余父:“……”这点出息!

习武之人动辄闭关,随着他们年纪愈大,闭关的日子会越来越多。

一辈不管二辈事, 孙子和重孙子轮不到他们操心,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始终不肯成亲的余重川。

如今倒好, 他自己找了未婚妻, 观二人相处熟稔亲密, 比前面三个儿子和妻子的相敬如宾,这俩看起来反而更加让人放心。

江湖人没那么多规矩, 余家是大家族, 子孙足够繁茂, 并不在意娶妻或是入赘,怎么看, 这江家都是一门好亲事。

夫妻二人得知此事后,就已经仔细思量过,看到了两人相处,心中最后一点疑虑尽消。余母掏出一柄匕首:“这是寒铁所制,很是难得,现在送予你,算是我和他爹的一份心意。”

匕首上还镶嵌着宝石,不提本身的锋利,只这枚宝石便价值不菲。

得长辈喜欢,始终是件幸事。秦秋婉欢喜地接过,笑着道了谢。

夫妻二人没有多坐,很快就告辞离开。

秦秋婉挽留他们住下无果,只能亲自把他们送到了那个宅子,又仔细地安排一应事物,堪称贴心。

如此细致,愈发得余母心意。

余重川又送她回江府,笑着道:“我娘很喜欢你。”

秦秋婉笑意盈盈:“那你呢?”

余重川一本正经:“我娘她有四个儿媳,我只有你,我全部的心都给了你一个人。”

秦秋婉眉眼弯弯:“我也只有你。”

听到这话,余重川心里美滋滋,飘飘忽忽地回了。

翌日早上,秦秋婉用过早膳后,去小客栈里探望林家母子。

这是三叶费心寻找的,住一日连吃喝一起不到三钱,当然了,在这寸土寸金的齐城,这样价钱的客栈条件可想而知。

说是客栈,其实是外城小院子改建的,小小一个院子里塞了三十多人。

秦秋婉进去时,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彼时,母子俩都醒了,只是动弹不得,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听到外头的动静,下一瞬,门被推开,两人就看到了一身红衣的江秋阳。

林开栋还是将媛儿那番话听进去了的,他也相信如果在得知媛儿欺骗自己时没有立刻上门去质问,媛儿真的会一直接济他到伤势痊愈。

所以,看到江秋阳,他面色瞬间难看下来。

“这样的地方,太委屈林公子了吧?”秦秋婉想了想:“我记得几个月前,林公子可是住水榭的。”

那时候花江府的银子,他自然舍得。

再说,林开栋帮着江秋阳做了两年多生意,就他管辖的那些,每月的盈利就有不少。凭江秋阳自己花,是绝对花不完的。

身为江府姑爷,他平时吃穿用度都是最佳。

林开栋垂眸,淡淡道:“你又来做甚?看我的笑话么?”

秦秋婉颔首:“对啊!”

林开栋:“……”这脸皮也忒厚了。

一般人就算希望别人落魄,也不会当面说出。

林母恼怒:“这是我租的屋子,你给我出去。”

“我是来帮你的啊!”秦秋婉一本正经:“我知道媛儿找了靠山把你们赶出来的事,这才特意上门的。”

林开栋沉声道:“你除了会让我和媛儿互相怨恨之外,还会帮什么忙?”

秦秋婉摸着下巴:“你指的该不会是上一次你找媛儿质问她那个莫须有的男人的事吧?”她一脸坦然:“这不关我的事啊,明明是你自己气不过去质问的。”

林开栋:“……”好像确实是这样。

当时母亲一得知消息,立刻就要去找她算账。

彼时他心里也满腔愤怒,媛儿既然能自己买宅子请下人伺候,把他留在客栈里继续吃糠咽菜不说。还找出那样的理由骗他,让他感动得无以复加。

这是欺骗他的感情!故意让他对她内疚!

然而事实上,他压根不用内疚。

曾经他拥有一切时,对待媛儿几乎是予取予求,从来不与她计较银钱,可媛儿呢?

平时吃穿也罢了,可在他身受重伤需要大夫救治时,她居然还不拿出银子,这未免也太过分了。

林母看到前儿媳,很是愤怒,可在听到她是来帮忙时,心里思量开了。

母子俩只剩下几两银子,最多熬一个月,加上药钱,可能半个月后,他们就会山穷水尽。

两人唯一能求助的,大概只有媛儿,可她不乐意给,有陈三爷在,他们也只能干看着。

如果江秋阳能够让陈三爷不再看重媛儿……想到此,林母好奇问:“你什么忙都肯帮吗?”

秦秋婉摇摇手指:“当然不是。我没有银子给你们,也不会帮你们找住处。”

林母试探着道:“你能让陈三爷不再帮着媛儿吗?”

“可。”秦秋婉转身就走:“你们等我的好消息!”

一直走出了院子外,秦秋婉都没听到林开栋开口阻止自己。

*

斗战台上算是齐城最热闹的地方,每日天蒙蒙亮就有不少武者来此,因此,这边的酒楼客栈很是热闹,边上还有不少小摊贩。

秦秋婉今日来得也早,刚刚坐下不久,对面就多了一个人。她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此?”

余重川失笑:“我猜的。”

秦秋婉的行踪飘忽不定,她做事也随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明日的行踪,余重川能猜得中?

见她不信,余重川笑了,压低声音:“我知道你今天是来教训陈三爷的。”

秦秋婉也随之压低声音:“对!一会我要上台与他对战。”

余重川并不意外:“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秦秋婉捏了捏手指:“两天没上台,我手都有点生了,刚好借此机会练练。”

陈三爷这个人不好赌,就是好色,也贪图新鲜,每月在花楼的花销都挺大,虽然陈府月钱不错,可却还是供养不起。凡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只要他休息,他都会跑到斗战台来赚点银子。

他武功颇高,赢多输少,大半的时候都能满意而归。

眼看他打完了三场,秦秋婉让身边的人却师爷那里报了名。

陈三爷新得了一个缠人的小妖精,无论是说话动作,总能挠到他痒处。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妖精胃口挺大,常问他要银子和首饰。

千金难买心头好,就是与人多打几场的事。

今日胜个三轮,有个一百多两,回去也能撑上几天。眼看到了第一轮最后一场,他只觉眼前一花,面前就多了一抹俏丽的大红身影。

陈三爷喜欢美人,当即眼前一亮,可当他看清面前人的容貌时,顿觉眼前一黑。

这煞星怎么来了?

他没招惹啊!

前头他教训了林家母子的事,也算是间接地替江秋阳出了气。怎么还招得她亲自动手了呢?

他连陈酉都打不过,哪敢和这个煞星动手?

他一拱手,试探着笑问:“江姑娘,你会不会走错了地儿?”

“没有。”秦秋婉手中的剑挽出一个艳丽的剑花:“你不用怀疑,我要揍的人就是你。”

陈三爷:“……”